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就奇怪了。zi幽阁om”荀久面露疑色,“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你们在不知不觉中走回了原点呢?”
“如今看来,要么是黑色湖水有问题,要么是祭塔有问题。”扶笙道。
“也只能这么解释了。”荀久点点头,又看向澹台惜颜,“除此之外,你们有没有看见传闻中的幽灵火?”
“没有。”三人齐齐摇头,璇玑阁主道:“我们还是放出神识去探查的,森林太大,也没探多远,就只看见这个祭塔,其他地方还没来得及看。”
“祭塔”荀久低声重复,“岷王在森林里设祭塔究竟有什么用呢?”
扶笙莞尔,“左不过是为了追求长生之法罢了。”
荀久微微蹙眉,“这世上真有长生之法吗?”
澹台惜颜嗔了扶笙一眼,看向荀久,“你别听这臭小子胡说,哪里有什么长生之法,全都是骗人的,国师不就是例子么?人人只知道羡慕他活了五百多年,却无人看到他痛苦得生不如死的时候,长生有违天道轮回,是要遭受天谴的!”
有违天道轮回天谴
荀久想到了尹素秋,抿唇过后低声问:“娘说长生有违天道,那么死而复生呢?”
“死而复生也是同样的道理,不得善终。”澹台惜颜疑惑地看着荀久,“久丫头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谁死而复生了?”
“是今天在王宫里看见的一个人。”荀久如实将尹素秋的事说了出来。
听完后,璇玑阁主和澹台镜都陷入了沉默,澹台惜颜则是深深皱了眉头。
“竟然是长生烛!”璇玑阁主先开口惊道:“如果是长生烛的话,那么祭塔的事就能解释了。”
荀久心思一动,“祭塔和长生烛有关?”
“是。”璇玑阁主解释道:“制作长生烛要用到深海鲛脂,然而鲛脂难得是其一,制作方法还非常复杂,若是没有经验的人,即便拥有无上灵力都不可能做出来,岷王设祭塔就是为了做长生烛,且这个过程中用到了所谓的幽灵火。”
澹台惜颜叹了一口气,“看来岷王身边有高手,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高手,我们得尽早提防着了,只怕要拿到幽灵火并不是这么简单的。”
“岷王身边有高手,为什么我们在这里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荀久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怎么都理不清的谜团之中。幽灵火被取走,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很难再拿回来了?
徵义的身份扑朔迷离,尹素秋的死而复生,岷王设祭塔做长生烛,这些事情,到底怎么联系起来?而这一切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真相?
扶笙看出了她的焦躁,伸手握住她小小的手掌,宽慰道:“别急,这些事情得一步一步来,我们先分析长生烛与尹素秋,通过方才娘和外公以及璇玑阁主的描述,我们如今知道了尹素秋和长生烛有关,也就等于间接知道她与岷王有关,甚至于尹素秋的死而复生是岷王一手操纵的。”
荀久轻轻点头,“这个不难理解,岷王想利用尹素秋控制三王子来反击江氏。”
“对。”扶笙接话,“这条线很明显,可这样一说,疑点就来了,岷王真的仅仅是因为要帮助尹素秋死而复生所以建造了鬼蜮森林的祭塔吗?”
澹台镜问:“你们说的尹素秋有多大年纪?”
“大概十六七岁。”荀久道。
“那就不可能是为这个女娃娃建造的祭塔。”澹台镜道,“当时我们虽然没能走进去,但站在外面也能清清楚楚看见那座祭塔有些年限了,起码超过十六七年。”
“嗯。”扶笙颔首,“祭塔显然是岷王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特意建造的,或者是追求长生之法,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总之这些年,一直有高人在暗中帮助他。显然,尹素秋能成功死而复生,也是因为那位高人的帮助。”
荀久揉着肿胀的额头,“看来想要拿到幽灵火,还得把岷国这一堆破事儿给解决了,再这么耽误下去,六种材料什么时候才能聚齐?”
“久丫头你别灰心,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澹台惜颜道:“还有我们这么多人在呢,不可能找不齐,只是过程艰辛些罢了,如今时日尚早,你可不能就此打退堂鼓。”
荀久幽幽叹口气,想着若是能再一次时光倒转就好了,她直接把凤息的黄金剑带回来,不就可以免去六国之行了吗?这才开始第一个国家就遇上这么复杂的纠纷,指不定后面那五国还有什么更难的东西等着呢。
荀久和扶笙回到房间不久,阿湛就前来敲门。
“何事?”扶笙坐在桌边,慢慢抬起头对着外面问。
“秦王,三王子今夜在宫外酒楼有个聚会,您要不要找个机会去见他?”阿湛如实禀报。
扶笙轻笑道:“何必要本王找机会去见他,你们找个机会让他主动来见本王岂不是更好?”
阿湛一噎,随后默默退了出去,心里想着秦王不愧是毒舌,这话说得,可比国师毒多了。
一个半时辰以后,三王子果然来到行宫外说有事求见。
扶笙也不拿乔,淡声对踏月道:“让他进来。”
不多时,三王子随着踏月去了前殿。
扶笙和荀久随后而至。
三王子仔细打量着两人,看清楚荀久的容貌时,面上划过一抹异色。扶启虽然平时给人的印象不好,但他是个非常谨慎小心的人。今日赏花宴会散去以后,以前常在一起厮混的旧友相邀他出去酒楼聚一聚,岂料他在酒楼包厢的时候,不小心听到隔壁房间有人说话,说的内容正是有人看见秦王身边的护卫疑似被南街瞎眼婆婆带走了。
扶启听到此言,心思流转了一番后决定来见一见秦王。
当然,扶启不知道的是,酒楼里的那些话是阿湛为了将他引来见秦王而故意泄露出来的。
扶笙摆手示意扶启坐下,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知三王子亲自前来有何要事?”
扶启也不绕弯子,直接道:“听闻秦王身边的护卫失踪了,不知道这些时日可有他的线索?”
扶笙摇头,“莫非三王子前来便是为了这件事?”
扶启莞尔一笑,“正是,我大概知道您的护卫去了哪里。”
扶笙心思一动,立即想到阿湛可能是将徵义被瞎眼婆婆带走的消息透露了出去,以至于扶启以为自己捡到了重磅消息,准备拿来与他们谈条件。
荀久和扶笙同时想通了这一点,两人相视一笑。
荀久故作焦急道:“三王子真的知道徵义的下落吗?”
扶启认真凝视了一眼荀久和扶笙的表情,确定这二人真的不知道以后才卖关子道:“我知道一个线索,但我不能白白告诉你们。”
荀久饶有深意地看了扶启一眼,声音添了几分疑惑,“不知三王子准备开出什么条件?”
“我要你们助我。”扶启摆正脸色,一字一句,表情端肃。
“助你?”荀久挑挑眉,掩唇轻笑一声,“三王子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岷国这么多朝臣你不去找,偏要来找我们,秦王的确是位高权重,可你应该清楚,我们是不便插手诸侯国内部政务的。”
荀久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对于扶启的反应还是很满意的,他们本来就在等着扶启这只鱼儿上钩,没想到他就真的自己找来了。
“我知道。”扶启颔首道:“可你们也急于找到徵义不是么?”
荀久笑笑不说话。
扶笙沉吟片刻,问:“为什么想要我们帮你?”
扶启抬眸看了看扶笙,抿唇道:“因为我如今谁也不信,除了”
“除了尹大小姐?”荀久笑问。
扶启不敢置信地看着荀久,“秦王妃怎么会知道?”
荀久笑意加深,“你可别忘了,本王妃乃女王转世,我要是想知道一件事,能有什么难度?”
扶启这才想起来前两日自己听到的百姓传言,原来自己面前这位姿容绝色的女子竟然就是女王转世!
扶启那些年一颗心全部放在拾欢身上,拾欢死后,他整个人开始沉沦堕落,整天酗酒,每天不是在喝酒就是去拿酒的路上。
所以,对于女王凤息的事,他并没有放多少在心上。
悻悻垂下脑袋,扶启微微叹了一声,“我这次是打算孤注一掷了,前来找你们,本就没带着几分把握。”
“三王子。”扶笙突然道:“不管是做交易也好,请人帮忙也罢,诚意是最重要的,若是你拿不出诚意来,那就请恕我们爱莫能助。”
扶启应声,“我知道。你们可愿听我讲一个故事?”
“是你和尹大小姐的?”荀久问。
“不是。”扶启苦涩一笑,尔后摇头,“她不叫尹素秋,她是拾欢。”
“拾欢是谁?”荀久疑惑。
扶启盯着茶杯里碧翠的茶水,陷入了长久的回忆里,慢慢道:“几年前,我寝宫来了一个貌美的宫女名叫拾欢,她是个极其聪明伶俐的人,很懂得察言观色,也懂得根据主人的喜好进行妥帖的伺候,深得我心,久而久之,我便对拾欢产生了感情。偶然有一次,世子来我宫里,见到了拾欢,临走前夸赞了拾欢几句,还说若是让他先遇到,他一定会好好将这样的美人留在身边享用。”
“那个时候,我与世子感情还算不错,他的这些话,我也只是当作玩笑话罢了,可是后来有一次,我无意间看见拾欢躲在御花园里哭,逼问之下才得知世子企图轻薄她,拾欢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宫女,可她也是有人格有尊严的,哪里容得这样被人欺辱,我当时就怒了,直接冲到世子寝宫里与他大打了一架,并警告他以后休想接近拾欢。”
“后来母后知道了我和世子因为拾欢而大打出手的事,一怒之下要将拾欢赐死。当时,拾欢已经怀了我的骨肉”
说到这里,扶启哽咽了一下,继续道:“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王子还没大婚之前是不能让侍妾诞下子嗣的,更何况我是江氏夺位的棋子,对江氏意义重大,就更不能在大婚之前有这种亵玩宫女的流言传出去。于是,王后铁了心要处死拾欢。拾欢跪在地上将额头都磕破了,鲜血直流,求王后能看在孩子的份上放过她,拾欢并非是贪生怕死之人,我看得出来,她很在乎那个孩子,她在王后面前发下重誓,说会带着孩子永远离开都城,永不踏进都城一步。”
“后来呢?”荀久问。
“后来”扶启苦涩一笑,“后来啊,王后心软了,答应放过拾欢,并安排了几个嬷嬷趁着暴雨之夜将拾欢送出宫。我当时还傻乎乎的跪在地上给王后谢恩,可是第二天,王城外的护城河上便浮上一具女尸,死了的人确认是拾欢无疑,一尸两命。”
荀久惊了一下,遗憾道:“拾欢姑娘实在是太可怜了。”
扶启眼眸中霎时充满恨意,他捏紧了拳头,咬牙恨声道:“我万万没想到,王后竟然出尔反尔!早知道拾欢会因此一尸两命,头一天晚上我便是豁出性命也会带着她一起走。”
“所以从那以后你便开始颓废了吗?”荀久面上表情淡淡的,并没有因为扶启控诉的王后罪行而义愤填膺,也没有为拾欢的一尸两命过分同情。拾欢很明显是被岷王让人杀死的,只可惜三王子看不出来,他把所有的罪责和恨意都推到了王后和世子身上。
“是。”扶启再一次垂下头,“我恨王后的出尔反尔,恨世子的人面兽心,若不是他们,拾欢就不会死。”
荀久若有所思,又问:“后来呢?你把拾欢交给了谁?”
扶启有些讶异荀久的淡然。
一般女子听到这样的故事不是都应该红着眼义愤填膺怒骂王后恶毒的么?为什么秦王妃的反应这般淡定?
“我知道父王在炼丹,吃了能长生不老的,我觉得他肯定有办法,所以就去求他救救拾欢。”扶启如实将当年的事说了出来,“父王听后大怒,毕竟这种事传扬出去是要给王室丢脸的,可我当时为了救拾欢,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不断地求他,给他叩头。”
“后来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荀久问。岷王老谋深算,本就是他让人杀死的拾欢,目的就是等着三王子这只鱼儿上钩求他,他怎么可能会白白帮助三王子。
扶启再一次讶异,秦王妃竟然能一眼看穿事态的发展方向?!
张了张嘴,扶启道:“父王要我答应不再做江氏的棋子。”
荀久面上划过一丝了然,“所以让你不做棋子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整天酗酒,将自己沉沦在另外一个世界里,让王后和江氏对你寒心,主动放弃你是么?”
扶启这一刻是打心底里佩服荀久,他原以为女王转世不过是凭借着一副出色容貌得了秦王青睐而已,然而从刚才的这些看来,兴许他才开头,秦王妃早就猜到了过程和结局,只不过出于尊重没好意思打断他,让他继续说罢了。
思及此,扶启面上添了七分尊敬,发自内心赞道:“秦王妃果然通透。”
荀久莞尔一笑,“你不用急着夸我,我还有很多问题没问呢。”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荀久那样的笑容,扶启突然觉得自己乐意把心中那些本不愿与人分享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秦王妃请说。”扶启恭敬道。
“你知道你父王是怎么把拾欢救活的吗?”荀久问。
“我不知道。”扶启摇摇头,“我其实并不在乎他是怎么将拾欢救活的,我要的不过是拾欢能活过来这一个结果罢了。”
眸光微动,荀久笑道:“三王子倒真真是个痴情人。”
扶启苦涩一笑,“秦王妃是过来人,想必能明白我的心思。”
荀久面色恍然一瞬,抬目时眸光不经意与扶笙的碰上,心跳不可抑制地加快了一些。这一刻,荀久在想,三王子说得没错,感情上的事情,分不出是非,哪怕明知是飞蛾扑火,也会有人愿意冒着危险去追寻,不能说扑火的飞蛾太傻,它只是因为太在乎对方而忘我。
收回视线,荀久重新看向三王子,“既然你有岷王相助,为何还来找我们?”
“我怕。”三王子面露担忧,“父王一向与江氏不对盘,对于我这个儿子,他也仅仅是利用而已,我担心他利用完我以后会将我和拾欢赶尽杀绝,我好不容易才能让拾欢死而复生与我相守,怎么能就这么让这份幸福快速消逝。如果守住拾欢的代价是血染宫阙,那么这份罪恶便由我去承担。”
荀久听明白了,“所以,你想让我们帮你推翻江氏,推翻岷王,你自己坐上王座?”
扶启原本只是心中隐隐有这个想法,然而此刻被荀久**裸的说出来,他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心中的目标更加明确,毫不犹豫地,他郑重点头。
一直旁观的扶笙莞尔道:“要本王相助,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扶启斩钉截铁道:“秦王请开出条件,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一定尽全力完成。”
扶笙道:“助你登上王位也不是不可以,但岷国大权要收归燕京,收归女帝。”
扶启惊了一下,“秦王的意思是?”
扶笙答:“岷国的军事权以及岷王对于岷国朝中官员的任免权,这两种权利收归女帝。”
扶启脸色微微一变,交出军事权和官员任免权,那么王座上的人与傀儡有何区别?
荀久笑着给扶启奉了茶,温声道:“三王子大可不必急着回答,我们有的是时间等。”
话虽如此说,荀久心中还是有些焦急,他们哪里有时间等,都已经火烧眉毛了,春年在即,若是再找不到幽灵火,那么六种材料就都别想集齐,到时候救不了郁银宸,她会内疚一辈子的。
扶启垂下脑袋想了想,一捏拳头,咬唇郑重道:“好,我答应你们,只要你们保证拾欢和我的安危,保证岷王和江氏不会伤到我们分毫。”
“那是自然。”荀久心中松了一口气,面上笑意不减,“前提是接下来的所有计划,你得按照我们的安排走,不能违背,否则到时候不能成功脱身,可别怪在我们头上。”
“我知道。”扶启答。他在乎的从来只有拾欢一个人而已,他没想过觊觎王座,正所谓高处不胜寒,坐在那种地方的人注定双手沾满鲜血,可是这一次为了拾欢,他不得不向王座看齐。罢了,交出军事权与官员任免权也好,免得往后还有人觊觎那个位置。
荀久笑意加深,“既然三王子已经想好了,那接下来我还有更多的问题想问你。”
得到秦王和秦王妃的相助,扶启终于看到了希望,他道:“秦王妃只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荀久直接开口,“岷王为什么要缉捕禹舒阳,或者说,岷王为何如此痛恨禹舒阳?”
“这件事”扶启犹豫了一下。
“是你不知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不知道怎么说。”扶启道:“其实父王之所以会选我为反攻江氏的棋子,主要也是因为我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我才担心事后他杀人灭口。”
“哦?”荀久扬眉,“那我就更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扶启微微抿唇,片刻后,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正色道:“这件事,得先从我姑母永乐长郡主开始说起。”
荀久放轻了呼吸,认真听着。
扶启道:“我父王的母妃是先王后的陪嫁丫鬟,但因为长得过分貌美而被先王看上直接在先王后的寝宫里宠幸了她,这一幕被先王后撞见了,从此先王后便对我祖母恨之入骨,想尽办法折磨她,但因为先王的庇护,我祖母还是顺利生下了我父王和我姑母。”
“好景不长,先王没多久便驾崩了,世子登基,先王后成为太后,她垂帘听政,把持朝纲,且手段残忍,很多大臣对她恨之入骨。她对我父王和姑母更是什么手段都用上,随随便便找了个罪名便把他们兄妹关进天牢,丧心病狂地给他们服用了催情药,不过幸好被忠心的狱卒发现了端倪,及时打晕两人并将他们分开在相隔甚远的两间牢房里,最终什么都没有发生。后来,我父王得了忠臣相助得以从天牢走出来反了先太后坐上王位,面对朝臣力谏封后的折子,他一直不表态,因为他想要曾经与他同甘共苦过的那个人一起共享这岷国江山。”
荀久吸了一口气,“你说的是永乐长郡主?”
“嗯。”扶启似是有些难以启齿,低下了头,“我父王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心理扭曲的,他对自己的亲妹妹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虽然当初在天牢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对他来说,那是我姑母陪他度过的最艰难的时光,他大富大贵的时候,我姑母也应该跟着享福。”
“我姑母发现了我父王的不伦感情,自请去南山避世,从此不问世事。我父王本不想她走,可他也知道这种感情不正常,再加上我姑母心意已决,所以,最后,我父王还是放她离开了。”
“后来呢?”荀久心下疑惑,“禹舒阳究竟是谁的孩子?”
扶启接着道:“我姑母到了南山以后,一次偶然的机会救了一个身受重伤的男人,那人长得非常俊美,我姑母毕竟是还是个少女,两个多月的悉心照顾下来,她发现她已经对那个男子动了情,男子性格偏冷,从不苟言笑,所以即便是我姑母救了他,他也没什么反应。我姑母想着总有一天她能感动到他,可后来有一天,男子却不辞而别了。”
“我姑母哭得很伤心,但她仍旧没有放弃希望,隔三差五就下山来找,希望能再见到男子。”
“一年后,我姑母终于在距离南山很远的一个小镇上见到了男子,然而他却拉着另外一个貌美女子的手。见到我姑母的时候,男子笑得很好看,神情略微惊讶,问我姑母近来可好。我姑母看着那名女子高高隆起的小腹,艰难地回了一个‘好’字,之后,她便很快回了南山,再也不肯下来。”
“这件事,终究被我父王知道了,我父王大怒,派出很多暗卫去刺杀男子和那名怀孕的女子,男子带着女子逃到了我姑母所在的南山,那天晚上,女子临盆了,生下个白白胖胖的男婴,我姑母看见这一幕,终究是不忍,在女子生产以后换上她的衣服,让他们带着孩子赶紧逃。”
“我父王的暗卫到达南山的时候,被我姑母远远引开,他们以为我姑母便是那名女子,所以毫不犹豫从后面放箭杀了她。”
听到这里,荀久心中一揪。
扶启再道:“暗卫们发现杀错了人之后又折回去后山找人,男子为了护住那名女子和孩子,也被暗卫杀了,女子侥幸逃脱,将孩子随意放在一户人家的门口便拼命引开暗卫,暗卫们没有发现孩子,全都追着女子而去。”
“那个孩子,就是禹舒阳?”荀久讶异于徵义这个身份。
“嗯。”扶启点头,“然而你们绝对想不到禹舒阳的亲生母亲究竟是什么身份。”
扶笙略微思索一瞬,道:“我猜禹舒阳的身份与江氏有关。”
扶启整个人都呆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向扶笙,“秦王怎么会知道?”
扶笙笑笑没说话。
荀久撇撇嘴,扶笙那种智商,前后一联系能猜不出来么?
扶启叹气道:“秦王猜得没错,那名女子就是如今的一品镇国大将军江烨的嫡长女,我母后的亲姐姐。”
荀久:“!”
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这个身份!
扶启看向窗外,幽幽道:“江氏与我父王的争斗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江烨痛失爱女,所以起了报复之心,将嫡次女送入宫为后,意图利用外戚势力推翻王室。”
难怪!
荀久暗自唏嘘,如此说来,江氏对岷王恨之入骨,岷王更是对江氏恨之入骨,两者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江烨痛失爱女,然而岷王也失去了最亲近的妹妹,这让他如何不恨?
荀久认真将扶启的话回味了一遍,疑惑道:“这么说来,南街的那位瞎眼婆婆极有可能就是你的姨母?”
“这不可能。”扶启直接否定,“如果她是我姨母,我外祖父绝对不可能让她流落在外这么多年。”
“奇怪了。”荀久道:“根据你的说法,永乐长郡主早就已经被没岷王的暗卫给错杀了,那么活下来的人就是能是你姨母,既然你说瞎眼婆婆不是你姨母,那她是谁,又为何要带走徵义?”
“我不知道。”扶启摇摇头,“我只是方才在酒楼无意中听到有人说徵义是跟着瞎眼婆婆走的,所以才会想到以此作为条件来让你们出手帮忙,殊不知,你们早就知道了。”
荀久有些好笑,心道本就是我们设计诓你来的,我们自然知道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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