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一觉醒来,谢南星的第一感觉便是有些热,且这股热不是干燥的热,而是透着湿意的热。
如他这般身子骨,就算到了夏日最炎热的时候,盖着毯子入睡也不至于会出汗。
自然,除了同沈烬墨颠鸾倒凤之时。
慢慢的,谢南星便意识到这股湿热并非由他本人发出,而是从他枕头上发出的。
且这枕头,比之他往日压着的,要硬了不少。
迷茫睁眼,四下皆是一片漆黑。
略微凝神一听,屋外雨水落下的响声格外清晰。
谢南星嘴角多了浅浅的弧度,缓缓将压在沈烬墨小腹之上的头挪开,轻轻坐直身子。
纵然瞧不见眼前之景,谢南星也能凭借着对沈烬墨的熟悉,精准将手落在沈烬墨胸膛。
掌心一瞬染上湿气,谢南星不但没有将手退回,还轻轻用手勾开沈烬墨的寝衣,熟练勾勒着沈烬墨胸膛的每一寸肌理。
也不是他不知道心疼沈烬墨,他就是太知道心疼沈烬墨了,才会这般。
刚刚从沈烬墨小腹之上起来之时,谢南星被撞到的鼻子,现在都还在发疼。
指尖勾了好一会,身侧的人都还没有醒来的预兆。
谢南星又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比起那档子颠鸾倒凤之事,沈烬墨现在指不定更想睡觉。
他没有沈烬墨抱着睡不好,而惯来少眠的沈烬墨,没有抱着他肯定更加睡不着。
心中多了丝丝缕缕的酸疼,穿着清凉的谢南星缓缓投入沈烬墨怀中,准备陪着沈烬墨好好在睡一会子。
眼眸刚闭上,身侧的男人便极其迅速的侧了身子,从后背紧紧拥住谢南星。
一手扣住谢南星系着银链的腰,被隐忍逼得嘶哑的嗓音,落在谢南星耳畔。
“乖乖,怎么又瘦了?”
一言,催得谢南星耳根子一抖。
初醒的心上人,耳畔透着喑哑的心疼,足以让谢南星爱意汹涌。
意图在沈烬墨怀里转身,却被沈烬墨往下移动的手阻止。
长久未曾感受的酥痒传来,谢南星眼眸微阖,想起了自己今夜的穿着,也想起了自己今夜来沈烬墨这边的目的。
两腿前后缩动,脚指扣响床下的竹席,银链的响声频频传来,直接扯动了极细的银链。
“夫君,不要。”
染上空灵的浓情之声传出,谢南星以超出沈烬墨预料的速度,开始在沈烬墨的怀里发抖。
且在他所有动作停下之后,依然没有平复的趋势。
终究是这世上最了解谢南星的人,略微一想,沈烬墨便明白,必然还有别的玩意儿让谢南星这般失控。
但沈烬墨也不急着找那机关,只是用满手的湿气,在谢南星的身上挪动。
“乖乖,你怎么一直抖,可是今夜骤然落雨,有些凉?”
话,是正常的话。
沈烬墨,却比他的手更先找到了那玩意儿。
不过,他并没打算让谢南星知晓,他找到了。
强装正经,谢南星现在有些不想让沈烬墨知晓,自己在思之如狂的念想之下,做的那等子疯狂之事。
“沈烬墨,你是不是有些累啊?”
头埋在谢南星的肩窝,沈烬墨骤然摸到一根极细的银链,微微一扯,哭腔便从谢南星鼻息之间传出。
“不累。”
似乎找到了更大的乐子,沈烬墨每隔一会,就要扯一扯:“乖乖一到,这定西郡就下了大半夜的雨,将这土地的干涸浇透。”
“现在这定西郡的旱灾缓解了,乖乖又亲自来慰藉为夫这满腔干燥,为夫怎么会热?”
谢南星压根听不清沈烬墨在说什么,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赶紧逃。
不然,他会被沈烬墨折腾死在这张床上。
然刚要往外躲去,锁住脚踝的链子就缩短了几寸,将谢南星重新拉回了床上。
这世上,比沈烬墨更了解谢南星的,只有谢南星本人。
所以现在想逃的谢南星,输给了不久前想让沈烬墨玩的谢南星。
两侧嘴角的笑染上极少见的邪气:“乖乖,我原本真的只想让你舒爽一番的。”
可是,摸到银链的那一瞬,沈烬墨准备让谢南星更满足些许。
听到那脚踝链子骤然缩短的那一瞬,沈烬墨心底的欲兽,被彻底放了出来。
“沈烬墨,我最近没有好好用膳。”
谢南星的言外之意是,他现在这副身子骨经不起过分的折腾。
“嗯。”沈烬墨从床上起身,拿出火折子将蜡烛点亮。
一手拿着蜡烛,一手端着装有茶壶和茶盏的木盘走到谢南星身侧。
茶水倒入瓷杯之中,沈烬墨道:“自己关了,先喝些水。”
那被红纱包裹着身子,在这一瞬比之红纱更红。
拿过毯子将自己的身子盖住,谢南星的手刚钻进被窝,毯子就被沈烬墨掀开。
两双被情欲浸染的眸子,在对视的这一瞬,汹涌澎湃。
沈烬墨瞧着谢南星那迟迟不敢落下的手,低声道:“乖乖,我想亲眼看着。”
心骤然酥麻,眼眸有热泪涌现,竹席因着这一言被染到湿透。
谢南星的脑子,已经只存得下沈烬墨想看。
一手放在沈烬墨的脸颊,将沈烬墨落在他脸上的双眸,移动到了他右手指尖所落之处。
被沈烬墨握在手里的茶盏骤然化成齑粉,粉末被扬在空气之中,沈烬墨一手抬起茶壶,将微凉的茶水落在谢南星身上。
“乖乖,我渴。”
谢南星眼眸紧闭上,双手握成拳头:“夫君,我想喝水。”
茶壶在转瞬间换了方向,第一滴落在了谢南星的眉心,本就是微凉的茶水,却在这一瞬穿透肌理,传入脑海之后,变得的滚烫。
躺在床上的人儿,眼眸微闭,嘴唇微张,每一寸肌理都在彰显着他此刻对沈烬墨给予的沉迷。
终于,茶盏的水入了谢南星的唇。
不解渴,越喝越渴。
先前被谢南星藏私的茶水,在这一瞬被沈烬墨找到,入了沈烬墨的口。
依然不解渴。
银链骤然被扯动,茶水重新滚烫,在壶内反复翻滚,传出呜咽之声。
屋外狂风暴雨又起,雨水不住捶打着窗户,意图一探屋内的声响。
屋内那微凉的水反复翻滚,显然停下的终点并非水开,而是待到水彻底干透。
一手搂住谢南星的腰肢,一手拿着茶壶走到窗前。
雨水的湿气重新涌入屋内,沈烬墨拿着茶壶接着屋外的雨水。
今夜,这水再也无法烧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