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祈永又愣住了,眨巴、眨巴眼睛,“按理来说,要拒绝。”
“那你自己想拒绝吗?”
季祈永看看秋庭桉,又低下头,“我……”
“大胆说。”
“我想抱,但是……”季祈永话还未说完,秋庭桉的怀抱,已经带着温柔熟悉的气息,将他揽入怀里。
失而复得,从前秋庭桉总不屑于自己失去的东西,直到那个东西成了季祈永。
“没什么但是,世上如此多的规矩原则,你都要去遵循吗?”
“有时候,更应遵循你的本心。”
秋庭桉拉起季祈永的手,一手放在他自己的心脏处,一手放在季祈永心脏处。
“遵循自己的心,但你我的心,从来都是同频共振的。”
“砰!砰……”的感觉,两人心跳像是交织在一起。
这种感觉,季祈永不陌生,他每晚贴着秋庭桉睡觉时,都可以感受到。
“现在,想想自己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真的是序政教给你的那些吗?”
季祈永下意识动了动,碰到了脚腕,“嘶……”
痛的倒吸了一口气。
“哪疼?”
秋庭桉以为是昨晚罚的,手掌松开季祈永,就想给他提溜起来,看看伤处。
“不、不是!阿卿还在,别……”
秋庭桉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叫的挺亲切。”
“还知道羞,他刚刚抱你的时候,你怎么不羞?”
“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有夫之夫。”秋庭桉舍不得再揍孩子,就只好捏起季祈永的脸,威胁警告了一通。
“以后在外,不能让别人随便碰你,知不知道?”
季祈永乖乖点点头,“好……”
秋庭桉看他一副呆呆的样子,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季祈永从小就对距离感的界定,比较模糊。
再加上他天生长得一副娃娃脸,像时序政、季阳、季川……
这样亲近的,都爱往他身上凑。
尤其是序政这种,爱哄骗孩子的,两人天天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
温和清拿着膏药,站在门口,“秋相,请让一下,臣为小殿下上药。”
“小殿下为了裴公采药,崴了脚。”
秋庭桉下意识就要接过药膏,上药而已,还用得着温和清?
温和清直接略过他,掀开盖在季祈永脚上的毯子,正欲上药。
秋庭桉看见脚腕处的伤,心下也是一紧,但面色神情依旧沉稳:
“本相的爱人,就不麻烦温大人了。”
温和清笑了笑看向季祈永,“小殿下意下如何?”
季祈永咽了咽口水,看了看秋庭桉,“要不还是阿……”
毕竟温和清是大夫,这种上药的事情,不就应该术业有专攻吗?
而且他现在还不确定秋庭桉会不会因为这个凶他,当然是选择温和清了。
结果,话还没说全……
“嗯——”尾音被拖长,非常强势的“威胁”。
小脑袋耷拉下来,“师父给我上就行。”
被威胁的明明白白。
温和清不经腹语,嘴上说着让季祈永独立,其实内心就像个大醋缸……
“那臣先行告退——殿下有事再来找我。”
“好……”季祈永目送着温和清,“外面风大,阿卿你让大可,给你找件披风。”
温和清莞尔一笑,“嗯,殿下安心。”
等温和清走后,秋庭桉一言不发的给季祈永处理着脚腕上的伤处。
季祈永小心翼翼的戳了戳秋庭桉,“师父……您还生气吗?”
想想应该还生气,“我亲亲你,可以不生气了吗?”
秋庭桉手下一顿,没抬头,“我在想,我对你而言,到底算不算束缚。”
“永儿,我心中所想,希望你可以独立,有自己的想法,但刚刚在你和温和清互动时,又会下意识控制你。”
“你觉不觉得师父很矛盾?”
秋庭桉其实也陷入一种怪圈,十年来,他习惯管着季祈永,照顾到方方面面,但这种关心,是对他好吗?
季祈永认真想了想,“师父……其实我觉得,一个人一种相处的模式,像哥哥生性开朗活泼,他需要父皇这样开明的伴侣。”
“可我从小缺乏安全感,离开您,会像鱼离开水。”
“大约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别人问及隐私,或者被全面管教、照顾。”
“可对我而说,您每天问我,今天都做了什么?哪样菜爱不爱吃?或者像刚刚……”
“我会觉得有一种爱的实质感。”
秋庭桉静静的听着,给季祈永按摩着脚踝,他也在反思自己的做法。
“继续说——”
“而且我也并不觉得,这是身份的不对等,以前罚,我确实会觉得很痛、很委屈。”
“但自从我们戳破身份,确定爱人关系,您也在改变,不是吗?”
“以前只是痛,可后来……”
季祈永小脸一红,“小木盒……我也很喜欢。”
秋庭桉嘴角上扬,“小黄人。”
季祈永害羞的笑了笑,胆大一些,俯身窝在秋庭桉怀里,脑袋蹭了蹭脖颈:
“权力的让渡,并不代表,一方对另一方可以不尊重。”
“相反,足够的尊重、信任,才会让我让渡自己的权力。”
“我自愿把自己,全身心——交付给师父、夫君……”
“至于我说师父开心,我就开心,难道我开心,师父不会开心吗?”
“开心。”秋庭桉叹息着孩子的懂事,摸着他的后脑勺,“是我不好,不该用这样极端的方式,逼迫你。”
“我习惯了做事极端,可不该用在爱人身上,师父跟你道歉,好不好?”
“也不该明知你害怕,还冷着你,这样的事情,以后都不会出现的,你也不许胡思乱想了,知道了吗?”
“但要求有一个,以后内心什么想法就直说,不要让我去猜,懂了吗?”
“就比如做不做太子,愿不愿做皇帝的事情,师父只想听你真实的想法,这件事,我们有空好好聊聊。”
“不管你自身是如何想,我都会为你铺好路,这条路就算不通向天子,也会是康庄大道。”
“而不管你做如何决定,我都理解你,支持你,好不好?”
季祈永抬头,轻轻咬了咬秋庭桉的耳垂,“好~夫君……”
“那我也有一个要求……以后可不可以,不要传统的方式,我会害怕。”
秋庭桉被季祈永在耳边,软软乎乎的气息,磨得舒服,“嗯,准了——”
小黄人甚是胆大了一点,凑到秋庭桉耳边,伺候了一下秋庭桉的耳尖:
“夫君,小木盒也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