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您可终于来了,小侄想得您好苦啊!王腾,还不去扶你大爷爷下轿!”
“是!”
王腾走上前去,恭敬的搀扶着王贲,他们一家能在洛阳立足,凭借着还不是王翦,王贲,王离三代列侯的威名么?所以这样老祖级别的人物,任谁也不敢怠慢,索性他们王家人还算识趣,没忘本,当即给王贲在近前安排了座椅,王贲坐下之后,眼神扫过左右,最终定格在李仁的身上,张口说道:“你是何人?”
李仁上前一步,恭敬的说道:“回王贲爷爷的话,在下李仁,家父李寻是武成侯李信的长子”(PS:李信,秦国将领,灭燕国,与王翦于公元前228年各率一路兵马攻赵国,破之,与王贲攻齐国,破之,后率20万大军攻楚,败于项燕,后退出历史舞台,生卒不详)
“哦,怪不得看你有点儿眼熟……当年有成(李信,字有成)对楚一战败给了项燕,在那之后就辞官归隐,老夫曾劝其不必计较一时之荣辱,但也奈何不得有成的脾气,想不到如今还能在见到他的儿孙,让老夫不禁想起当年与你爷爷一同灭齐之时的大好年华,呵呵,只是这岁月如同白驹过隙,让人不服老不行哟……孩子,有成这些年怎么样?还好么?”
得,这议事变成了拉家常,这让王琮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此时的王腾想要咳嗽提醒王贲该就事论事了,但显然王贲不愿意搭理这个孙子辈的家伙,这让王腾更尴尬了!
不过此时李仁说道:“我爷爷还好,现如今在洛水一代捕鱼为业!”
“捕鱼?还记得当年有成说若解甲归田,要寻一处有山水的地方捕鱼耕种,看来他是得偿所愿了,待会儿能否带我去见见有成?”
“那是自然,我爷爷若知王贲爷爷去拜访,指不定会在心中扫去几分阴霾,实不相瞒,爷爷他一直对当年败与项燕而愤愤不堪,家里甚至连一本兵书都没有,全部都被爷爷烧光了,就连我去请教爷爷一些用兵的谋略都会被赶出去,爷爷若去,万万不可提及用兵之事!”
李仁说罢恭敬的看着王贲,王贲点了点头,说道:“老夫心中有数……”
随后几人就如今三川郡的局势做出以下分析,那便是要破楚军,必先要搓敌锐气,若首战不胜,那便给了楚军站稳脚跟的机会,到时候展开拉锯战的话便对秦国不利!
于是王琮命令在平阴城守备的吴三桂率军渡河,又从洛阳沿河一路征调五十艘战船,沿途用于运输以及攻击敌方渡河部队之用,此举乃是为了防备赵国自上郡趁火打劫而为之,只不过放任吴三桂那样的悍将以守备状态对敌,多少有些觉得亏的慌,但如今三川根本没有贤才可用,周勃是降将,司马欣反复无常,便只能留他们在函谷关守备,而此战的主力便是函谷以及洛阳一代的守军,满打满算集中兵力可凑个四万多人,并且以步兵为主,所以要想拿这四万有余的步兵去打退龙且的五万楚卒怕是难度要比守城要大的多!
这也是王贲定下的策略,王琮虽不明这族叔意欲何为,但终归还是对自家人保留着最基本的信任,在部署完毕后,王贲看向李仁,说道:“以后你若有不明白的地方,不嫌弃的话可以来找我这个老头子聊聊天儿,哎,你父亲是个文官,你能以武将之姿驻守洛阳也是难为你了,只可惜有成的本事你没有继承下来,可曾读过什么兵书啊?”
会议散去后,王贲与李仁结伴走出翟王行宫,如今他们来此不过半月,但王家财力雄厚,于十日之内就以洛阳的白龙道馆为基准,又朝外扩建了几圈儿,盖了一座占地甚广的宅院作为王府,当然,他们也不可能真的按照六国君主那般大兴土木,意思意思就得了,不过挂的招牌还是王宫的招牌,称王不是为了装B那将毫无意义,王宫与王府虽然是一个意思,但后者总是让人听着有些怪怪的感觉!
此时在宫外的石狮子前,李仁恭敬的说道:“回王贲爷爷的话,我只读过《六韬》”
王贲点了点头,捋了捋胡须说道:“那我便考你一考,两军相遇,彼不可来,此不可往,各设固备,未敢先发,我欲袭之,不得其利,为之奈何?”
李仁眼珠子左右闪动,显然是在思考,而后说道:“外乱而内整,示饥而实饱,内精而外钝,一合一离,一聚一散,阴其谋,密其机,高其垒,伏其锐。士寂若无声,敌不知我所备。欲其西,袭其东。”
王贲继续问道:“敌知我情,通我谋,为之奈何?”
李仁:“兵胜之术,密察敌人之机而速乘其利,复疾击其不意!”
“不错,看来你还是有些底子的!”
王贲赞许的说道:“只是行军打仗需得随机应变,为将者需张弛有度,所谓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我们不得墨守成规,但也别太过相信兵书策卷,既然你爷爷不传你兵法,我便也不可越俎代庖,不过老夫这里有门王家枪法,你可拿去学习,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吧!”
王贲说罢命人从马车内拿出一张羊皮缝制而成的书卷,十分大方的交给了李仁,李仁此时说道:“这……王贲爷爷,您肯指点于我,我就心满意足了,怎可得您的传承?还望您将此物收回,若是被王腾公子看到了,我怕引得两家不睦!”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吧!”
王贲仰望着天空,说道:“王家已经不是当年的王家了,我们以战取地封爵,家父王翦攻克三晋,以名将之资傲立战国,我们也因此得始皇帝陛下恩赏,方才有了三代列侯的荣光,可惜而今的这些子子孙孙却都是一些不成器的家伙,王琮弃武从文,王腾心性顽劣,要不是吾儿王离早逝,王家何至于衰败至此?老夫如今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过早的卸下担子,不然岂能容那赵阉在朝堂上指鹿为马祸国殃民,只不过如今说这些都是没用了……王家无人能继承我这一身本事,留着也是浪费,你拿去勤加练习,别让这枪法断绝了!”
王贲看李仁是越看越顺眼,这孩子能吃苦,虽然也是名门之后,但不像王家子弟那般娇贵,王贲有时候就在气恼,他们筚路蓝缕,奋力拼杀才换得的荣光,这些孙子们不懂得珍惜,就知道躺着享福,换谁谁也觉得愤慨,尤其是那六国在他们王家父子眼中就是一群土鸡瓦狗,身为王家子弟竟拿不得刀,王琮他也配姓王?
【系统:叮咚,秦将李仁受王贲指点,习得王家枪法,基础武力值+10
当前李仁属性为:智力84
武力75+10(王家枪法加10,结算为85点武力)
统帅80
政治70
武将技:无】
此时远在咸阳的子婴见脑海中已经读取过的数据发生了改变,也是有些纳闷,不过想到李王两家的关系后便不奇怪了,不过世人说隐居长城的王贲竟然会在洛阳出现,他便彻底对放心三川放心了,有王贲在,这些个娃娃们应该不会犯下一些军事上的错误,再加上如今项羽并不在中原,他便也可以缓上一口气了!
在说那洛阳内,李仁想要陪王贲去拜访爷爷李信,但却被对方拒绝,说道:“你告诉我地址,我自己去寻便是了,何况你军中事务繁忙,整天陪着我个老头子转悠也不是回事儿!”
“您见外了,跟着王贲爷爷是长见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反正离的也不远,我引您过去在回营中也不迟!”
于是李仁翻身上马,在前催马缓慢前行,王贲坐上了马车,几人出了城来到洛水河畔,但见前方有个院子,外面是篱笆围成的院墙,墙内有四五间茅屋,院中摆着几个腌咸菜的坛子,还有几个水缸,墙上则是挂着几尾晒干了的鱼,磨盘边拴着头拉磨的黑驴,李仁将王贲请进屋内,倒了杯茶,然后说道:“王贲爷爷,那里便是我爷爷的茅屋了,他一个人住在这里,此时想必是去上山打柴了,您在此等候便可,我先回营中了!”
“嗯,贤孙自便!”
待到李仁走后,王贲便开始环视起了屋内的陈设,还真就如同李仁所说,一没兵书策卷,二没有刀枪剑戟,案台上有宣旨笔墨,上面也都是写着一些账目,初一卖了几捆柴,初九又打了几尾鱼等等……
李仁之前说过,他爷爷李信脾气古怪,不愿意跟他们这些小辈在一起呆着,遂而才独自一人在此,奴仆什么的一个都没有,返璞归真到让人都有点不敢相信这是当年灭燕制赵的名将居所,反倒真是如同一个捕鱼老叟的陋室一般……
王贲深知老友秉性,遂而退出了主屋,独自坐在院内的磨盘前的石碾子上,一旁随行的侍从说道:“老太公,时候不早了,您要是不回去,家主他们怕是也不敢动筷子开席”
“不急,在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