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些照片,我来不及看,赶紧摇醒滚滚,通知他这个情况,滚滚迅速惊醒。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眼神希冀。
“小忆咱们这是要出去了?”
我摇头,把手机拿给滚滚看,他看了两眼相册,又迷茫的看我:“怎,怎么了这是?”
我疑惑:“你没看到么,这些照片。把我们……”
当我手机拿回来一看时,哪还有照片影子,空空的相册,甚至连我之前的照片也没了。
“怎么了?”
“没事。”
我把手机收回上衣口袋里,打算不提这事。刚想一屁股坐地上好好想想,哪知道一直传出挤压声的玻璃,突然碎裂。
玻璃渣落入教室里发出“咯哒”的响声,越拉越大的窗户洞掉进了更多的玻璃碎块。
我跟滚滚互看一眼,都是一脸绝望表情。
外面的人把三扇窗都挤破。一个个姿势扭曲似乎要正准备翻窗进来,我跟滚滚都抄了一把椅子在手,却都只往后墙靠。不敢动。
“咱这是要跟人对上了,那打的可就是真人身上啊,要是打残了打死了,那就是……”
杀人。
可现在命已难保,对方一看就冲我们过来的,打不好,不打也不好。
前面几个已经扒在窗台上,一只脚伸进来,整个人扑通掉在地上,慢悠悠的晃着身体起来,又往这边走。
后面的差不多动作也进来了。眼看这教室里都快挤满了人,我和滚滚缩在角落里退无可退。
我无奈之下,赶紧对他说:“滚哥。我们推开人群,往后门走,你走前面,就算我没跟上也不要回头。我手上还有血蛇,不用管我。”
我左手往里推了推血蛇镯,其实我更怕的是它突然出现伤人,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行,小忆妹妹,你跟在我后背上走,我们冲出去!”
说完滚滚拔腿就跑,可是我们饿了两天多,早就没什么力气,还以为能走出门口,不料却在中途就被进来人给堵了。
跟我们想的一样,这群人不仅是挤过来这么简单,其中一个站到滚滚旁边,一只手就把滚滚手膀子拽住了,疼得滚滚嘶哑咧嘴。
“疼疼疼!”
我一看实在没办法,赶紧咬牙,提着板凳朝那人手上砸过去,虽然放轻了力道,他本能的把手缩回去,从外观上看,不知道伤了多少。
我心有愧疚。
“走吧小忆,我们继续走!”滚滚回过头来咆哮说。
我点头说好,这时候只能拼了命去搏了。
无奈现在人墙很厚,我们冲到一半就累得双脚发软,我看滚滚都有躺下来的趋势了,赶紧贴他背后扶着他。
他却说。
“小忆,我不行了,太饿了,走不动,你走,我给你开条路,你赶紧跑,实在不行,就别管那么多,人活着最要紧,你走吧,我帮你。”
我一听眼泪都快跑出来了,滚滚这番像是临终前的嘱咐话,我拼命摇头:“不行,要出去一起出去!”
我跟滚滚争执一会都没出结果,旁边围过来的人群被我用板凳抵着一个个推开,我好几天没吃上饭,能有多少力气,等到实在抗不下时,教室门被“嘭”得一声推开了。
我赶紧望过去一看,以为陆凡和胡雨潇回来了,哪知道撞见个熟悉的人脸,他怎么过来了?
他拿出黄符纸一贴在围过来的人群额头上,再挤着过来,迅速到我面前,以确定的口吻说:“小忆,你没事吧?”
被忽视的滚滚虚弱的抬头望:“小祁子?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总之是李桃告诉我你来了这地方,我知道会有危险,赶紧跟过来了,抱歉我来晚了,我带你们出去。”
祁城一把扣住我手腕,我赶紧缩回来:“你走前面带路吧。”
他视线深深,却没说什么,带着滚滚在前面开路。
额上被贴黄符纸的人已经定住了,去很好的形成一条屏障,隔出一条路给我们。还算顺利的从这里出去,到了大门口都没有任何阻拦,这好像……
太容易了点。
等出到学校外,我跟滚滚都虚弱的斜躺在地上,祁城不由分说的拉我起来,从旁边的车上,拿出点东西给我:“你很久没吃东西了,多吃点补充体力,怕你胃受不了,给你熬了点粥,现在应该凉了,你尝尝。”
我抱着祁城递过来的保温杯,里面是白花花的稀粥,还加了零星肉末,飘散着淡淡香气,我心里有点堵,但还是慢慢一口口的喝进去。
先填饱肚子,无论是什么。
我慢吞吞喝完之后,那边滚哥也在大口吞咽,不怕胃痛的还吃了点面包之类的干粮,最后舒服的躺在地上,说要睡会。
祁城说:“我开了车过来,但车上空气有点闷,你们要休息好了,我们就出发回去,我先去看看学校里面动静,以防万一。”
刚才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关了学校大门,还贴上了黄符纸,但他说要检查,我肯定不拦,点头说好,就让他去了。
看着祁城离开的背影,和他开来崭新的suv,我赶紧蹲下来凑到滚哥耳边说:“滚哥,等会儿小心点,注意随时保持警惕。”
“怎么了?里面那些出来了?”滚哥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或许是有力气了,脸色涨红,恢复了气色。
我摇头,挤眉弄眼的示意他别说下去,祁城回来了。
“休息的怎么样了?回去了么?”他嘴角挂着淡淡微笑,绅士的朝我询问。
我点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来贞来弟。
“小忆你刚才……”滚滚突然问。
我手心全是汗,拽紧拳头马上打断他:“滚哥,你做后面吧,睡一会儿,我坐副驾驶,想跟祁城聊聊。”
滚哥楞了一下,又说:“好,行的。”
祁城一直没插话,等我们说完,就匆匆上了车。
一上车后,滚哥真的倒头就睡,那鼾声在车厢里旋绕。我问祁城,那些学校里的人会不会出事,他说不会,黄符纸只能维持半天,这些人会昏迷一会儿再醒来,对这几天的事毫无记忆,可身体也会受到影响。
我想他指的是跟我和滚滚一样,几天滴水未进。
他方向盘往南打,我赶紧按住他手:“祁城,我们从北走吧。”
祁城没第一时间踩刹车,我坚持,他才降了速度:“怎么了?我来的路之前是塌方了,但现在没问题,可以走的。”
我还很坚持:“不,我们往北方走,就往北方走,行吗。”
他很快消失不见的迟疑被我捕捉,掩饰的很好,他说:“那行,听你的。”
我松了手,他也把方向盘一打,朝向北的路行驶着。
这是我跟祁城一次算是单独相处,也是第一次如此尴尬,静谧的时间压得我喘不过气,滚滚还在呼呼大睡,我没敢打扰他,也不让祁城放音乐。
我跟滚哥之间,总要有个人保存体力。
可滚滚一直没醒,我也昏昏沉沉的眼皮重得抬都抬不起来,可我们那会在教室睡了那么长时间,怎么到这外面了还这么困。
越想我越觉得紧张,不想自己的猜测真的被证实。
那样我跟滚哥哪是从困境里走出来,分明是从一个坑往里另一个坑里跳。
我心中的恐惧被纷至沓来的猜测无限扩大,特别是祁城在我快要坚持不住睡着时,冷不丁的说。
“小忆啊,真的不从南走吗,我觉得回南下那条路比较好,你觉得呢?”
我觉得个屁。我真想在心里大喊一声,想一脚踹祁城下去。
他一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