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
炙热的光线从窗外洒进来,照进斑驳的光影,落在唐茗希身上,金灿灿的发丝闪着金光,耳根透红,嗓音软糯。
她居然被热醒了,看了一下时间,都中午十二点了。
出了一身薄汗,很不舒服。
唐茗希回到空间里泡了个澡,顺道解决午餐。
她拉响了铃铛。
侍女们似乎等在门口,立马就推门进来了,帮她梳洗打扮。
扎了一个多月丸子头,她都有点想念葡萄的手艺了,人间富贵花的造型,真不错。
再换上一身仙气飘飘的裙子,她的心情美美哒。
貌似葡萄小丫头的手艺精进了不少,今天梳的是一个她没见过的发髻。
“小姐,这是奴婢新学的样式,好看吧?”
葡萄看到小姐喜欢,也是满心欢喜。
“嗯,好看。”
唐茗希灿烂纯真的笑容,像一个绽放光彩的流星。
她笑起来的样子最动人,两片薄薄的嘴唇在笑,长长的眼睛在笑,嘴角两个醉人的梨涡也在笑。
刚走出屋门,外间的粗使婆子来传话:“夫人,门房小林在院外求见,说是有重要的东西转交夫人。”
“噢,去见见。”
唐茗希的笑容定格在了脸上,小脸转而变得严肃,她大概猜到了要发生的事情,率先走了出去。
穿过郁郁葱葱的小花园,走过回廊,门房小林果然等在了月亮门之外。
小林见到唐茗希出来了,赶紧抱拳行礼:“夫人,刑部的张武张大人给了小的一个物件,让小的务必亲自交给夫人。”
小林说完,把拽在手心的小小油纸包递了过来,枇杷眼疾手快接了过来,递给唐茗希。
果真如此,张武就是唐明远的下属之一。
唐茗希打开一看,只见几片月牙形状的黑乎乎的指甲盖躺在油纸上面。
这指甲盖似乎是饱经风霜,经常在地里劳作的样子,脏得看不清指甲的颜色。
如果摔下悬崖的那具尸体真的是苏烈,那么他流放之后的生活过得也太惨了些,这指甲就足以说明。
石榴看到油纸包里的东西,一时没有认出来:“这是何物?”
“噢,找来当药引的,太脏了不能用。”
唐茗希淡淡地回应着石榴,油纸包随手放回了袖口里。
其实她已经收回了空间,这可是重要的样本。
此时阳光正悬挂在头顶上方,大地被烤得炙热,唐茗希来到了秋千上坐着。
陆瑾羽知道她喜欢秋千,在梧桐苑里也搭了一个架子,还从别处移栽了一颗葡萄过来,此刻的架子上,葡萄已经一片绿意,还有零星几串青色的葡萄挂在藤蔓上。
石榴见小姐坐在秋千上发呆,指挥着葡萄和枇杷去厨房拿些茶水点心过来。
她看似是在发呆,实际上唐茗希的意识已经进入了空间里,把两份标本都给鉴定机构传了过去。
曾经野心勃勃的二皇子苏烈,怎么会那么轻易就领盒饭了,唐茗希有点不信,就像电视剧里的反派,总能活到最后一集一样。
怕不是假死脱身,在背地里使坏。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七天之后,鉴定机构终于把报告发了过来。
结果显示,两份标本的亲缘系数为1\/1024。
如果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共同的祖先就是父亲,代数一共是2,然后1\/2的2次方是1\/4,由于只有一个共同的祖先也就是父亲,所以不乘以2。
显然,鉴定结果为1\/4的话,那具尸体才有可能是苏烈。
鉴定机构给的结果是:两份标本不存在亲缘关系。
看来这真的是苏烈的金蝉脱壳之计。
唐茗希先是拿出了信纸,从空间里拿出红色记号笔,在纸上画了一个红色的大“x”,装在信封里。
这个时辰陆瑾羽及荀风等人都不在府里,她只能让门房小林帮忙跑腿,将信带去刑部交给唐明远。
唐茗希叮嘱小林,信件务必亲自交到唐明远的手里。
自从皇上收到苏烈的死讯之后,已经让人去调查了三皇子苏昀以及四皇子苏耀的动向。
近日他刚刚收到汇报,西北的苏昀以及西南的苏耀一切正常。
唐明远最终向皇上提出自己的发现,辽东带回来的那具尸体,虽然身材长得与苏烈神似,但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一些差别。
那具尸体的手脚很大,而且骨节很明显地突出,很像从小做苦力的手才有的样子。
苏烈养尊处优了二十年,就算最近几年流放辽东,已经定型的骨相很难改变,顶多就是手脚变得粗糙。
如果某件事情事先知道了结果,那么就会处处看出破绽。
皇上突然想起来,小时候苏烈和苏昀打架,苏昀在苏烈的右臂上咬过一口,当时都见血了,差点被咬下来一块肉。
后来的很多年,苏烈的右臂上都有一个圆形的疤痕。
皇上亲自派人去检查,结果发现尸体上有很多陈年伤疤,唯独右臂没有那道圆形的疤痕。
事情水落石出,摔下悬崖的,并不是苏烈本人。
苏烈又从一介平民沦为了被朝廷通缉的犯人。大允朝律法规定,被流放之人没有朝廷允许不能离开流放之地。
唐明远因为在苏烈一案表现出色,被皇上提拔为从五品尚书郎中。
最近皇上还加派了人手,盘查进出京城的四个城门,就怕苏烈趁机回京城使坏。
陆瑾羽最近似乎也很忙碌,时常跑到城外的军营,一去就是一整日。
京城的局势,似乎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唐茗希也忙得飞起,军营里人手紧张,谢坤和李光被调走了,现在肥料铺子是她亲自在管理。
经历过了灾荒年的恐怖,她比谁都希望粮食作物能够丰收。
小丫头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唐茗希的肥料都是接近成本价卖出去的。
只有国富民强,守住了大允朝这个大家,才能保住她自己的小家。
大允朝有她的爱人,有她的家人、朋友,将来还会有她的孩子。
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无数先烈用血肉守护着的,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匈奴不行,突厥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