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繇脸色刷地一下惨白。
张英见状,立马道:“将军,下令将士下水击杀敌军!”
刘繇忙道:“攻击!都下水,攻击艨艟下的敌军!”
艨艟上的将士就要纷纷下水。
却听见远处换来数声高呼道:“射!”
“嗡”的一声。
昏暗的灯火下,所有将士仰望着头顶的虚空。
下一刻,无数的箭矢如蝗虫过境一般直扑而来。
太史慈眸子一缩,一把扑倒刘繇。
“咚咚咚......”的声音不绝于耳!
惨叫声迭起!
数十声艨艟,缓缓沉入江中。
鲜血染红了江面!
尸体一具连接着一具,密密麻麻。
数拨箭矢之后,四面八方才涌出艨艟、小舟上百!
为首两人,赫然是周泰和蒋钦!
看着江面这凄惨的一幕,蒋钦重重叹了口气,别过头,道:“全部抓起来!”
众将士纷纷跳下水面。
......
丹杨港口。
营地。
天还没亮,程颐正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之时,左承祖笑着走了进来道:“将军,他们回来了!”
程颐长长地吐了口气,急忙盖好被子,并打起了鼾声。
过了近半个时辰,才见到一阵铿锵声走了过来,停在营帐外。
周泰的声音道:“禀告将军,我们接收到错误情报,误伤了扬州刺史刘繇的军队,并将扬州刺史带到了这里。请将军处罚!”
左承祖急忙推了下程颐,朝着外面惊呼道:“将军,出大事了!”
程颐爬起来,左承祖指了下程颐的衣裳。
程颐将外面的衣裳脱掉,逛着脚跑出去,边跑边道:“你说什么?!”
来到营帐外,只见周泰等将士一身湿漉漉的,跪在那里。
周泰见程颐出来,又道:“报告将军,我们接收到错误情报,误伤了扬州刺史刘繇的军队,并将扬州刺史带到了这里。请将军处罚!”
程颐道:“人呢?扬州刺史刘繇人呢?”
周泰爬起来,做个请的姿势道:“在这里,蒋钦正在安抚他们。”
程颐道:“快带我过去!”
“是,将军!”周泰急忙带着程颐过去。
程颐跟着周泰赶到港口。
来来往往士兵不断。
到处都是呻吟声,惨叫声。
却是丹杨水军抬着一个个俘虏士兵上来。
在港口的入口处,蒋钦正唯唯诺诺地跟在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中年将领身后。
周泰道:“将军,那就是扬州刺史刘繇。”
程颐慌忙走过去道:“使君!”
刘繇转过身。
见程颐光着脚丫子,穿着贴身衣裳出来,他的脸上浮现一丝自嘲的神色。
这一刻,他恨不得跳江自尽!
程颐来到刘繇身前,怒向蒋钦道:“蒋钦,你好大的胆子!为什么攻击使君的军队?为什么?”
蒋钦跪了下去,匍匐在地道:“将军,末将只是受了军令而已!”
刘繇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程颐厉声道:“谁的军令?!我怎么可能让你们攻击使君的军队?”
蒋钦道:“将军,我们接到的丹杨暂代都尉黄盖和别部司马丁奉的军令。他们昨天在一起喝完酒之后,给了末将虎符,让末将征调六千水军,前往江面歼灭一批水贼。谁知道我们进攻之后,才发现,这些人并不是水贼,而是扬州刺史的军队。”
“糊涂!”程颐一巴掌拍在蒋钦的脑袋上,怒向身后的周泰道,“给我把黄盖和丁奉叫来!”
周泰讪讪笑道:“末将刚才去了,他们还没醒。”
“绑了!绑了!让丹杨太守朱治过来,派人接受这里!至于黄盖和丁奉两个混蛋,竟然喝醉酒,还胡乱下军令,罪不可赦!押往吴郡,随时等候军法处置!”程颐咆哮道。
周泰抱了抱拳,快步离开。
程颐又走向刘繇,一脸歉意道:“使君,都是我的过错。我现在立马通知四郡的官员过来,前来迎接。”
刘繇看着程颐一脸急切的样子,脸色潮红。
好一会儿,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向后倒了下去。
程颐一把抱住刘繇,大声道:“郎中!快叫郎中来!”
......
丹杨太守府。
此刻,程颐坐在首位,下方,跪着五花大绑的黄盖和丁奉。
两边,士兵严正以待。
不一会儿,周泰飞快地跑了进来道:“将军,太仆赵岐等人都过来了。”
程颐点了点头道:“让他们进来吧,让他们一起商量下,如何处理黄盖和丁奉两人。”
周泰抱了抱拳道:“是,将军!”
过了片刻,便见到一大帮文臣武将簇拥而来。
赫然是蔡邕、太仆赵岐、张昭、顾雍等人。
程颐让士兵给搬来椅子。
自从程颐让马钧制作椅子以来,这大半年的时间里,椅子已经快速流传着。
不只是吴郡,丹杨郡、会稽郡和豫章郡也都开始普及了。
一帮文武大臣坐在两边的椅子上。
程颐右手扶额道:“诸位,原丹杨暂代都尉黄盖,别部司马丁奉宿醉,而且下了糊涂命令,把扬州刺史刘繇的军队当成了水贼进攻,死伤惨重。如今扬州刺史刘繇卧病在床,茶饭不思。你们都说说,该如何处置黄盖和丁奉?”
众文武大臣互相对视了一眼。
太仆赵岐和蔡邕都摇了摇头。
好一会儿,赵岐才道:“镇南将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而且是宿醉,那也没有办法。现在当务之急,是派郎中救治那些受伤的将士,然后安抚扬州刺史才对。”
程颐道:“两天前,事情一发生,我已经让人处理了。死去的将士,都厚葬好了。受伤的将士,专门拍郎中去治疗了。”
赵岐叹了口气道:“镇南将军思虑得周到。不知道现在将军现在准备如何安置扬州刺史?”
程颐道:“我已经让朱治卸去了丹杨太守一职,迁为丹杨都尉,协助扬州刺史管辖丹杨。”
赵岐微微一愣,看向蔡邕。
蔡邕低下头,不语。
赵岐嗫嚅着,想说什么,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许久,他才道:“既然镇南将军已经安排好了,那老夫也没什么话想说了。不知道扬州刺史在哪儿?老夫想去看看他。”
程颐道:“待会我亲自带你们去看他,你们好生安抚一下他。发生了这种事情,我心里也很是抱歉。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任何措施都无济于事。不过,有些人,该处理还是要处理的。”
看向黄盖和丁奉,程颐厉声道:“黄盖、丁奉,你们一个暂代丹杨都尉,一个为别部司马,不知道好好训练军队,却宿醉,这才导致此等不幸之事发生。每个人罚杖责一百,削去军职,三年之内,不准再任职!”
黄盖和丁奉齐齐哭了起来。
程颐看向两侧的士兵,沉声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