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一声高呼打破了营帐中的宁静,只见一个身影如风般冲了进来。
正在案几前沉思的王敬安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犀利地看向来人。原来是田冲。
“嗯?你回来了?”王敬安面露诧异之色,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田冲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回将军,末将与姜总兵商议之后,决定先让末将先岁贡护送回来,以免夜长梦多。”
王敬安点了点头,随即追问道:“这一路上还算太平?”
田冲站起身来,点了点头回答道:“回将军,一路行来倒也平稳,并未出现什么大的差错。只是……”
说到此处,田冲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是否该继续说下去。
“嗯?怎么了?”王敬安见状,眉头微皱,语气加重了几分。
田冲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就在末将前去与姜总兵见面前,姜总兵曾遭遇过一次刺杀。”
“什么?竟然有人敢对姜远道下手?那他有没有受伤?”王敬安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田冲连忙答道:“没有没有,姜总兵没有受伤。”
听到这个消息,王敬安稍稍松了口气,喃喃自语道:“那就好,那就好,查清楚是谁做的了吗?”
“这个……姜总兵没有跟末将说……”田冲面色有些为难,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王敬安皱了皱眉,心中暗自思忖,但很快便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他没说估计是心里有数,能自己解决。对了,这次岁贡带回来了多少?”
田冲赶忙回答道:“回将军,大约有八成左右。”
王敬安听后点了点头,接着又关心起田冲这一路的辛劳:“嗯,不错。去休息吧,这一路上辛苦了。”
田冲连忙抱拳行礼:“末将不辛苦,都是为了将军!只是那姜总兵那边咱们接下来要不要去驰援?”
王敬安略作思索,缓缓说道:“暂时先按兵不动,如今还不是时候。毕竟姜远道在幽州可算得上是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想要动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是,将军。”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只见王楚植大大咧咧地带着姜理理走进了屋内。
王楚植向来不拘小节,人未到声先至:“爹,您在这儿干嘛呢?”
王敬安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说道:“能干嘛?正准备收拾收拾,卖点东西补贴家用。”
王楚植一听这话,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啊?咱家都已经穷到要靠卖东西过日子啦?”
王敬安无奈地点了点头,故作愁眉苦脸状:“是啊,家里都快揭不开锅喽。”
王楚植好奇地问道:“那咱们到底要卖啥?”
“卖猴儿。”王敬安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啥?猴儿?哪儿来的猴儿啊?我咋没瞧见?”王楚植左顾右盼,一脸狐疑。
王敬安指着面前的王楚植说道:“这不,刚一进来就问东问西的那个不就是嘛。”
王楚植听到这话后,脸一黑,但一想到说话的是自家老爷子,便只得无奈地嘿嘿一笑。
站在他身后的姜理理看到这一幕,不禁用手捂住嘴巴轻轻笑出了声。
此时,姜理理将目光转向田冲,轻声问道:“田校尉,不知道我爹爹如今情况如何?”
田冲想起姜远道之前的嘱咐,连忙回答道:“姜总兵一切安好,请姜小姐放心便是。”
姜理理听后,脸上露出安心的笑容,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就在这时,看着王楚植刚睡醒的样子王敬安突然开口道:“你可巡完营了?”
王楚植先是一愣,然后赶忙应道:“啊,已经巡完了……”
王敬安微微点头,接着追问道:“那今日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事情?”
王楚植闻言,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才缓缓答道:“特别的?呃……这个嘛……”
见王楚植吞吞吐吐的样子,王敬安面无表情地默默从案牍上拿起一只杯子。
王楚植见到这一举动,心中暗叫不好,身形一闪,如同猴子一般迅速窜出了营帐,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敬安望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不禁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神情。
此时,田冲解释道:“将军,请您不要责怪少将军,末将其实是从其他地方悄悄潜入进来的,所以少将军不知情!”
王敬安顿了顿,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这事不提了。不过,也是想借机会告诫一下他,平日里可不能如此散漫无纪,否则将来怎么能担当大任!”
说罢,他便转过头来,目光温和地看向姜理理,微笑着问道:“侄女啊,你来我这军营也有一些时日了,不知道侄女住得还习惯?如果觉得不方便,不妨搬到我的宅子里去住吧,和你的婶婶一起住,这样彼此之间也能相互有个照应。”
姜理理听到这话,赶忙回答道:“叔,多谢关心,不必麻烦!我自小就在军营里长大,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环境,所以完全没有什么不习惯之处。”
王敬安一听点了点头。
就在同一时刻,王楚植迈着轻快而又略显匆忙的步伐,来到了拓跋如月那清幽宁静的小院前。
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略微有些凌乱的衣衫,然后缓缓踏入院门。
站定之后,他抬起手,轻轻敲响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敲门声在这静谧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过不多时,房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打开。拓跋如月那张清丽脱俗的脸庞出现在门口,当她看到门外站立着的竟然是王楚植时,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诧异之色。
“哎哟,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啦?你居然还晓得敲门呢,可真不像平日里那个大大咧咧、横冲直撞的你哟。”拓跋如月嘴角微扬,略带调侃地说道。
然而,面对拓跋如月的这番调笑,王楚植却仿若未闻一般,完全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他只是目光直直地盯着拓跋如月,神情严肃且认真地开口问道:“如月,你老实告诉我,我看起来像猴儿吗?”
拓跋如月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反问道:“啊?干嘛这么问?还有你叫那么亲密干嘛?你不是有你的未婚妻了?”
王楚植对于拓跋如月的质问恍若未觉,依旧紧紧追问:“你就说像不像吧!”
见此情形,拓跋如月不禁撇了撇嘴,轻哼一声后说道:“像,像极了一只大马猴!”话音未落,她便猛地将房门重重合上。
随着“砰”的一声闷响,房门紧紧关闭。
而此时背靠着房门的拓跋如月,原本白皙的脸颊却是渐渐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宛如春日里初绽的桃花般娇艳动人。
站在门外的王楚植听到屋内传来的关门声以及拓跋如月那句“像只大马猴”的回答,不由得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他那原本挺拔的身躯此刻也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瞬间变得无精打采起来。
随后,他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转身离去,朝着校场的方向走去,开始巡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