时序政微微扬起下巴,脸上带着傲娇的神色,眼神中满是期待,仿佛在说快夸夸我。
一边说,一边轻轻甩了下头发,身体微微前倾,靠近季昌宁,手指点了点棋盘,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季昌宁看着眼前的棋盘,目光柔和,嘴角微微上扬,轻笑着问道:
“你真这样教永儿说话?”微微摇头,眼里满是无奈。
“那咋了?”
小白狗趁着季昌宁心思不在他这里,偷摸又剥了一颗荔枝。
好想吃酥山,时序政眼睛一亮,“我这两天回竹林一趟,御膳房做的菜,我都吃腻了。”
“卫叔做的比他们好吃多了。”
李卫向来疼他,肯定给他做酥山。
哪怕寒冬腊月……
季昌宁淡淡答应。
时序政歪着脖,“你怎么不吃醋?”
在时序政这里,吃醋不丢人,因为在乎才会吃醋。
“为何要吃醋。”
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小白狗有一丝丝语塞。
好吧……季昌宁情感钝化,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感受。
时序政也没当回事,现在让季昌宁说爱,有点难,自己也没打算逼迫他。
但下一刻——
“你本身就很好,遇到更好的人,我会祝福你。”
季昌宁不仅不吃醋,他甚至还能大大方方、冷静理智的祝福。
虽然时序政知道这不是他的本意,但这话听的就让人难受。
“你能说点我爱听的吗?”
季昌宁没理他,他不知道时序政为什么突然生气?
时序政看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没来由的生气。
把手里黑棋“砰“扔回棋盒,“你自己下吧!”
转头就走,刚一站起身,正对上裴书臣和秋庭桉。
裴书臣眉头轻皱,目光淡淡地扫了时序政一眼,缓缓开口道:
“你天天就这么跟师兄说话的?”
季昌宁闻声起身行礼。
时序政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反驳道:“分明就是他说话不好听嘛。”
裴书臣微微摇头,神色略带无奈。
秋庭桉悠悠地从时序政面前走过,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
“你不毒他十年,说不定现在,他能说话好听点。”
这话一出,毒了三个人,尤其是时序政被噎得够呛。
裴书臣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近,季昌宁见状连忙起身,想要把主位让出来,裴书臣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换。
“来,老夫陪你下一局。”
裴书臣语气平和地说道,又转头看向秋庭桉和季昌宁,“你们俩坐吧。”
时序政正准备一屁股坐下,裴书臣头都没抬,冷冷地说:“你站着。”
“干嘛都欺负我一个人。”时序政满脸委屈,嘴巴嘟囔着,他平日里被疼爱惯了,向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秋庭桉一点也不惯着他,眉毛一挑,故意把“人”字咬得很重,说道:
“欺负人了吗?”
这又噎了时序政一下。
小白狗十分不爽,气呼呼地往他家仙人掌旁边挪了挪,拉开他和秋庭桉的距离。
秋庭桉也没管他,自顾自开口,“师父,快到年关,小时候除夕夜,您都亲自做年夜饭。”
“这么多年没吃到了。”
裴书臣专注棋局,还没开口,季昌宁接上话头,“您身体不好就算了吧,让御膳房准备些新的菜式。”
“说起身体,您和程叔商量好了吗?”
“要不要在年关之前,去一趟外域,解了毒,养好正好回来过年。”
……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你一句、我一句,裴书臣本以为是孩子闲聊,没管。
后面越听越不对,合起伙劝他去外域疗养。
他如此精明的人,又怎么会听不懂。
“前天没跪够,准备接着跪么——”
简短一句话,两人对视一眼,默默闭了嘴。
季昌宁看向时序政,小白狗很是傲娇的转头!
衣角被轻轻扯了扯,时序政嘴角都要翘上天,口型示意季昌宁——你求求我,我就说。
季昌宁还没来得及示软,时序政余光就看见秋庭桉去拿他面前那一盘,他偷剥的荔枝皮。
马上就要放在裴书臣面前的那一刻!
“师父,我觉得您还是要去看一下!”
那盘荔枝皮默默挪回了角落……
在裴书臣开口之前,时序政“啪叽”跪坐在裴书臣身旁。
顺势贴着裴书臣,胳膊也紧紧抱住裴书臣的胳膊,“师父,您也不想我们总担心吧,而且我觉得这样对我们很不公平。”
……
时序政的嘴不停歇,一连串糖衣炮弹,裴书臣也只是佯装不耐烦的戳了戳他额头,却没凶他什么。
“而且,我也想吃您做的年夜饭,您身体不好,谁敢让您下厨?”
裴书臣没答应,也没拒绝。
“如今虽说局势已然安定,但衡儿尸骨未寒,老夫哪有心情去外域。”
闻衡牺牲于外域,死在裴书臣怀里,现在让裴书臣踏入外域,又怎么可能。
说起这个话题,师门便会格外沉重。
季昌宁看着棋盘若有所思,“其实前几日季川上了奏折,他说有眼线在外域,看见过阿衡的身影。”
“呃——”
一颗棋子,打在季昌宁手背上,“你又准备瞒着我们行事——”
裴书臣面色不善,他已经失去了小儿子,这个大儿子又是个嘴硬的,稍不留神,就看不住。
时序政撒开裴书臣,抱起季昌宁的手,心疼的吹气,揉揉。
“师父,您听哥哥说完,不行么。”
季昌宁被时序政这么明目张胆的护短,搞得耳尖微微泛红。
“消息真实性未可知,所以我就想等确定了,再说……”
“等把人找回来,站在老夫面前的那一刻,再说是吧?”
“中途遇到任何问题,都算是消息真实性未可知,是吧?”
季昌宁被戳穿了,挨训低下头,“对不起……”
“记吃不记打。”裴书臣又走了一步棋,前几步都给他故意放了水,这次带着气,吃了季昌宁几颗子。
“前几天老夫给你纠正的剑术招式,学会了么。”
“嗯。”
季昌宁懵懂的答应了一声,紧接着听裴书臣问了一句:
“知道自己体能极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