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赖河发源于祁连山中的讨赖掌,故名为讨赖河,是一条自东向西流动的河流。
讨赖河的发源地距离肃州城不远,所以出于直觉,陆瑾羽判断苏昀已经顺着河流逃往西域了。
浪涛拍打着河岸,激起的朵朵浪花猛然落下,细碎的水雾在寒风的呼啸中,拍得四处飞溅。
冰凉的水雾打在了脸上,陆瑾羽猛然回过神来,他把小媳妇紧紧护在怀里。
唐茗希看到陆瑾羽的目光锁定在河流的西边,她把从李氏那里听来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
“夫君,我觉得苏昀很可能往西去了,罗氏也许不是和突厥人私奔了,而是苏昀提前把她转移走了。”
她把脸埋在了他的胸膛,小声地道出她的想法。
“属下赞同夫人的观点。”
荀风的声音自两人身后响起。
他与赵雷走得比较快,已经在河岸附近查看了一番,却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嗯,先回西峰镇与谢坤和李光汇合。”
陆瑾羽决定先回西峰镇,再找李氏询问一些问题。
苏昀失踪一案,谜团太多了。
讨赖河就在西峰镇的北面,并没有很远,从河岸下面上来,就能看到镇上的房屋。
此时已经是午膳时间,高高的日头挂在天上,给寒冷的冬天带来了一丝温暖。
镇上有一些饭馆,众人路过见到的都是清汤寡水的食物,看上去就没有食欲,他们这几天已经被空间里的美食俘获了,要求高了起来。
最后唐茗希每人给他们先拿了几个大肉包,先垫垫肚子。
大概两刻钟左右,就回到了苏昀住的窑洞。
此时谢坤正紧张的盯着地洞入口,李光也一脸严肃的凝视着李氏。
看着众人去了许久都没有回应,李氏心里也有些忐忑。那个地道她虽然很久以前就发现了,但是从来不敢下去查看,不知道里面暗藏着什么玄机。
屋里的三个人,神情都紧绷着。
“咚咚咚”
门从外面叩响,荀风的声音传来,“李光,你小子开门,是我们。”
屋里的三个人如释重负,李光飞快的跑过去开门,一边扯着赵雷问道:“怎么样?出口在哪里?”
“出口在河岸边,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不过很大概率,苏昀已经往西域去了。”
被扯着的赵雷出声给他解释,说完皱起了眉头。
“苏昀最后一次出屋门是什么时候?”
陆瑾羽转头看向李氏,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约莫……一个多月前。”
“意思就是从九月份开始,苏昀就再也没有出过门了?”
“是的。”
“那你怎么确定屋里有人?”
“他吩咐我把一日三餐都做好,放在他门前。他的吩咐我不敢违抗,否则他就……”
李氏说着,突然泣不成声。
她也不惧,捞起一只衣袖,只见她的小手臂上,纵横交错地全是疤痕,有些颜色很深,有些颜色较浅,看上去很是吓人。
“都是他打的吗?”
唐茗希倒吸了一口凉气,抓过她的手摸了一下,有些地方都有疤痕增生了,看来当初苏昀下手很重。
“将军夫人,请随我来。”
李氏带着唐茗希进入了左边的卧室,里面的摆设相对比较简陋,除了一个很小的衣柜,一张炕,就再也没有别的物件。
“天呐!”
刚进去屋里没多久,就传出了唐茗希的一声惊呼。
“希儿,你怎么样了?”
屋外的陆瑾羽紧贴着门蓄势待发,小媳妇儿如果有什么不妥,这扇门分分钟报废在他手里。
“我没事。”
唐茗希的声音还略带着一丝颤抖,似乎刚刚受过惊吓。
屋子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李氏所言非虚,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全是大大小小地伤疤。”
片刻之后,房门从里打开,唐茗希走了出来,她望向陆瑾羽,把在屋里看到的情形告诉了他。
“劳烦将军转告皇上,李欣然要与苏昀和离。”
李氏穿戴整齐,也从屋里走出来,她一下子就跪在了陆瑾羽的身前,行着大礼,嘴里说出的话,腔调都有些不稳。
唐茗希把她扶了起来,这个李氏也是个苦命之人,事关重大,她们能做的,只是向皇上传达她们的所见所闻,至于结果如何,那就看李氏的造化了。
“陆某会如实禀告皇上。”
陆瑾羽用公事公办的口吻,回答了她的请求。
“如此已经很好了,多谢将军。”
李氏又弯腰给他行了个礼。
唐茗希以为她会有书信让她们带回京城,结果直到她们离开,李氏再也没有什么动作。
她走的时候,偷偷在堂屋的角落留下了 二十两银子。
她此举在后世有些人看来,有点圣母了,但是如果不这样做,她心里有点过不去。
虽然苏昀曾经陷害过皇上,但是李氏却从未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李氏内心里真的苦不堪言,当初苏昀求娶,本身就是一场阴谋。她很后悔,在他东窗事发被抓入诏狱之时,没有听从家里的安排跟他和离。
这些年她一直不敢给京城去过书信,她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路上来往的行人很少,四野寥阔,只有几簇低矮地枯树在那里点缀冬郊的寂寞。万里荒寒,连太阳都似因寂寞而变了颜色,变成一种空虚而苍凉的灰白色。
回到驿站之后,日头已经偏西。
唐茗希把众人带回了空间里,随便吃了点午饭。
“都回去休息,咱们明日再出发,前往嘉峪关一趟。”
陆瑾羽话音刚落,荀风等人已经被唐茗希送回了酒店。
苏昀既然早就计划好顺着水路逃跑,嘉峪关那边也许也没有什么线索。
嘉峪关离肃州城四十里路,在洛京的时候,大元帅杨威给陆瑾羽提了一下,让他去探望一下霍老将军,顺便看看突厥有没有什么异动。
昨夜为了赶路一夜未眠,众人也是有些困了,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