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陪着夏彻闹,夏彻一个人也闹不起来。
雅间的门被关上,五个男人围坐在桌子前干瞪眼
“呵呵。”谢南星干笑两声,全是职业习惯作祟,他不能忍受冷场的压抑氛围。
“逍遥王这为了小倌大打出手,不怕王妃生气?”
“本王怎么会怕她?”陈萝又不在,夏彻大胆吹牛。
旬湛和韩洲落在夏彻身上的目光,戳破了夏彻所剩无几的自尊。
“呵呵。”又一轮沉寂,谢南星又干笑两声:“这洛安莫不是人人都好男风?”
“本世子没有。”韩洲是清白的:“本世子若是在外面打架会被官府的人抓走,在这里打架没人管我。”
“韩世子,你还挺机灵。”
在安全范围内,做一个未曾劳民伤财的纨绔,是需要动脑子的。
韩洲看向谢南星的眸子一瞬载满激动。
谢南星在夸他欸……
谢南星可真是个好人。
“谁家后院没几个男宠?”旬湛风流开口。
谢南星在他眼中就是一张一戳就破的白纸,若没人护着,会被人吃到连骨头都不剩。
“你是九皇子伴读,日后我带你见见世面。”
“这男人有男人的好,这女人自然有女人的好。”
一手抬起,上好的红木桌子在沈烬墨的掌下四分五裂。
沉冷的气场让室内冻结,沈烬墨起身走到谢南星身侧,拧着眉目将谢南星提起走出雅间。
愤懑回头看着旬湛那一副吊儿郎当不知悔改的模样,沈烬墨一脚将红木雕花木门踢倒,直直朝着旬湛压来。
此间变故着实惊到了旬湛,仓皇逃跑之际被凳子绊到,摔倒在地连续滚了好几圈才稳住。
再次抬头只看得见沈烬墨那冷厉的背影,想到沈烬墨与他对视之时的杀意,兴奋开始滋生,最终被旬湛沉沉压在心底。
搞破坏的人头也不回的离去,剩下的三人瞧着这满室狼藉,面面相觑。
门坏了,桌子碎了,地板也砸了个大坑……
这应当是一笔不小的银子……
非常凑巧,他们三人都不是手头阔绰的人……
“他走了,这银子谁来赔?”
韩洲问完这话,察觉到这两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头皮一麻:“不是吧,我没银子啊……”
“韩世子,你放心。”旬湛颇为贴心地拍着韩洲的肩膀,解释道:“刚开始打架的时候,我就指使人回你家找你爹要银子去了。”
“旬湛!!”
听着韩洲这小傻子嗓音中的怒,旬湛撒腿就跑。
真刀实枪的打,他可不是韩洲的对手。
瞧着旬湛飞蹿的背影,韩洲当即就起身去追,能将脚丫子冻掉的寒冷提醒着他没有鞋子的事实。
冷倒也还能忍,可忠勤侯府以及韩洲本人,都丢不起赤脚游街的脸面。
万般无奈,韩洲只得单脚退后,重新找了张凳子坐下。
原本已经跑出一段路的旬湛见韩洲没有追上来,又重新折返,扒拉在门框上探出一个头。
“对了,你爹会给你带鞋子,但不知道是要拿鞋子揍你,还是给你穿。”
手里握着杯子狠狠朝旬湛砸去。
没砸到。
又要多赔一个杯子的银子。
房内只剩两人,夏彻这张温润如玉的脸笑出了憨厚:“你知道的,本王也没银子。”
“是的,臣知道。”
韩洲,今天真的很倒霉。
沈烬墨将谢南星提上马车,脸色虽无与旬湛对视之时的阴冷,但肉眼可见的并不好看。
眼观鼻鼻观心,墨平将马车驱赶的更是平稳,唯恐这怒火忽然将殃及自己。
“墨平,交待下面的人,谢南星若在马车上,日后不要走这条路。”
不论沈烬墨有没有陪着谢南星,这条街谢南星都不能来。
“哼。”一声嗤笑:“阿平,日后我不在这车上,不准带世子爷走这条路。”
搞得好像谁不会双标一样。
墨平从前室探进一个头,咕噜噜的眼珠子透着迷茫,慢慢的迷茫又转化成了了然的笑。
侯爷和长公主生气的时候,也是这副模样。
对于这种情况,墨平的经验相当足。
只要不说话,两位主子自己就会将问题解决。
沈烬墨仔细咂摸了一阵谢南星这句话,不轻不重地问道:“谢公子,这是要管本世子了吗?”
“不可以管吗?”呛完这一句话,谢南星头皮一麻,凭空生出些许心虚。
这话不该说。
搞得好像他要当沈烬墨的啥啥啥一样。
“可以。”沈烬墨应得很是郑重,所有的不满顷刻间烟消云散:“等你身子好点,我的银子和人都由你做主。”
“呵呵。”一瞬沉默,谢南星干笑两声:“阿平在呢,这种事轮不到我来操心。”
墨平一听这话,当即探出半个身子求饶:“小公子,您饶了奴才好不好?”
一见墨平这泪眼朦胧的模样,谢南星也意识到沈烬墨说的那些事,好像不是一个管家能做的。
又是两声干笑,谢南星僵硬地转移着话题:“沈烬墨,你有没有觉得其实我有点不长个。”
沈烬墨也觉得这马车内的氛围着实有些暧昧,便顺着谢南星的话接下去:“你还小,别着急。”
“韩洲比我小,长得比我高。”谢南星明晃晃地警告沈烬墨别骗他,他眼睛不瞎。
“等身子骨好了,就能长个儿。”沈烬墨抬起手举了一个高度:“长这么高刚刚好。”
谢南星想了想那个高度,觉得是挺好:“为什么只能长到你耳朵那里?”
沈烬墨被这一问,红润从脖子蔓延,直上耳垂。
那般身高,最是适合先搂腰,再低头,最后……
想来是话本子看多了,容易想些乱七八糟的。
沈烬墨这般反应属实不正常,落在谢南星眼中像是明晃晃地在告诉他,沈烬墨对他的心思有点偏了。
沈烬墨这般名门骄子,怎么可能对他这病秧子起心思?
所以,绝对是错觉!
……
夏彻、韩洲、旬湛三人在春节期间连续三日在秦楚楼大打出手的事情,在正月初十这一日闹到了夏弘这里。
看着跪在殿前的三人,夏弘这一刻的怒火倒还真了几分。
“带下去,先每人打五板子,再带上来回话。”
夏弘怕那些侍卫不用劲儿,又将目光落在林公公身上:“你去给朕亲自盯着,有谁敢手下留情,朕亲自来打。”
韩洲一听说又要挨板子,脑子转得飞快:“皇上,臣可以戴罪立功吗?”
原本挨这五板子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可是他被他爹和姐联手抽的那一顿很重,重到两天过去了,现在冒出的血都是新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