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钱氏声音大了一点。
母亲到底知道不知道,纪初禾伤了身子,怀不上孩子。
“老太君有所不知,我前些年在忠勇候府伤了身子,往后怕是难有孕!”
提到这件事,纪初禾顿时打起退堂鼓。
她可以爱姬君尧,可她却无法给姬君尧添个一儿半女。
姬君尧是国公府世子,日后是要继承国公府的,她不能生,就只能给姬君尧纳妾。
这不是纪初禾想要的生活。
“啊!”
这时老太君也犹豫了。
给孙儿娶妻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可若是纪丫头生不了,那娶了跟没娶有什么区别。
“时候不早了,便不打扰了老太君了。”
瞧出来了老太君的犹豫,纪初禾笑了笑站起身。
“也好,改日再请你过来喝茶!”
老太君心里此时乱的很。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孙儿可以接受的女子,可这个女子却不能有孕,怀不了孩子。
“嗯!”
纪初禾颔首,随后冲着老太君与国公夫人欠了欠身,便转身离去。
留下唉声叹气的老太君。
而躺在床上的姬君尧还在期待着,纪初禾一会子能过来看看他呢。
可是直到晚上,都没瞧着纪初禾。
等的不耐烦的姬君尧差人去找,结果却听说纪初禾早就离开国公府了。
当下心里一紧,升起一丝慌张。
怎么回事,怎么就走了。
当天夜里,纪初禾洗漱之后,吩咐春禾去隔间休息,自己便回了里屋。
只是一进去,纪初禾就觉得不对劲,屋里面有人。
当即就后退,打算出去喊人,只是才退了一步,整个人便落入一个略带凉意的怀抱中。
“啊!”纪初禾失声大叫,刚张嘴却被人捂住了。
“是我!”
湿热的气息喷在纪初禾耳后,纪初禾老脸顿时一红。
“你怎么来了?”
转头,果然是那张矜贵的面容,随之纪初禾就紧张起来了。
“你还伤着!”
说着就扶人在床上躺下:“伤口裂开了!”
眼里露出慌张。
抽出扶着姬君尧的手,手上一片鲜红,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
“好好的不在国公府养伤,你跑我府上做什么?”
纪初禾很生气,语气很是不好。
转身就要出去,却被姬君尧一把拉住:“姐姐!”
男人紧抿着嘴唇,眉头微微蹙起,原本深邃的眼眸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
“我去给你拿药!”
纪初禾叹口气,到底心软了,解释了一句。
姬君尧这才放手,但是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纪初禾。
尽管是背对着他,纪初禾也能感受到那双眸子中的灼热。
“姑娘!”
纪初禾才走到门口,外面传来春禾担忧的声音。
她也是听到里面有动静,想要进去,却又怕打扰了姑娘。
“没事,去拿些外伤药,与干净的衣裳来。”
纪初禾没有声张,春禾更是不会。
“是!”
春禾点头,姑娘虽然没说,但能叫姑娘这般上心,又受了伤,除了国公府那位,还能有谁。
不一会,春禾便将东西拿来了。
“要不奴婢进去伺候世子。”
春禾没别的想法,就只是觉得,伺候人这事,就该下人来做。
“不必了,我来。”
纪初禾摇摇头,拿过春禾手里的东西便关上房门。
屋里面的姬君尧惨白着脸坐在床上。因为疼痛,额头已经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子。
“怎么不躺下。”
纪初禾急忙上前。
“会弄脏你的床!”
姬君尧瞧着纪初禾终于看他了,瘪着嘴,眼里露出一丝委屈。
“脏了就脏了”
纪初禾翻个白眼,怕弄脏她的床,还敢深更半夜翻墙做小偷。
话说,他是怎么找着她的院子的,将军府说小不小呢。
若是一处处找过来,这伤裂的不算亏。
“趴下,我给你上药。”
纪初禾语气很不友好,但不难听出里面的担忧。
“哦!”
此时的姬君尧就跟个受委屈的小媳妇儿似的。
纪初禾说趴下,他就乖乖趴下,说脱衣服,就乖乖脱衣服。
一点都看不出白日里那清冷疏离的模样。
望着姬君尧后背上纵横交错的鞭伤,纪初禾眸子闪了闪。
姬君尧年轻力壮,这些伤好的也快,有些地方结痂了,有些地方结痂又裂开了,应是方才搞的。
纪初禾倒出外伤药,洒在姬君尧的背部。
“姐姐今日怎么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男子闷闷的声音从枕头缝隙传出来。
不难听出有些小心翼翼的试探。
“所以你为了这事,不顾身上的伤,三更半夜闯我府上。”
纪初禾咬牙切齿,但上药的手却轻柔,像是怕弄疼来床上趴着的人。
姬君尧没吭声。
纪初禾深深叹口气:“姬君尧我以后不能有自己的孩子,若是你娶了我,便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因为我不允许你纳妾。
后面一句话,纪初禾没有说。
趴在床上的人,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纪初禾感受到,她轻嘲似的勾了勾嘴角。
却听床上人瓮声瓮气的开口:“我父亲有三个儿子,两个哥哥膝下也有儿子,不差我一个。”
“姐姐若是喜欢孩子,咱们就在旁支过嗣。”说到这,姬君尧急忙语气一转,像是怕纪初禾生气:“纪家旁支也行。”
他想起崔世安就是骗姐姐过嗣旁支,结果养的自己的亲生孩子。
他怕纪初禾误会,所以才加了后面那句。
“噗嗤!”
纪初禾被姬君尧的小心翼翼给逗笑了:“你若是不生孩子,国公爷不得拿刀砍了你。”
毕竟世子的头衔挂在姬君尧头上。
“姐姐放心,我就算不是国公府的世子,也能叫姐姐衣食无忧,富贵一生。若是姐姐想要诰命,我也可以替姐姐挣个诰命。”
姬君尧终于转头直视纪初禾,那深邃的眸子里尽是真诚。
纪初禾与那双眸子对视许久,突然就释怀了。
“好啦,今日你祖母还想着撮合我们两个呢!”
“你若是有心,那可得加油!”
纪初禾将姬君尧的脑袋搬过去,然后仔细的给姬君尧的后背上药。
也不知春禾是从哪里找来的衣裳,穿在姬君尧身上就短了一大截,看着怪滑稽的。
“那我走了!”药上好之后,姬君尧就没了留在这里的理由,只是那双眼睛透着委屈。
“行了,时候不早了,明日早上我叫人备马车再回去。”
纪初禾到底是心软了,将人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