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星觉得这解释真的好难做,便干脆不做了。
“反正你别多想,我单纯是因为这里热闹才来的这里。”
“哦。”淡淡应了一个字,显然心情也没见得多好。
不多时,从左边雅间传出的低哑调笑,很是浪荡;从右边雅间传出的低吼与呻吟,过于低俗。
沈烬墨坐在软凳上眉目清冷、不动如山,谢南星却已经坐立难安。
他好像又打开了另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他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男人和男人,好像也能愉悦?
但是,会不会装的?
晃了晃脑袋,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糟粕驱逐。
装不装和他有什么关系?
“沈大哥,我错了,我们走吧,我该回家吃药了。”
沈大哥都叫出来了,看来是真的不太能接受这等事宜。
那更当多听一听,日后便能离那些别有用心的男人远点,好好养着身子。
一手将窗户推开,一楼正在演着另一出闹剧,沈烬墨知晓自己如今不当立即走。
“下面有人快要打起来了,你要看看吗?”
谢南星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赶忙凑到窗前。
韩洲死死攥住阿秦的手腕,怒目瞪着对面的夏彻,寸步不让。
“逍遥王,你可真是不地道,你往日来这里都是见阿楚,怎么今日非要阿秦做陪?”
这神都的豪贵在这秦楚楼都有自己惯用的人,韩洲每次来这里挑衅人,都会刻意避开夏彻。
王不见王。
可今日他刚打赢一众争抢者,却发现这夏彻不要阿楚,竟然非要来与抢阿秦。
“韩洲,本王是王爷,本王想要你就得给。”
夏彻的声音比韩洲还大,他不一定能打得过韩洲,但嗓门一定要压过韩洲。
总而言之,就是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不知躲在何处的旬湛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先是撸了撸袖子,脸上的神情有些愤慨。
也不知道要劝架还是要打架。
“王爷,世子爷,您二位莫要在这里闹,改明儿传到皇上耳朵里,大家面子都不好过。”
可下一瞬,围观的人就知道了,这不是劝架,是点火。
“这阿秦今日就让给在下吧,在下有许多事情想和他探讨。”
“滚!”
原本的口舌之争变成了拳打脚踢,那个叫阿秦的小倌也并未惊慌失措,反而找了个地方悠闲喝着茶水。
这等小阵仗,阿秦早就见惯了。
谁让他的确生得好看呢?
谢南星半个头都钻到窗户外面,两手支着下巴,看得津津有味。
沈烬墨两手撑在窗前,将谢南星牢牢锁在怀里。
这般场所这般姿势,旁人一看便知这屋内的人,正行着何等苟且。
指了指被韩洲压在身下的夏彻。
“这是逍遥王,你见过,是先帝爷的嫡长子,我娘的亲弟弟,这神都最会花钱的主,捅多大篓子都有皇上来补。”
“娶妻陈氏,乃定国公府的嫡长女,花银子极其厉害,她未出阁之时,就连定国公的衣裳上都有补丁。”
“那他可还真是得圣宠呢。”
谢南星不痛不痒的说了一句。
花团锦簇之下无法与人言说的苦难,谢南星日日都在见。
沈烬墨的手又指向韩洲。
“这是忠勤侯家的小世子,比你还小了两岁。”
沈烬墨这一说又觉得有些奇怪,像是佐证了谢南星这般年纪已经可以寻花问柳一般。
“韩家陪着先帝打江山,一门七子全部为了疆土战死沙场,如今这一辈只剩下这一根独苗。”
“虽天赋武功颇好,但忠勤侯只想让这儿子当个纨绔。”
聊聊几句话,勾勒的是揭竿起义的英勇,是镇守边疆的悲壮。
谢南星再看向韩洲之时,多了几分敬仰。
“剩下那一人叫做旬湛,旬相家的嫡次子,如今是九皇子的夫子。”
“可他瞧着也不大?”
“与你同岁。”
但旬湛瞧着比谢南星高了大半个头,所以谢南星真的没长个儿。
怕谢南星站久了会累,沈烬墨不动声色间收了困住谢南星的臂膀,将软凳推到谢南星身下。
心情莫名其妙轻快了起来。
这种轻快,沈烬墨自己都没意识到因何而起。
坐在沈烬墨给他搬过来的凳子上,眼珠子一瞬也不愿离开楼下扭打在一块的人:“莫不成这旬湛也是个纨绔?”
不是纨绔,怎么可能在正月初八,在秦楚楼,为了个小倌与旁人大打出手?
“谢公子非常幸运,随便挑了个地方,就把这神都三大纨绔见了个全。”
“欸,我觉得有点莫名巧了。”
谢南星落在沈烬墨身上的目光,带着试探。
可这人现在根本不能有任何动作啊……
这也太冒险了吧……
“你觉得,我要来这见人,会带上你?”
沈烬墨一如既往,不太给谢南星留颜面。
沈烬墨看着谢南星笑,笑得谢南星毛骨悚然。
“哈哈,哈哈。”谢南星也笑,笑得很尴尬。
“这大夏皇朝建朝不过二十余载,如今正是朝前迈步之时,怎么会养出这么多纨绔?”
沈烬墨看向谢南星的目光慎重了几分,谢南星立即意识到,这等话不能问。
上位者希望你们不思进取,那你便只能不思进取。
雅间的门被人撞开,夏彻反压在韩洲身上,一手扯下韩洲的鞋子,想也没想直接朝着窗户的方向扔去。
沈烬墨腰间的鞭子一抽,将那直直朝着谢南星砸过来的鞋子挥开。
韩洲就这样亲眼看着自己的鞋子,变成了两截。
“本世子的鞋!!”
韩洲今日自然是偷跑出来的,如今没了鞋子,这寒冬腊月光脚走回去,岂是一个惨字能形容?
悲愤化作力量,韩洲起身瞧准旬湛的脚,他准备拉一个垫背的。
旬湛往屋内一躲,韩洲便摔成个狗吃屎的狼狈模样。
沈烬墨腰间的鞭子直接甩在地板上,木制的地板被甩出个坑,楼下房间滚做一团的男子被着一吓,搂抱的更紧。
沈烬墨伸手遮住了谢南星的眼睛,将谢南星带到了别的方向。
“大外甥,你带着你救命恩人一块来这玩?”
夏彻逡巡在谢南星和沈烬墨身上的视线,让谢南星有点子恶寒。
谢南星觉得这逍遥王脑子里肯定没什么干净的东西。
“要打出去打。”冷冰冰的嗓音,带着警告。
谢南星单纯,不能被这些人带坏。
“不打了不打了。”旬湛率先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自顾自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这些日子每日都在打,今日休战。”
韩洲看向沈烬墨的眼睛闪着星光,他对沈烬墨修为的兴趣自然高过楼下的小倌。
但当他的目光看向谢南星之时,容色上的不解一丝也藏不住。
怎么有人虚弱成这般模样,还来这秦楚楼啊…
是不要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