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防万防,却将程湘殷没防住,瞧瞧,瞧瞧,这都喂上药了。
那喂完药,可不得······
老太君一颗心脏直突突,实在不敢想啊!
撇开龙氏杵着拐杖,三步并作两步,一点都瞧不出来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撒开,没规矩的,谁准你过来的。”
老太君一把打掉程湘殷手里的药碗。
程湘殷也不恼,缓缓起身,老太君顿时护在姬君尧床前,戒备的望着清秀的男子。
“世子喝药的时间到了。”
凤眸微敛,语气清冷。
“那也轮不到你!”
老太君气哄哄的,想要勾引她孙儿,真不要脸。
而此时,纪初禾也感觉挽着自己手臂的那双胳膊微颤,耳边更是传来隐忍的笑。
她扭头看去,只瞧着曹灵珊努力的憋着笑。憋不住的时候,更是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你做的?”
姬君尧脸黑成那样,定不是他自己将人叫过来的。
虽然不了解程湘殷,但瞧着不像是个主动喜欢往上凑的。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在两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人差使程湘殷过来。
整个国公府,能这么无聊的就只有曹灵珊了。
“嫂嫂说什么呢?我这是在帮你与三哥哥!”
曹灵珊压低声音,她怕自己大声点就忍不住笑出来。
她三哥哥脸好黑,她祖母像个护崽子的鸡妈妈!
纪初禾:······
也不知老太君是怎么想的,怎么会以为姬君尧喜欢男人呢,瞧瞧他看程湘殷的眼神,就差将人大卸八块了。
“回你自己的屋子去!”
老太君挡在姬君尧面前。他身后的姬君尧脸黑如锅底。
“是!”
程湘殷乖顺的颔首,随即低着头退出房间,整个过程恭敬至极。
可老太君的脸色更不好了,别以为她年纪大了,就不知道,外面的小馆儿都是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就是为了讨好男子。
“祖母!”
姬君尧低沉沙哑的声音自床上传来。
老太君脸色不变,转身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姬君尧。
“你这个不孝的东西,如今还在床上躺着呢,就想着男人,也不怕被人耻笑。”
姬君尧:······
他不想说话
“人家纪丫头来看你,你瞧瞧你,房间里净是些不三不四的人。”
老太君拧着眉,继续数落。
哪知姬君尧在听见纪初禾的时候,深邃的瞳孔登时迸发出喜悦。
“噗!!!”
曹灵珊也是忍到了极致,听着老太君数落三哥哥,知实情的曹灵珊憋的难受。
“世子身子好些了吗?”
纪初禾适时的出声,解救了被念叨的姬君尧。
姬君尧闻声,一双眸子亮晶晶的望着门边。
“三叔今儿瞧着比昨日好多了!”
紧接着,龙氏的身影出现在纪初禾身边。
男人那微微勾起的嘴角登时瘪了下去。
“我没事,叫祖母与母亲担忧了。”
此时门口倒是站了不少人,家里的女眷几乎都在这儿了。
“母亲方才叫人重新端了药过来······”
“母亲放着,过会我喝。”
钱氏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姬君尧蹙着眉头打断,当下眼睛里闪过一抹伤心。
儿子还是不愿女人靠近,就算是亲人,他心里也是拒绝的。
“麻烦纪丫头,将那药给我这不成器的孙子端一下。”
老太君浑浊的眼里盛满笑意,却在眼底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若是孙子能接受纪家丫头的靠近,她也不介意有个和离后的女人做孙媳。
老太君那日就发现了,自家孙子旁人靠近,都冷着一张脸拒绝,可纪家丫头却能靠近他。
虽然也是冷着一张脸,但起码没那么反感的。
“好!”
纪初禾没有拒绝,接过钱氏手里的药碗,上前靠近。
身后八只眼睛紧紧的盯着,可却让她们庆幸又失望的是,姬君尧并没有赶走纪初禾。
“今日冯谦冯大人的夫人送了一根人参,我见花献佛,世子莫要嫌弃!”
纪初禾将药碗搁在姬君尧面前的矮桌上,顺嘴说了一句。
她原不原谅冯夫人暂且不说,但是人家来道歉了,纪初禾需得说一声。
毕竟冯谦被送去喂马,也是因为她的原因。
“嗯!”
姬君尧颔首,后又觉得自己的态度太冷淡了些,便又加了一句:“不嫌弃。”
纪初禾颔首敛眸,不再言语。
虽然她有好多话想要说,但是此时这么多人也不方便问。
“呵呵,瞧着时候不早了,我与你母亲留了纪丫头在府上用膳,你身子不适就好好躺着,我们便离开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老太君顿时喜笑颜开。
好啊,好啊,孙媳有望。
“嗯?”姬君尧一愣,眼里闪过不舍,却也没说什么。
如今瞧着祖母与母亲待她和善,姬君尧便不担心以后。
一行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等回到偏厅的时候,下人已经端上午膳。
平日里,国公府用膳都是一大家子一起用膳。
只是今日请了纪初禾这个女眷,男子就不方便过来了。
因此桌子上只有国公府的女眷们。
一桌子都是名门贵女,食不言寝不语,因此一顿膳食吃的很安静。
用了午膳,老太君便将两个孙媳与曹灵珊赶走了,只留下国公夫人钱氏和纪初禾。
“纪丫头如今和离也有些日子了,日子过得可习惯?”
老太君拢着外衫,笑着问道。
“没什么习不习惯的,我自小在将军府长大,如今也只是回去了而已。”
纪初禾不明白老太君问这个干嘛,而且还把曹灵珊她们都赶走。
但总觉得老太君有话要说。
“话虽这么说,但如今的将军府也只剩下你姐妹二人,偌大的府邸没人撑门户怎么能行!”
老太君眉头一挑。
所以呢?
纪初禾没开口,等着老太君的下文。
“因此你觉得我家尧哥儿如何?”
老太君露出两排白花花的牙齿,笑得见牙不见眼。
“砰!”
纪初禾一个不慎,胳膊肘撞到一旁的桌子,撞的她龇牙咧嘴。
“母亲!”钱氏也惊到了,母亲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叫尧哥儿娶纪初禾,她虽然可以不在乎儿媳的门第,可那纪初禾到底是和离过的,怎能再嫁给尧哥儿呢。
老太君没有理会钱氏,而是盯着纪初禾,她以为纪初禾不愿意,便又忙着加了一句:“日后若是生了次子,可以随你姓,顶纪家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