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房内的众人俱是一怔,纷纷转过头,就见璇玑阁主扬着眉梢负手走进来,身后跟着徵义和唐伴雪。
见到这三人,扶笙顿时明白了,难怪这段时间老是没有璇玑阁主的信传来,原来这老头是自己过来了,却又没打算告诉他,准备先急上他两天。
思及此,扶笙幽邃的眼眸中划过一抹淡笑。
璇玑阁主站在门边就感觉到了扶笙那若有所思的眼神,他赶紧先哼哼两声,瞅着扶笙,“七小子,老夫来了,你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扶笙嘴角噙着笑,不紧不慢地道:“阁主不跟我打招呼就来,想必也是没准备让我打招呼的。”
璇玑阁主一噎,老脸红一阵白一阵。
澹台镜斜了璇玑阁主一眼,轻哼,“你怎么也来了?”
璇玑阁主顿时笑呵呵坐到他旁边,“只许你带着女儿回来,就不许我带着这两个娃娃回来?”
澹台镜又哼一声,心中腹诽璇玑阁主这老不死的肯定是提前知道了他们来苗疆的消息,算准了日子与他和惜颜同一天到。
璇玑阁主挑了下眉,顺手将澹台镜手里的酒壶以及酒杯拿过来自己斟满酒,凑在鼻端嗅了嗅,顿时埋怨,“这酒不醇,七小子,你既是招待客人,也太不走心了,这种酒,如何能喝?”
扶笙笑答:“晚辈自知阁主今日到,唯恐竹叶青后劲大,您扛不住,所以特地换了这屠苏酒。”
璇玑阁主一听有竹叶青,立即双目放光,“快上好酒!你这小子可真是的,有好东西怎么能自己藏着,理应拿出来孝敬长辈。”
扶笙微笑,“那是自然,不过,我这竹叶青可要你手里的帝王紫檀交换。”
璇玑阁主顿时眯着眼,看一眼扶笙,又瞅了瞅澹台镜和澹台惜颜,“我说,颜丫头,七小子是你亲生的吗?”
澹台惜颜掩唇笑,“我也怀疑不是亲生的,怕是中途被人调包了,这小子,对媳妇儿又不好,还腹黑,简直没有一点是遗传了我这个当娘的。”
璇玑阁主抚掌,“这话我赞同,七小子定不是你亲生的,你听听,老夫这屁股都还没坐热,他就用好酒来威胁我,分明就没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
荀久笑着接话,“阁主说的哪里话,阿笙敬重您是长辈,把您放在眼里哪里够,自然是从眼里挪到心里去了。”
璇玑阁主喜滋滋看着荀久,赞道:“还是久丫头说话中听。”
璇玑阁主说完,吩咐旁边的徵义,“小子,麻烦你跑一趟把我的东西拿上来。”
徵义闻言后,点头应声出了房门下楼去了。
荀久一时疑惑,问:“阁主让徵义去拿什么东西?”
璇玑阁主故作神秘,“老夫就知道,久丫头嘴巴最甜,所以这次去了蜀国,特地给你带了好东西,上次你们才大婚就匆匆忙忙往岷国去了,我那时没来得及送你一件像样的礼物,今日补给你,你不会介意吧?”
荀久本不该这么收长辈礼物,但璇玑阁主已经说明了是弥补的大婚礼物,她也不好推拒,只微笑道:“阁主有心了。”
徵义很快就上来了,手里抱着个镂空小锦盒。
璇玑阁主从他手里将东西接过,亲自递给荀久。
荀久原想放在一旁。
扶笙忽然开口:“久久,你不打开看一看是里面是什么?”
荀久笑笑,“阁主送的,想必不会差。”
“那可不一定。”扶笙挑眉,“说不准会是什么坑人的东西。”
璇玑阁主一听,顿时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你你你,你这个不尊老的臭小子,老夫能有你这么缺德送礼物整人吗?”
扶笙好笑,没答话。
实际上,他只是想看一看璇玑阁主送了什么东西给久久。
荀久听他这么一说,一时间也有些好奇,直接打开盒子,见到里面摆放的是黑珍珠手串,颗颗均匀饱满的黑珍珠,在它原有的黑色基调上会根据转动对光而变换出孔雀绿、浓紫和海蓝这样让人惊艳的彩虹色,并非一般珍珠可比拟。
黑珍珠产于盘海中部的一个群岛上,但产量微乎其微,从而致使黑珍珠甚为昂贵。
据说,很多年以前,西宫良人的父王西宫苍渊作为南豫的大祭司时,曾经让人用两百多颗黑珍珠绣了一副江山图作为南豫国求娶大梁长公主叶轻默的礼物之一,当年那件礼物甚至轰动了其他几个国家。
当然,西宫苍渊当时带的礼物并不止这一件,另外两件也是旷世奇珍,如今还在大梁皇宫的国库里放着。
由此可想而知黑珍珠的昂贵。
荀久满面讶异,不敢置信地抬了抬眼看向璇玑阁主,“竟然是黑珍珠手串?”
她数了数,一共九颗。
这种东西,一颗可万金不止!
关键在于它非常稀有,即便是有,也不一定都是色泽纯正的,然而璇玑阁主给的手串上,九颗黑珍珠无论是形状大小还是色泽均是上品。
璇玑阁主满意地看着荀久的反应,捻了捻须,眉开眼笑,“老夫就知道,久丫头一定会喜欢。”
扶笙也被这礼物的贵重惊了一瞬,片刻后神色恢复正常,含笑对着荀久道:“久久,还不谢谢阁主。”
荀久这才反应过来,忙笑着道谢,“谢谢阁主,这礼物太贵重了。”
“哼!”澹台镜一听,不悦了,“老不死的不过是送了九颗黑珍珠而已,也没什么稀奇的。”
荀久一愣。
璇玑阁主皱眉,瞪着澹台镜,“老东西,你还有脸说我?久丫头大婚的时候,你不是也没送礼物给她吗?”
澹台镜不紧不慢地饮一口酒,道:“老夫说过,会送给久丫头一份大礼。”
璇玑阁主明显不信,哼声道:“大话谁不会说,你有本事,现在就把礼物拿出来。”
澹台镜扬起眉梢,“我若是现在就拿出来,担心会把你的黑珍珠给压下去。”
“呵”璇玑阁主横眉,“就不信你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
澹台镜对澹台惜颜吩咐,“颜丫头,去把我们从楚国带回来的东西拿出来。”
澹台惜颜早就知道澹台镜要借着今天晚上这个机会给久丫头送礼,此时闻言,也没觉得多意外,迅速下楼去了外面的马车上翻东西。
没多久,澹台惜颜走了上来,手里同样拿着一个团花纹锦盒,她坐下来,顺手递给荀久,满面笑容,“久丫头,这是我和你外公去楚国的时候无意中遇到的,希望你会喜欢。”
荀久道了句:“谢谢娘。”
这才慢慢打开,见到里面摆放着一只镯子,荀久只看一眼就惊呆了。
竟然是冰花芙蓉玉雕琢而成的镯子,冰花芙蓉玉是玉品中最为独特的,本属于蓝田玉,却因通体淡粉、通透温润、内含云状白色花纹、佩戴时会根据佩戴者的体质不同而变为粉红或者紫罗兰色而得名。
若是就玉镯本身的价值来讲,它比不上黑珍珠手串的一半价格,但这种玉的原石长在温泉出水口,含了很多可溶性物质,对于佩戴者的皮肤保养很有益,佩于左侧养心,佩于右侧养肺。
冰花芙蓉玉是非常难得的养生玉。
难怪澹台镜会说他的礼物若是拿出来,定能把黑珍珠压下去,其实把黑珍珠压下去的并不是价格,而是冰花芙蓉玉的养生功效。
但不管怎么说,黑珍珠和冰花芙蓉玉手镯都是长辈费尽心思为她找来的礼物,荀久心中自然是欢喜的。
将两样礼物收回锦盒,荀久笑看着璇玑阁主和澹台镜,“谢谢阁主,谢谢外公,两件礼物我都很喜欢。”
璇玑阁主不服气,哼声道:“不过就是冰花芙蓉玉而已,也不值几个钱。”
荀久忙笑道:“阁主说得是,冰花芙蓉玉本身并没有黑珍珠昂贵,但它的养生价值可万金难求,如此一对比,两种礼物倒也是不相上下的,阁主的礼物在于贵重,外公的礼物在于心意,我都很喜欢。”
澹台镜得意地看向璇玑阁主,“老不死的,听到没有,送礼在于心意,你送的那什么黑珍珠,贵重倒是贵重了,这东西谁敢戴出去,这不是给久丫头招贼么?”
“呸!”璇玑阁主毫不客气地瞪回去,“你以为久丫头是什么凡人,随便一个贼都敢觊觎她的东西?”
澹台镜轻哼两声,没答话,算是默认了璇玑阁主的话,久丫头自然不是凡人,还真不是一般人敢打主意的。
“好啦好啦,你们二老若是再吵下去,这菜就都凉了。”澹台惜颜捏着眉心,无奈地道:“这一路舟车劳顿,你们也不知道累的么?一见面就斗嘴,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听澹台惜颜这么说,荀久也觉得好笑,看过来,“我之前还怀疑阁主是不是五百年前凤息的师父元休转世呢,如今见您和外公这样相看两相厌,倒真和当年的元休与慕昌有得一拼,说不准,你们俩还真是那二人转世。”
扶笙眸光微漾。
璇玑阁主和澹台镜争吵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两人同时瞪大眼睛看着荀久,齐齐出声,“你说什么?”
荀久被两人这阵势吓了一跳,抿嘴笑道:“没什么,我就是随口一猜,都别说话了,快用饭吧,你们长途跋涉赶来,想必早就饿了。”
璇玑阁主和澹台镜又相互瞅了一眼,这才肯端起酒杯拿起筷子。
用完饭以后,荀久去了隔壁房间打开窗看星星。
唐伴雪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荀久听到声音,转过头,见到是她,不由一笑,“吃饱了没?”
唐伴雪轻笑,“你怎么像问孩子似的?”
荀久挑眉,“你可不就是孩子么?”
唐伴雪径直走过来与她一起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繁星满天的夜空。
荀久侧目看她一眼,“小雪,我记得当初从燕京出发的时候,你曾说过你爹让你一定要回去过年的。”
唐伴雪无所谓地耸耸肩,“我爹啊,那就是个老顽童,他巴不得我别回去了,省得他烦心。”
“怎么,你不准备把女婿带回去见他老人家了?”荀久掩唇而笑。
唐伴雪难得的脸红,嗔她一眼,“说什么呢,我还这么小,哪里就能嫁人了?”
荀久想起了唐伴雪的爹是西宫良人的二叔公,乃语真族人,她心思一动,问:“小雪,我能冒昧问一句,你爹今年高龄多少?”
唐伴雪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摇头,“我爹看上去挺年轻的,我只知道他的生辰,不知道他几岁了。”
荀久有凤息的记忆,所以她知道语真族王室有驻颜术,也就代表每一位王室成员的容貌都不容易衰老,实际寿命会比正常人多出二三十年,但最终,不管他们外表有多年轻,都会寿终正寝。
而且,语真族的人与外族人通婚有损修为,除了夜极宫的继承人之外,其他的很多王室公子都会选择一辈子不婚,为的,就是保全一身的灵力,当然,与本族人成婚的话是大有益处的。
唐伴雪说过,她娘亲是外族人,这就说明,她爹在与她娘圆房的时候,就损了很多修为,只怕所剩无几,所以才会在后来火急火燎地收了小刘权这个小徒弟,欲把一身的本事都传授给他。
西宫良人的三叔公西宫玄清,荀久在鬼蜮森林得见过,那位的年纪看上去可不小,少说也有七八十岁,实际年龄应该不止,按照这样推算下来,唐伴雪的爹应该快要到寿终正寝的时候了,难怪他会急着想看到唐伴雪出嫁。
每一个做父母的在临终前最想看到的,自然是儿女有所依托。
低眉看了一眼唐伴雪,荀久从她无忧无虑的神情上看得出来,这丫头还不知道西宫玄智快到天命所归的时候了。
荀久也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她,唐伴雪毕竟只是个小姑娘,若能一直保持现在这样乐观的心态,荀久觉得也挺好的。
莞尔一笑,荀久委婉道:“小雪,回去吧,你看,徵义已经没有了家,而他又是个及其渴望家的人,若是你能带着他回到冰火湾,从此就这么生活在一起,给他一个没有欺骗,没有背叛,只有温馨的家,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荀久其实想说的是,如果这傻丫头再不回去,只怕连她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唐伴雪闻言后眸光亮了亮,里头熠熠生辉,看着荀久,“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吗?”
“自然。”荀久颔首,“当初我们在岷国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徵义明明知道江氏是在骗他,但他都毫无抵触地承认自己的孙少爷身份,其实并非他傻,他只是太过渴望亲情,太想要一个温暖的家。我相信,这世上,只有你能给他了。”
荀久这番话,说得唐伴雪眼眶红红,她不由自主地想起江氏被削权流放的时候,小吱吱从江府回来便一直不说话,谁都不搭理,将自己闷在房间里发呆。后来还是她站在门外连哄带骗才终于打动他让他站起来开门的。
听了荀久说的这些,唐伴雪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她一定要想办法给小吱吱一个家,一个属于任何人都剥夺不去的家。
荀久见她动容,接着道:“如今春年都过了,你还没有回去,想必你爹早就念着你了,这天底下没有父母不想子女的。”荀久说着,伸出手摸了摸唐伴雪的头,“若是你想好了,明日我便让秦王派人暗中护送你们回去。这一路很漫长,你们若是不早些走,只怕”
瞧见荀久最后晦暗下来的面色,唐伴雪心中忽然一紧,问她:“只怕什么?”
荀久摇头,“我的意思是,材料已经找齐,你们俩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了,回去过二人世界便是,我们还得再回一次岷国,相信徵义一定不想再回去那个伤心之地的。”
唐伴雪点点头,“你说得对,我的确是太久没见到我爹了,你不说还不怎么样,你一说我都觉得有些想他了。”
“这才对嘛!”荀久笑笑,“离家太久,终归是要回去的,你又不是无家可归,干嘛一直留在外面让父母牵心挂肠。”
唐伴雪撅了噘嘴,忽然转移话题,眨了眨眼睛,“对了,我那个大侄子去哪儿了?”
荀久一时没反应过来,“大侄子?”
话音落下才想到当初在鬼蜮森林知道了唐伴雪是西宫良人的小姑姑。
顿时恍然大悟,荀久好笑道:“原来你是问他。”
“对啊对啊!”唐伴雪弯了弯唇,“今天晚上,怎么没见到他?”
“他们先走了。”荀久面上笑意渐收,眉眼间添了一抹惆怅,“带着郁银宸先去了九重宫。”
唐伴雪“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这一夜,澹台惜颜、澹台镜、璇玑阁主、徵义、唐伴雪他们几人全都住在客栈,只有荀久和扶笙回了孙府。
回府的马车上,扶笙抱着装有冰花芙蓉玉镯子和黑珍珠手串的两个锦盒,笑看着荀久,“在想什么?”
荀久回过神来,“阿笙,你有没有跟他们说了扶言之的事情?”
“说了。”扶笙道:“当时我才说出来的时候,他们一个都不信。”
“这也没什么。”荀久失笑,“毕竟没有亲眼见过那一幕,谁都不可能相信的,若是那天晚上我没有进宫,没有亲眼见到你和扶言之大战,而是由你回来描述给我听,我肯定也是不相信的。”
扶笙颔首,算是默认。
荀久又问:“那后来呢?他们信了没有?”
“自然是信了。”他道。
荀久心中突然升起一抹希望,顿了一下,“阿笙,娘和外公他们可有法子在不伤害郁银宸的前提下除去扶言之?”
扶笙用歉意的眸光看她,微微摇头,“不伤害郁银宸而除了扶言之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重新为扶言之找一个容器,然而扶言之周身戾气太重,他若是从郁银宸体内出来,最先找上的人肯定是我,所以这件事的最终结果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死一个人。”
荀久顿时耷拉下脸来。
扶笙不欲过多谈论这个话题,挑开帘子看向外面的灯火,幽幽问她,“你刚才和唐姑娘说了什么吗?”
荀久缓过神来,“我劝她明天就带着徵义离开,直接去冰火湾。”
“嗯。”扶笙点头,“她的确离开太久了,若是还不回去,只怕连他爹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那么,明天还请你让人沿途保护他们两个。”
“我会的。”扶笙从外面收回视线,眸光落在荀久绝美的面容上,伸手理了理她的发丝,“这两个人已经没有必要再跟在我们身边了,尤其是徵义,他需要一个全新的环境来缓冲失去至亲的悲伤心境。”
*
第二日一早,唐伴雪和徵义用过早饭以后就在扶笙安排的暗卫护送之下离开了苗疆。
先是走了西宫良人、郁银宸、阮绵绵和叮叮,如今又走了唐伴雪和徵义,荀久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从码头送他们回来以后便找了本书坐在摇椅上准备转移心情。
日子如同指间沙,不知不觉流逝。
荀久已经记不清是唐伴雪他们走后的第几天,宫义、圣女和陶夭夭已经成功从终冥山将天降陨铁取了回来。
幽灵火、捻金丝、帝王紫檀、天降陨铁和圣花都齐了,如今只剩季黎明手里的潘龙珠需要人送过来。
同一时段,蜀国终于传来消息,那一场大战,苏承天败了,被羽义亲手从城门上射落下来,苏简父亲的旧部迅速拥立苏简为王,新政权建立。
苏简上位之后,以雷霆手段肃清了苏承天的党羽,减轻赋税,放轻刑罚,并主张以民为本。
新制度一出,深得民心,更巩固了苏简这个新君的地位,同时,他还放言,愿意将蜀**事权和官员任免权上交燕京,此举虽然一开始遭到一半朝臣反对,但苏简凭着在扶笙身边这么多年学来的三寸不烂之舌,终于说服了那一帮老顽固,同意上交大权,收归中央。
捏着烫金双喜请柬一角,荀久有些不确定地看着扶笙,“我没看错吧,苏简这就要立后了?”
这速度可够快的啊!
“这有何奇怪的。”扶笙坐过来,从她手中接过请柬放在一边,“苏简和阿紫相互等了这么多年,苏简合该给阿紫一个隆重的婚礼才不枉负人家姑娘早些年为了他劳心劳力。”
瞧见荀久眼眸中的狡黠光色,扶笙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你又想到什么坏主意了?”
荀久嘿嘿一笑,“踏月并没有跟着郁银宸回去,如今还以暗卫的身份藏匿在这周围呢,我在想,要不要带着她去蜀国给羽义来个‘惊喜’,若是他真的爱阿紫,不可能分不清这两人。”
扶笙嗔她一眼,“胡闹,羽义这是封后大典,你带着踏月去,万一她一激动,把人家好好的一场婚礼搅乱了,那可怎生得了?”
“阿紫可是我的人。”荀久蹙眉道:“我自然希望她能找到钟爱她一生的夫君,若是羽义连这个小小的考验都过不去,那他还能给阿紫什么?”
扶笙揉了揉额头。
荀久笑嘻嘻道:“不管了,这件事就这么决定,我会带着踏月一起去蜀国。”
话音落下,荀久又想起一事,道:“对了,你得尽快传信去燕京,让季黎明亲自将潘龙珠给我们送来,唔,直接让他去往蜀国,到时候羽义和阿紫的大婚上见。”
交代完这一切,荀久还是觉得有个地方不妥,想了半晌才想起来,继续道:“宫义那边,你去问一问,他是要去蜀国参加羽义和阿紫的大婚还是要留在这里取出蛊虫,亦或者是要回燕京?”
扶笙垂眸道:“宫义这次在终冥山,体内的蛊虫被山上的万千毒虫引发,封印强行解开了,只怕去不了蜀国,我这就去问问,若是他愿意留下来,那么王后那边我会去打招呼,若是他想回燕京,我这就让人给他们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