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苏景一下就蹦了起来,人变得很激动,“那太师府的长孙,人品堪忧,还好男色,陛下怎能将我家南南许配给这种人?”
萧时晏面无波澜,只淡淡解释,“镇北大将军,位比三公,既然是赐婚,若是不找个门当户对的男子来当将军府的女婿,陛下担心自己会被世人诟病,怕世人以为他忌惮镇北大将军,所以才会将南南下嫁。”
“可你们镇北大将军府的地位就摆在那儿,在这偌大的京城中想找出与镇北大将军府门当户对人家,哪那么容易?”
“陛下肯定会在三公中物色合适人选,想来你也调查过了,这三公府中,适龄适婚之人本就不多。”
萧时晏说到这儿,苏景便彻底明白了。
他爹的官职位比三公,若是想找门当户对,必然是在这三公中寻找。
这三公乃是太师,太傅,太保。
太师府上只有那位长孙到了适婚年纪,且还未有正妻。
只是这位长孙表面上循规蹈矩,可实际上却是个好男色之人!
自是不可取!
而太傅府上适婚适龄的正是周煜初那伪君子。
皇上之所以不考虑太傅府,是因为太傅和当今皇后是兄妹。
太傅毫无疑问属于太子一党。
而镇北大将军手握兵权,皇上当然不希望太子一党过早拥有强大的武力,免得会危及到他自己的皇位。
所以一般情况下,皇上是不会给周煜初和他家南南赐婚的。
除非...太傅和皇后在其中周旋。
如今太子的名声越来越差,朝中重臣对太子有诸多非议,更是有些不怕掉脑袋的早已上奏,将太子的劣迹一一呈现在皇上面前,他们想让皇上废储。
但太子乃是皇上亲自培养出来的,若是要下令废除,那就意味着皇上要亲口承认他教育的失败。
到那时,皇上的脸面该往何处放?
所以皇上极有可能继续包庇太子。
为了稳住朝中重臣,更是为了给太子铺路,巩固太子地位,皇上极有可能会给太子拉拢手握重权的镇北大将军府!
只是,太子妃一位已经给了太保府的嫡女。
堂堂镇北大将军府的嫡女自是不可能去给太子做侧妃。
所以,若是有太傅和皇后在其中周旋,皇上极有可能会将他家南南许配给太子堂弟,也就是周煜初。
想到这一点,苏景满脸怒火,若是那周煜初如明面上那般翩翩公子,人品极佳也就算了。
可周煜初私底下是怎样一个人,他早已查清楚。
那样一个伪君子,竟还想娶他家南南?
想都别想!
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会同意!
萧时晏也能理解苏景的满腔愤怒,他又何尝不生气?
可近些年来,镇北大将军府可谓是功高盖主,皇上其实已生出了忌惮之心。
这一次皇上必定是要将大将军最宠爱的嫡女留在京中当质子的。
而利用苏夕南的婚事将她留下来看起来更名正言顺,且不会落人口舌。
想了想,萧时晏左手一下一下敲在桌面上,又道,“淡定些,你这性子越来越毛躁了。”
苏景咬着牙,“这要我如何淡定?陛下他简直是...”
“阿景!”不给苏景说出口的机会,萧时晏便冷声打断他,面色有些凝重,“这是京城,小心祸从口出。”
说完这一句后,萧时晏沉着脸,对想要开口的苏景微微摇头。
苏景一脸茫然看着他。
萧时晏这时用食指沾了些水,在桌上写下三个字:锦衣卫。
看到这三个字,苏景面色一僵。
锦衣卫作为皇帝亲卫,向来是从事侦查,逮捕,审问等事务。
最主要的是帮皇上收集军情,收集各处情报。
都说锦衣夜行...锦衣夜行,莫不成周围有锦衣卫存在?
看苏景的眼神,萧时晏就知道他想问什么,不需要他问出口,萧时晏便微微颔了首。
苏景心一凉。
不过他这时也淡定下来,重新坐下后便不再出声。
过了将近一刻钟,阿九和萧时晏对视一眼后就转身出了书房。
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对萧时晏和苏景拱手道,“公子,苏小将军,人走了。”
苏景松了一口气,他看着萧时晏,“锦衣卫为何会来这儿监听你的一举一动?”
萧时晏勾唇笑了笑,摇头道,“并非只是监听我府上的一举一动,只听陛下命令的锦衣卫神出鬼没,你以为他们的情报都从何而来?”
“若不是夜里到处奔波、监听,他们上哪知道朝中大臣诸多秘密?”
苏景:“......”先前他还没什么感受,可这一刻的他终于能明白为何每一次回京前,自家爹娘都会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在京中定要管好这张嘴,莫要张口就来。
幸好方才被萧时晏给制止住了,不然他若一怒之下说出了什么责怪陛下等大逆不道的言论,万一传到了陛下耳中,肯定会给他们镇北大将军府招来祸事。
萧时晏看他神色变得凝重,忽然就觉得今日带他回来是对的。
让他知道京城中这些破事也有好处,免得苏景这大大咧咧的性子早晚会闯出祸来。
尤其今时不同往日,苏景必须得收敛性子了。
看着他,萧时晏又继续说道,“叔父为陛下守江山多年,既有功劳也有苦劳,只要你们提前为南南物色好了夫君人选,陛下不会强行将南南赐婚给他人。”
“最主要的还是看叔父和婶母的意思,总之不想让陛下将南南许配给那太师府的长孙,就一定要在陛下赐婚前解决南南的婚事。”
苏景此刻也明白了这一点,他皱紧眉头,咬了咬牙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要找出一个自身品德优良,且他家内宅还得干净之人哪那么容易?”
萧时晏面无表情,两人沉默了下来。
这件事确实棘手。
过了好一会儿,苏景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抬眸看向萧时晏,“你在京中待的时间比我们都长,对此你有何想法?在你看来,这京中有谁配得上南南?值得我们把南南托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