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弄的这个是什么酒?”嬴政突然问我。
“金合欢,太医说是吴越来的贡品。”我抚了一把额头轻声答道。
“这种酒你都敢去要?”他把眉头一皱。
我没有答话,头有点晕,舌头也有点不太好使了。
他转过脸看着我将眼睛一眯:“那些女人也是你亲自挑的吗?”
我小声答道:“让掌仪嬷嬷帮我挑的。”
他皱着眉头盯着我的脸不说话。
我眯着眼睛看头顶的床幔随着一阵阵暖风微微起伏,我的身子也象是在随着这床幔在动,努力定了定神,自己还是躺在这榻上,榻也没有动,我也没有动,可是这种飘乎的感觉却挺舒服的。
他一侧身,用左手撑着自己的太阳穴,右手将我的脸拨过去,直视着我的眼睛问:“你想要干什么?”
昏暗的光线下,他那厚重的睫毛下面那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里闪着光。
“争宠。”我从喉咙里蹦出两个字来。
他微微一愕,皱着眉头咬牙一笑:“还是第一次有人在寡人面前大大方方地说出这两个字来的。”
我直视着他不说话,他伸出食指在我的下巴上一挑,脸上写满了奚落:“你知道什么是宠吗?就敢来争?”
“臣妾知道……”心下一阵恍忽,差一点脱口而出,说是想让那十二个女人来帮我争宠。
“那你来说说什么是宠?”他又笑了。
我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这个字。
他看着我的脸坏坏地一笑:“不知道吧?那让寡人来教教你?”
一记狠吻突然落在耳下,通天彻地的眩晕,我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一抬手却抓紧了他的衣服。
一种奇异的感觉,从耳后一直蔓延到头顶,再到后背,全身都软了,我发现自己的手正在不自觉地搂紧他的背,他的后背坚实有力,他的喘息越来越重,他的嘴唇放肆地从我的脖子一直吻到锁骨,又从锁骨吻上我的唇。
我猜他只是想放肆地挑逗我,嘲弄我,好让我象往常一样羞惭着逃避,他看到我狼狈逃蹿的样子定然会一如即往地朗声坏笑,比看到最精彩的表演还要过瘾。
可是这一次我根本无法闪避,只是感觉到头晕得喘不过气来,他松开我的唇,我的手紧紧地扣在他的后背上,胸口剧烈起伏着喘个不停,怯生生地咽了咽口水,嘴角一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低下头看我,依然满眼戏谑,我直视着他,突然觉得有点委屈。
他就这么盯着我看,眼神却渐渐变得柔和起来。他伸出手来轻轻拢了一下我脸颊旁边的头发。
“傻瓜,现在知道了吗?”
又一记吻落在唇上,这一次他的唇却柔和了许多,接下来的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他把手伸到了我的衣服里,而我却没有闪避。
我知道第一次会很痛,但是不知道会是这样痛,我象只被洒了盐粒的水蛭一样蠕动着身体在他身下忍痛承欢。他象只狼一样低吼着冲进来……
那个榻一整夜都在响。
早上醒过来,天已经亮了。睁开眼睛,他躺在旁边呼吸均匀,睡得那么香甜,我掩了衣服撑起身子,眯着眼睛看帐外的天,已经这么亮了,他会误了上朝的。
“陛下。”我轻轻推了推他。
“嗯。”他闭着眼睛哼了一声。
“起身吧,怕是已经误了早朝。”
“嗯,已经误了。”他闭着眼睛一笑,伸手把我一揽“再陪寡人睡会儿。”
他的肩膀那么宽厚,我躺在他的胸口仔细听着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如此有力。
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景,突然有点怯怯的。
不知道他已经在榻上征服过多少个女人,如今自己也成为其中之一,身上还是酸痛,可是心里一点也不难受,连一丁点失落感也没有。
电视剧里演的不是要哭一下才对的吗?
现在的剧情应该是:先要梨花带雨地垂泪不止,然后再引着他过来悉心劝慰,最后再破泣为笑,依在他肩上轻声说到:“从今以后俺可就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对我好,你要为我负责任……”
可是为什么我一点也不想哭,更不想要他负责任。私下里反倒感到一丝痛快,这么多年了,终于不用再为心里那个人死守着了,一切都放下了。
桃红色轻纱的床幔边上那翠绿色的流苏被暖乎乎的风一吹,左右悸动,象一只只充满**的小手来回招摇着,撩得人心底唐突个不停。
春天到了吧?是啊,就是到了,就连风也暖了呢。
两个人忙了一个晚上,快到中午才起床,陛下为了清和宫夫人误了一天早朝的事情人尽皆知。
我由两名侍儿搀扶着出了桂宫的寝殿,跪在地上恭送陛下上了他的金辇。
门外阳光刺眼,周围那又羡又妒的目光如麦芒刺身,我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不早点起来,偏要在这么好的阳光下起身,这般招摇地告诉所有人昨天晚上我“争宠”成功了。
用袖子掩了火辣辣的脸颊低头上了自己的小辇回清和宫。
我让张蒿将辇上的纱幔放下,免得被人看到。可是这一路上,还是有不少人停下来对着辇行礼。
我兀自尴尬地掩了脸,却看到辇外的青雪和红樱的脸上都带着些许得意的笑容,腰杆似乎也比平时挺直了许多。
陛下已经很久不召幸妃子了,前番清和宫夫人刚被解了禁足就被接去承庆殿好几日,此番又在桂宫里大张旗鼓地专宠了一晚,还因此误了早朝,这是向所有人证明,哪怕清和宫夫人被禁了足,如今仍然是大王最为宠爱的夫人,清和宫里的人自然也要跟着扬眉吐气起来了。
回到宫里我躺了好几天,依然浑身酸痛,感觉象是被人暴打了一顿一样,想起他那个晚上的样子又是心悸,是天底下所有男人都是这个样子吗?还是就他特别凶悍,跟头狼一样没羞没够的,也不知道后宫那些娇娇弱弱的女子们是怎么受得了他的。
我吩咐宫里的人这几天别那么张扬,说话做事都低调一些,免得招人忌恨。可是清和宫外一群吃饱了撑得内分泌失调的贵妇们早就已经暗地里将此事吵得沸沸扬扬。
要知道陛下向来勤政,可从来没有为任何一个人误过早朝,更何况是误了那么久!清和宫里的这位还真真是个误国的妖孽啊!这般的妖孽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把陛下给弄得这么魂不守舍的,一个晚上给了她八回!
等一下,八回?……到底是谁说的本宫一个晚上被他搞了八回的?
根本没有那么多次行不行?!
风言风语没有脚,谣言却是满天飞,害得现在一出门别人看本宫的眼神就怪怪的,全都一个劲地盯着本宫的腿看,硬说本宫的腿都被他搞得并不到一起去了。
那个人把本宫吃干抹净往后宫一扔,自己继续去忙国事,却让本宫继续给这些怨妇们当靶子玩儿。
继续畏首畏尾,只怕本宫处境会越来越艰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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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茶可不错,姐妹们一起来尝尝。”郑妃奉了茶向各位示意道。
众人低着头抿了一口茶,都赞这个茶好喝。
郑妃微微一笑,把脸转向我道:“玉儿妹妹觉得这个茶如何?”
“不错,挺好喝的。”从进门起,本宫就一直低着头不怎么说话,这会儿看到所有人又都看过来,就不自觉地把腿又往一起并了并。
“玉儿妹妹见多识广,你要是说这茶好喝的话,那必然是好的喽。”郑妃又笑了。
一旁的雪伊抬眼冷冷一笑,道:“玉儿姐姐如今倍受陛下宠幸,想喝什么茶没有啊?姐姐你也是,还真敢在人家面前显摆?”
这话说得夹枪带棒的,还真是雪伊本性。
本宫尽量要显得有涵养一点,不和她一般见识,所以很淑女地把嘴一抿装作没有听见,也不开口。
郑妃娘娘听雪伊这话说得不善,也不好多言,只低了头干咳了一声,又轻声向我问道:“前阵子听说妹妹与陛下起了龃龉,本宫还真是为妹妹担心了好长时间呢。你说说陛下这个脾气啊,就是一阵一阵的,二话不说就将妹妹禁了足。嗨,不过眼下看着你们二位合好如初,姐姐也就放心了。不过……私下里问妹妹一句----陛下当时是为什么禁妹妹你的足啊?”
提起这个话题,好象每个人都挺好奇。
“这个啊……”我又抿了一口茶,把脸转向郑妃娘娘小声说了一句:“这其中的原因妹妹不是以前就告诉过你了吗?”
郑妃掩了口,明显吃了一惊,道:“怎么?会是因为这个?”
我无辜地点了点头:“对,就是因为这个。”
“哎,那陛下他也实在是太……那个了。”郑妃说着说着不由得红了脸。
“是啊,我也没想到他是因为这个。”我低头叹气
“仅仅是为了这个,那也太不应该了。”郑妃也低了头,满脸的无奈。
“是啊,可他仅仅就是为了这个。”我就更加无奈了。
“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就为这个呢?”郑妃在摇头叹息。
“是啊,可是男人他就是为了这个啊……”我也学着她的样子叹息。
我和郑妃你一言我一语地相互打着哑谜,旁边的人一个也听不懂,免不了充满疑惑地看着我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