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信已经按照您的吩咐送往长安。”一名青衣卫毕恭毕敬地向面前的李公公禀报着。
李公公点了点头,然后若有所思地问道:“嗯,不错。这次就是看圣上如何决断……对了,阿史那忠这会在做些什么呢?”
那名青衣卫赶忙回答道:“回公公的话,正在庭院里等公公前去与他下棋呢。”
李公公闻言轻笑一声:“嘿!这个老狐狸,倒还真有闲情雅致。罢了罢了,咱家可不能让他久等。说完,便带着青衣卫朝庭院走去。
此时的庭院中,阿史那忠正悠然自得地欣赏着满园的繁花异草。
微风拂过,花瓣如雪般飘落,美不胜收。然而就在这时,他心头忽地一动,似有所感一般猛地转过身来,恰好看到李公公正迈着方步不紧不慢地朝自己走来。
阿史那忠脸上立刻堆满笑容,迎上前去热情地打起招呼:“哎呀,公公总算是忙完啦?”
李公公亦是满脸笑意回应道:“哈哈,哪有什么大忙事儿,不过就是一些琐碎小事儿,随便应付一下而已。这不,一处理完我就找你了。怎么样,咱们这就开始吧?”
阿史那忠豪爽地点点头应道:“好嘞,那公公,咱们走着!”
“嗯,走着。”
二人正襟危坐于凉亭之中,面前摆着一盘棋局。他们全神贯注地下棋,偶尔抬眼交流几句。
此时,李公公一边移动棋子,一边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阿史那忠,缓缓开口道:“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阿史那忠手持棋子,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不紧不慢地回应道:“目前这样难道不好吗?”
李公公眉头微皱,追问道:“哦?依你之见,好在哪里呢?”
阿史那忠轻轻落下一子,平静地回答:“好在局势安稳,没有过多的波澜。”
听到这话,李公公冷笑一声,反驳道:“安稳?你是不是不知道这次大辽岁贡遭劫的事与姜远道脱不了干系!”
阿史那忠面色不改,淡然说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公公眼中闪过一丝不满,提高声音道:“在这幽州,除了他姜远道之外,只有你能够令众人信服。”
阿史那忠微微摇头,苦笑道:“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老黄历了,现在谁还认我。”
李公公冷哼一声,质问道:“哦?难不成你也打算倒向他那边了?”
阿史那忠连忙摆手解释:“公公不要误会,我早就对您说过,定会坚定不移地与公公站在一起。”
李公公凝视着阿史那忠,面露狐疑之色,追问道:“是吗?如今到现在了你却一直都在观望,这又是为什么?”
阿史那忠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公公不是已经传信给长安了,不如我们那就看陛下定夺吧。” 说完,他再次专注于棋盘之上。
李公公见状,脸色愈发阴沉,语气不善地问道:“哦?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阿史那忠微微一笑,手中棋子悬停在空中,意味深长地说道:“不怎么样,说破了我们下棋就没意思了,我到现在还是周臣。”
“但愿如此吧!”李公公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如炬地紧盯着眼前的阿史那忠。
阿史那忠嘴角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公公,您这心思一旦乱了,下起棋来可就容易出错喽。”说完,阿史那忠气定神闲地伸出右手,轻轻地将手中的一枚棋子稳稳当当地放置在了棋盘之上。
李公公赶忙定睛细看,这一看不要紧,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输掉了这盘棋!
他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口中喃喃自语道:“哎呀呀,真是没想到啊……”
这时,只听得阿史那忠哈哈一笑,拱手施礼道:“公公过奖了,我不过是侥幸取胜而已。依我之见,如今这局势变幻莫测,咱们还是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比较妥当。毕竟咱们都已经是这把年纪的人了,能够平平安安、舒舒服服地享受晚年生活,岂不是美事一桩?又何必去争那些个虚名浮利呢?”说完,他再次微笑着看向李公公,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深意。
只见李公公面色阴沉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那声音仿佛带着丝丝寒意。
他那双三角眼微微眯起,透露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目光。
坐在对面的阿史那忠见状,连忙开口说道:“公公别着急,这棋还没分出胜负,怎么能半途而废?”
然而,李公公却丝毫不为所动,他猛地站起身来,双手负于身后,冷声道:“这局胜负早就定了,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这棋嘛,咱们日后有的是机会再较量。”
说完,他缓缓转身,又补充道:“咱家今日突然感觉到乏了,还是先回房休息去了。”
阿史那忠赶忙也跟着站了起来,脸上堆满笑容,恭敬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恭送公公了。还请公公好生休养。”
李公公面色阴沉地踏入房间,脚步略显匆忙。他转过头来,看向站在一旁的青衣卫,用阴冷的声音吩咐道:“你去盯着姜远道,看看他最近想做什么,如实记录。本公公重重有赏;但如果有任何差池,哼……你知道后果。”
青衣卫听后,身子一震,赶忙抱拳应道:“是,公公!小的明白,一定将事办得妥妥当当,明明白白。”说完,他行礼转身离去。
李公公望着青衣卫远去的背影,眉头依旧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