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齐国战神只有这么点本事?你那名声莫不是平康坊的娘们儿吹出来的?”二人拆了几十招,不分上下。
薛放认为李珏没有表现出来那么轻松。就如他先前所言,他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煞神,对方只是个刚及冠的小子,还是曾经的国公之子,如今的二皇子。
这些人尊贵的很,又岂会真去拼命?这小子若不是蠢,便是中了圈套不得不走这一遭。
“你急着送死,本王成全。”李珏挽了个剑花,金龙口含的龙珠莹莹一闪,他薄唇轻言,缓缓念道:“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鼓角揭天嘉气冷,风涛动地海山秋。”每念一句,周身的气势拔高一畴,杀意咆哮,剑气肆意纵横。
眼前的青年变得无比危险,让薛放这名身经百战的勇士都心生寒意。
“你竟是文武双修?”薛放瞳孔骤然一缩,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你不知道?”李珏诧异的指指宗罗:“你的人难道没有向你汇报?本王可从未有过隐瞒。”
是,很早就有人传出晋王乃是文武双修,只是大多人都不信,只当这是其为扬名和招揽人才的噱头。
毕竟人的丹府容量有限,光是吸纳灵气存于体内就需要耗费大量时间与精力,多了不怕暴体身亡吗?什么战神,什么文武双修,他一个字都不信。
是以,宗罗汇报时,他并未放在心上,不想这竟然是真的。
薛放摩挲着指环,垂眸看了冯贵妃一眼。一股寒意袭上心头,冯氏太了解这个男人,知道这是对方给她的最后机会。咬咬牙,连续输出,给加覆速度力量持久三重灵言。
她捂着隐隐作痛的丹田,汗如雨下,这已是极限了。
轰!
二人皆是全力爆发,不断有山石炸开,下起一阵碎石雨。这下众人终于明白李珏为何要把战场放在上空,原来并不是为了装逼啊。
距离城池最近的山峰被剑气拦腰截断,大小不一的石块顺着山崖滚轮,大部分落在城池外,砸垮女墙,小部分落在城中,砸穿不少屋舍。躲在家中的百姓听着外面接连不断的隆隆声,好似末日来临,皆是面如死灰。
就在这时,清雅的琴声响起,在城池周围竖起一道屏障,将落石和剑气全部挡在结界之外。
好一会儿后,有胆大的百姓探头张望,见到城池被结界笼罩,都露出劫后余生的喜悦,纷纷从屋中出来跪地磕头。
梁国的将领们神色复杂,心里跟打翻五味瓶似的滋味难辨。
叶羽竖起大拇指,夸赞道:“亏的有乔兄这手,不然光是修补城池就得花不少银子。”
没有人回应,大家的目光皆是盯着焦灼战局。
旌旗猎猎,寒风呼啸,剑气在肆虐。只见薛放五指一握,三把造型各异的兵器环绕在周身。
燃烧着火焰的陌刀破开剑气,追击对手,另两把以不可阻挡之势向李珏的头颅和丹田袭去。
“薛贼无耻!”
要知道一枚器,就代表一位阴阳师的实力。若是单打独斗,甚至因为薛放是伪阴阳师的缘故,他使用两枚器都不算违规。但两枚以上就很无耻了,这代表李珏要同时与三名或者三名以上的人打斗。
齐军将领纷纷叫嚷,一个劲给庞玉使眼色。人家不讲武德,咱们没必要遵守规定,嗷嗷叫着要去砍死薛放手下给王爷出气。
“诸位莫要冲动,王爷从来不打无把握的仗。”虽然这么安抚,但庞玉的眼神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高空,手紧攥成拳。他是陛下派来协助王爷的,人可千万不能在他这儿出事啊。
“有点意思。”李珏微微一笑,龙渊剑骤然拉长,延展出一把一丈(3米左右)高的巨剑,潇洒利落的一击劈开突袭。
不知谁叫了一声好,之后整个城池充满了山呼海啸的叫好声。
薛放的脸黑的宛如中毒,凝望着那把巨剑,这一刻李珏给他的忌惮到达顶峰。他不在防守,豁出一切,以自身死亡为代价,不惜一切也要杀死青年。
在灵言的加持下,薛放的身形快的好似疾风,手握重剑,朝李珏的脖颈砍去,那三把兵器蓄势待发。
只要让他击中一次。
挥动巨剑所要耗费的灵气不是现在的李珏可以随意挥霍。剑变回原来的模样,压下对手的劈斩,
李珏旋身一躲,避开偷袭,反转接连劈出数十道剑气。
薛放持剑抵御,“器”中的灵气被不断消耗,一颗心沉入水底,原来这就是正真的阴阳师与冒牌货的区别!
那青年倏地一笑:“这招本王极少使用,不过以梁皇的身份足够配得上。”
话语一落,天地之气疯狂涌动,就连天色都暗沉下来,盘旋在剑上的金龙化作一道虚影腾龙而起,搅动风云。
所有人的呼吸都放轻下来,眼睁睁看着以金龙为媒介,有一层无形的力量一圈圈荡开。当龙的首尾相连,力量绕圈闭合,结界生成。
紧接着,天空浮现出一尊巨大的谪仙虚影,他手持巨剑,以冷漠姿态睥睨地上的蝼蚁们。此时的李珏,神情与谪仙同步,出尘得不像个凡人。
“仙人指路!”
青年启唇,声音轻地好似一片鸿毛轻轻拂过,但带出的力量犹如滔滔江水,一往无前。
砰砰砰!三枚器接连碎裂,
那把巨剑擦过薛放的头颅,只差毫厘就能斩其脖颈。当最后两枚指环化作齑粉,薛放身上的屏障如蛛网般裂开,整个人从空中坠落。
双脚落地之时,身上最后的光随之散去,冯贵妃已经耗尽丹府灵力,短时间内无法使用文气。
胜负已定。
然而就在此时,远处烟尘四起,好似有千军万马奔腾,隆隆声不绝于耳。
李珏闻声望去,那里是泾州方向,有野兽的咆哮被风声送来。
薛放站起身,拍掉身上的尘土,哈哈狂笑:“李珏小儿,想不到吧,这是朕的调虎离山之计。这个时候,泾州只怕已经落在吾儿手中。”
幼子薛晨才是他真中属意的太子,皇后也好,冯氏也罢,皆是靶子。
好似要验证薛放的话,天空炸开一道红色烟雾,薛放大喜,道:“你现在即刻赶回去也来不及了。”
然而令他失望的事,青年脸上并没有出现惊恐、惧怕、甚至连一丝怒气都没有。李珏潇洒落地,不屑的嗤笑道:“调虎离山?你以为本王没有准备?”
“呵,你尽管嘴硬,你的精锐都在这里,就凭窦轨的两万人岂是吾儿对手?”
李珏伸了个懒腰,笑道:“你有底牌,又怎知本王没有留一手?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