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确定陆凡胡雨潇离开原因,但林安安还留在村镇里的几率非常高。
那成群而来腐尸一样的人群,跟我和滚滚只差几米远距离。
“怎么办,从哪走啊?”滚滚慌了。
这里外墙被封,出口被堵。我拽着还躺地上的滚滚:“走,我们回教室去。”
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回到其中一间教室里,我跟滚滚一人负责锁好一扇门,确定窗户也被反锁完好,又赶紧蹲下来靠着墙壁。
“这些是人是鬼啊?”我稍微站起来扭头确认,哪知道前面几个都走到窗户边来了!
我赶紧又蹲下。
“是,是人吧。你看他们这样子,很可能是被蛊惑了,那怎么办,咱们就待这里面等死了?”
“我也不知道,先等等看吧,我们小声点,别引起他们注意。”
我心里忐忑不安。
外面是鬼还好说,至少我手腕上的血蛇很有可能会保护我,如果是人的话……
我宁可血蛇不要攻击外面这些一条条的人命。
我跟滚滚最后有且只有一种办法。等。
外面的人群越来越多,最前排已经挤在玻璃窗户上,贴着玻璃面的脸扭曲的变了形。后面的人跟着堆上来,玻璃发出挤压的声音。
“这玻璃会不会被挤炸了啊。”滚滚悄声说,把我拉到墙角后门处去,这里更容易看到每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越来越不舒服。
“有这个可能,我们再等等看吧。”
周围一片寂静,除了玻璃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或许是受惊后身体更容易疲倦,我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清楚,猛地一睁眼,冲着身边一看,滚滚不见了!
我环顾四周,滚滚不见了不说。甚至窗外拥挤的人群也没了。人呢?
滚哥是一个人出去了?
这样的念头很快打消,滚哥一个人出去的动静应该不小,我不可能还没醒过来,那么我一个人在教室的原因。
是我又进了梦境里。来贞引圾。
这次是谁的?
我走到后门口。轻易打开门,正如我想的那样,没有锁。
门外操场空无一物,如果真是梦境就会有人死亡,如果是这学校里的话。
三楼。
我顺着楼梯继续往三楼走,到了二楼边的楼梯口时,没锁着的铁门半开着,我抬脚一步步阶梯踩着上去,心跳加快了。
回想起我看到这里挂着的一个个孤魂就打着寒颤,终于踩到最后一个台阶时,突然一个女声的凄惨尖叫划破了长空的宁静。
我一愣。
这声音,不是林安安的么?
逐渐叠加的惨叫声佐证了我的猜想,等我靠着墙边专注听声时,贴着墙的脸一点点侧过去,露出一只眼,想探一探情况。
哪料到一件红色旗袍就在我跟前显着,最多不过一手臂远的距离,我吓得没忍住脖子一下后缩。
稳定好情绪,我才敢定睛一看,是林安安的身材没错,我确定是她,可她现在的姿势,怎么是被吊着的?
天花板位子钉上一根粗钉,背对着我的女人双手腕被粗绳捆绑挂在钉上,她双脚离地,身体却没乱动。
接着一泼冷水砸在她身上,多余的水珠差点飞溅到我眼睛,她身体才惯性的前后晃了晃。
“没用!废物”
一声声尖锐的咒骂,一听就认出,是林安安外婆?
我忽的一下又再睁开眼睛,对上滚滚探寻的视线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又回到教室来了,我醒了?
“我,我不在这,还能在哪啊?外面出不去,你看看,还堵着呢,这玻璃都快被挤坏了吧。”滚滚苦着脸,抬手往窗户外面一指:“刚刚睡着了啊?不过也没多久,就五分多钟。”
我恍惚间有了怪异的感觉:“滚哥,我刚才做梦,梦到林安安和她外婆了。”
“你梦到她们可真算你倒霉了,肯定是被吓坏了。”滚滚抱着勉强弯曲的左腿,提不起劲的样子。
“不是,滚哥,我是说我,我在做梦,梦到了她们!”
滚哥这才懂,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对啊,你做梦,不是,你怎么梦到的,你细说说?”
我把梦境说一遍,又问他,为什么这次我没看到任何人死亡,反而只看到一个片段就醒了,严格的说,我连林安安和她外婆的脸都没看清楚。
“这就怪了,还是说你这次不算别人死境,就是一场简单的梦而已?”
我摇头,有点虚脱:“我不知道。”
我们在这教室里总共坐了多久也不太去记,总觉得黑夜一翻而过到了白天,紧跟着黑夜又至,昼夜交替反复,我抿了抿干涸的嘴。
滚滚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他紧闭着眼睛歪了脑袋,靠在墙上,嘴唇泛白的的动了动,像梦呓了。
我用手肘推了推他手臂,滚滚勉强睁开眼,又无力的瞟了瞟窗外,看到不想看的场面,又把眼神收了回来。
“我饿,饿死了……”
等他说完,我肚子也应景的咕咕直叫。
至少两天一夜时间,外面的“人”群还在挤着那几张窗户玻璃,连白天也面无表情的往里贴,丝毫没有倦怠。
可里面的我跟滚哥算是吃尽了苦头,没水没吃,活活熬到现在,我昏迷着睁眼又闭,可现在倒像是睡醒了一样,精神头回来了。
之前我跟滚哥没有抵抗能力,现在更是待宰的鱼肉,要么饿死要么被外面的人活剥至死,哪一个不是有的受的。
我无聊的摸索着身上口袋,握着为了省电一直没开的手机,想想反正估计快用不上了,索性开机看看。
变亮的屏幕没给我带来一丝希望。
还是无信号。
我看电量还多,随意翻找着手机的各个功能,最后看到照片栏犹豫下要不要点开,之前倒是没照过什么照片,不知道还剩什么。
可为什么,我照片栏显示有两千多张照片。
两千张?
我狐疑的点开照片后,想要滑动的手指僵住,浑身的血液像逆流着,我赶紧重重的推了推身边的滚滚。
“滚哥,你看,你看这个!”
我手机相册里堆满的照片,居然,居然有几张仿佛是谁拍下来我们的现状!
最后那部分照片,一张一张的,是我跟滚哥从林安安家里出来,又到了学校,再进到教室里,出到操场逃亡未成,又回到教室里。
最后一张,是我跟滚滚坐在墙角位置,奄奄一息的模样。
我顺着视角找到了拍摄角度,是斜上方的墙角,滚滚还半晕状态的倚靠在墙边,我赶紧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站起来。
双脚软得没力,勉强走近后,我看到那个角落里,果然有一个微型摄像头!
现在有谁在观察我们!
一想到这,我不由的害怕,毛骨悚然的想,观察我们的人是谁,目的是什么,而他们又是如何把照片送到我手机相册里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正怀疑着,担忧的视线往下一落,相册被我无意点回了主界面上,而相册原本显示照片数量是2310张,现在变成了2311。
我没敢点开,心越来越慌了,如果每张照片都记录着我跟滚滚的每一步的话,那这张多出来的照片。
会显示的什么?
我颤着手指,吸口气,慢慢点开了相册。
是一个视频。
打开视频,开始放映,第一帧显示是我站在教室前部分一角的样子。我抱着手机埋着头看了半天,重复我刚才的动作后,一直保持不动,结果慢慢的,我头动了,一点点的转着,最后朝向摄像口,拉扯着嘴角,诡异的微笑着。
视频放映结束,我头都快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