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他要吻谁?
哦,吻她。
……
嗯!?
吻她!?
暮池瞪大了一双猫猫眼,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俊美无比的男子。
——疯了吧?
暮池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听错了。
但是当她回望季景言那张一本正经的脸,男人薄唇紧抿,应该是思量许久之后,才将这句话说出口的。
暮池咽了口唾沫:“喵?”
季景言终于听到了小白的声音,反而有些不自在起来。
他甚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突然提出这般荒谬的要求的。
就算他想知道小白为什么来这里的原因,也不用……这般急切地说出这等孟浪的话才对……
只是现在话已经说出口的,季景言调整了一下呼吸,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我是觉得,小白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同我讲,我可以帮助你。”
毕竟对于小白猫妖的身份,季景言现在也已经信了七八分了,小白被其他人抢了机缘,因此想要报仇。
所以现在小白来这里,是因为找到当初打伤她的那只妖也在这里吗?
季景言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现在想知道。
很想知道小白的过去。
“所以小白,我现在可以吻你吗?”
男人的声音清冽,似乎不参杂任何私人感情,就好像是想要弄明白一件事,吻她可以弄明白,他就这样做了,除此之外,好像没什么别的缘由。
暮池眨巴眨巴眼睛,眼中闪过一抹情绪。
该说不说,季景言确实够谨慎的。
看来她随便叫两声是糊弄不过去了。
想到这里,暮池不觉叹了口气,挠了挠猫耳朵,上前一步,应了一声,算是同意了季景言的话。
暮池和季景言都在马车上。
因为“国师大人”不方便露面,季景言之所以来皓月客栈,也只是因为小白想要凑热闹而已,简而言之,季景言都不准备下去查看什么。
是以,马车距离客栈不算太远,但是所有百姓的视线都在那客栈上头,倒是没注意到这边的马车。
马车里很安全。
暮池深吸一口气,凑近季景言的俊脸,就感受到了季景言忽而沉重的呼吸。
她两眼一闭,终于是吻了上去。
大概是之前好几次已经有心理准备了,这次吻上去的时候并没有太多感觉,一触即分,暮池跳下季景言的怀,等待着化形。
身上的灼热感逐渐蔓延开来。
暮池垂眸,因为过于专注,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坐在马车椅上的男人面颊微红,就连耳尖都是绯红的。
他的一只手轻轻抵在唇上,像是在遮掩什么,只是似乎又担心你注意到,只是用手点了点唇形,便又将手收了回去。
“喵~”
暮池变回人形的时候,身上自然也是未着寸缕的。
虽然这样的情况稀松平常,季景言看上去还是很不适应的样子,他脱下身上的外衣,将暮池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
——就像裹粽子一样。
暮池想到这个自己的形象时,为时已晚,季景言抓着暮池两肩的衣裳,将她整个人都裹了起来,然后带着她坐在了他身旁的位置。
“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了。”
季景言神情不变,似乎少女的娇艳并不能侵染他分毫。
暮池深吸一口气,因为两只手都藏在了衣裳里面,她有些费力地腾出一只手,又抓过季景言一只手,在他的手心写了下去。
【我感觉到了那个抢我机缘的妖好像就在附近。】
暮池编瞎话的水平可谓是炉火纯青,张口就来。
她写下这句话时,毫不意外地感觉到手的主人身体僵了僵。
季景言声音冷沉,带了几分凉意:“如何?现在察觉到什么了吗?”
暮池摇摇头:【感觉不到了,应该是离开了。】
暮池想过了,她日后肯定还是有用人形出来办事的时候,与其每次都找借口外出,不如就假借“抢了机缘的妖”的名义,让她能够出入自由。
反正季景言向来纵容她,只要她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想必他应该是没理由拒绝的。
暮池想得正好,完全没有注意到季景言冷沉的神情。
“小白,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你要提前告知我。”
太危险了,如果真如小白她之前所说,她是被那只妖打伤的,说明那只妖的修为肯定在她之上,若是那妖认出了小白,他又不知道能不能帮助她,那可如何是好?
暮池吐了吐舌头,装乖地点点头,委屈巴巴地“喵”了一声,却是继续在季景言的手心写着:【你好凶。】
毫不意外的,这位国师大人的身体又顿了顿。
大概是才读懂小家伙儿写在他手心的话,季景言微微愣神,半晌才反应过来。
只是再准备开口时,季景言轻叹一口气,神情也带了几分无奈。
“小白。”
季景言微微开口,语气中早就没了之前问话的冷沉与清冽,更多的是无奈与纵容。
“我只是很担心你。”
在小白之前,季景言没有听闻过什么怪力乱神,是以,对这些事情并不了解。
他担心小白会因为这件事受到伤害,他更担心自己到时候会无能为力,帮不到小白。
其实归根结底,季景言是在生自己的气的。
小家伙儿胆子这么小,估计听他说话语气,是被吓到了。
是他考虑不周了。
季景言抿唇,一只手落在了暮池的头上。
暮池愣了愣,完全没想到季景言会像个……长辈一样,抚摸着她的头。
“我不是有意吓你的,不生气好不好?”
该说不说,季景言这家伙,很多时候都是温润有礼,从容有度的。
他能够很轻易地将自己的主观情绪从一件事情中剥离出来,也不会固执己见,若是当真是他的问题,他也不吝啬自己的歉意。
当然了,这样的待遇,暮池只在作为“小白”的时候体会过。
——这位国师大人自然是从来没有跟“瑶光公主”这般交心谈论的。
算了,这些事情现在完全不在暮池的考虑范围之内,她其实只是随便装乖控诉一句,季景言居然给她道歉,她也是没想到的。
“喵~”
暮池应了一声,一只手在季景言的手心继续说些有的没的。
季景言感觉有些痒。
不是手心的痒,是一种……如同隔靴搔痒的一种,无法形容的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