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的意识坚持不到提祁城那一刻就昏昏欲睡而去,猛然惊醒先确定身体上下是否有安全,想起滚哥,扭过头一看,他还在睡着。鼾声依旧。
“怎么了?”驾驶位上的祁城冷不丁开口,话音虽暖,却吓我一跳。
“没事,我做噩梦了,我睡了多长时间?”我低头看看两只手腕,左右手的镯子都在。
祁城又低笑一声:“几分钟吧,十分钟不到。没想到小忆现在警惕心这么强,睡觉都睡不踏实,我还想要不要停车给你盖张毯子在身上。”
“不用,”我立马摆了手,勉强笑了一下:“在外面跑久了,难免有点戒备心,陆凡不在,就没办法睡上个好觉。”
我偷偷瞥一眼祁城表情,他还是在笑。
“记得我之前给过你的东西么。”祁城话锋一转。我一愣:“什么?”
他视线一低:“你这镯子,是血蛇吧?”
我心中警铃大作,左手赶紧把右手腕捂上:“你什么意思?”
“在图书馆的时候。我给过你一本书,你还记不记得?”
我点头:“记得。”
“那本书里都是这些稀罕物的介绍,里面就有血蛇的,还有一些你可能遇上过的,你肯定没带在身上吧,等你有空了就看看吧,今后你万一遇到更多呢。”
祁城这话把我心都给凉透了,什么叫遇到更多!
但保不齐是他开玩笑的,我挂脸色不太好,又先问:“你是说那里面血蛇有,我之前还遇上个怪物,像人又像猿猴,滚哥他们说是水猴子。应该在水边上长的,可我在一个村,某个村里看到了,你觉得可能吗?”
似乎这方面。祁城很懂的样子,我对他的警惕不减,也想再多打听打听。
“可能。”祁城语气很肯定:“水猴子这稀罕物的确只能在有水的地方生长,人为光用水养着不行,但内地的话也可以养,费劲一点罢了。”
“那是要用什么来养?”
“血,人血,或者黑狗血。但现在这市场,人血比黑狗血还来得便宜,黑市上卖的人血几千上万就能收,黑狗血就不一定了。现在的人,越卖越贱了。”
祁城说完,快速瞥我一眼,又笑笑:“小忆抱歉,我话说重了,我光指的是人人身器官这一块,没别的意思,别往心里去。”
我摇头。
他说的没错,而他提到的黑市,在陆凡和胡雨潇嘴里也提到过很多次,这一个跨人界鬼界的神秘组织,我有疑惑,更多的是惧怕。
能把人和鬼都用来定价贩卖,这背后操控的人,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祁城一直往北上开,也没问过我原因,车开到天黑,滚滚才从睡梦中醒来,谢天谢地,他总算睡够了。
晚上祁城开到一个荒野的平原处,靠着一棵大树把车停了,他说先下来休息一下吃点东西,晚一点再上路。
他从车上拿下两个水壶,来时看到有几家人在附近,他准备去要点水,顺便买点食物,他问我去不去,我装作很困乏的样子,摆摆手让他先去。
他走了。
我一看时机到了,赶紧扯着滚滚的衣服,凑到他耳边说:“滚哥,你晚上小心点,最好是你来开车,你判断方位,我坐在副驾驶位上,如果我睡着了,有事马上叫我。”
“怎么了?”滚哥还一脸茫然:“你说小祁子?不会吧?”
“你小点声,祁城有问题,我们暂时不能信他。”我扯了扯他衣袖,环顾四周,没见到祁城身影后才继续说:“教室里有监控,我们一直都在别人的监视里,祁城一过来就只到我们困在里面好几天时间,准备的食物都是稀粥,塌方一好他就过来了,这一切太奇怪,我们暂时不能完全相信他,所以晚上你来开车,等明天白天你睡觉,换我继续守。”
滚哥的表情也越来越紧张,他压低了音量:“不是吧,那他岂不是什么都准备好了?咱们是不是又得经一场恶战了?”
我摇头又点头,无奈的很:“我暂时还不清楚,这只是我初步怀疑,刚才他说要往南走,我担心,坚持要北上,我们一边走一边找陆凡和胡雨潇,或许凑巧撞上了,一切还能应付!”
之前在车上我看过手机还是无信号状态,等有了信号就能跟他们联系上,找个地方接洽集合,起码比只有我跟滚哥在的时候要好的多。
当我跟滚哥继续说悄悄话时,旁边树干突然站出一道身影,我吓了一跳,赶紧扯着滚哥衣袖,在支起的火堆发出的火光下,我看到祁城被照得黄蜡的脸还挂着微笑的样子,眼镜后的丹凤眼,散着诡异视线。
我立马吓坏了,推了推正在说话的滚滚,滚滚回头一看,“啊”了一声,脸色难看。
“你们说什么呢,周围没人,怎么还说起悄悄话来了?”祁城声音不咸不淡。
“你,小祁子,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又回来了啊?”滚滚受的惊吓不小。
“唔,”祁城故作沉思的样子,晃了晃手上的水壶:“我刚才只拿了两个,怕不够,又回来拿一个,你们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说完祁城又走了,可这一次我跟滚哥久久都没有凑到一堆说话的意思,直到祁城又回来,手里还拎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他举起来晃了晃:“这兔子刚才买的,晚上吃这个。”
说完他坐下来,摸出一把军工刀,快速处理兔子。
画面太残忍,我本不想看的。但今后要经历更多惨烈画面,硬着头皮看了,只见祁城快速的一刀扎在兔子脖子位置,血就从伤口喷涌而出。
他双脚夹住活蹦乱跳的兔子腿,快速放血的同时扯着兔子皮扒掉,只剩下兔脑袋上还剩着白毛,身上红彤彤的,光秃着。
我又别开了眼。来贞肠号。
祁城说:“小忆不好意思,忘记你在了,我该拿旁边去处理的,主要我也不太懂怎么处理兔子。”
我挥挥手:“没事。”
祁城又找了根粗点的树枝把兔子给插起来,放在火堆里烤。他刚才说自己不懂处理我还真不信,这手法娴熟得,都快赶上专业了。
香气慢慢飘散,滚滚咽了几次口水,我也饿了。
滚滚和我,现在是真的一点部挑,只要是熟食就能往嘴巴里送,一只兔子滚滚吃了三分之二,我吃了三分之一,等我啃完一条腿时,才想起一个重要问题!
这兔子祁城可一点没吃过!就光我跟滚滚分了!
我看着咬了一半的兔腿,又瞥了瞥还抱着兔身吃得欢快的滚滚,我的心突突的跳,赶紧把剩一半的兔腿扔了。
“怎么了小忆,不吃了么?”祁城问。
“我吃饱了,你刚才怎么不吃?”我小心翼翼的问。
祁城摇了摇脑袋:“哦,我不饿,你们吃就行了。”
“这都一天了,没见你吃过东西,你真的不饿?”
我试探性的问,他却笑着,没说话。
我们准备回车上继续赶路。
滚滚朝车走的半路上就在喊困,我赶紧瞪他两眼,滚滚很委屈的拍了拍肚子:“我是真的困了,小忆,不行,我坚持不了。”
我心里急死了,你这时候怎么能掉链子呢!
祁城却很体贴的样子,拍了拍我肩膀:“没关系小忆,滚哥说困了就让他睡吧,我不困我来开车,还有这么长的一条路,等明天白天再换他吧,不过小忆啊,你不是也应该困了么。”
你不是也应该困了么。
我脑子里满是“遭了”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