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有何指教,但说无妨。”戚阮起身亲自斟了两杯清茶,伸手请人入座,“先生请。”
“谢娘娘。”晏并未推辞,而是随其一起坐在了桌边。“草民可否能询问娘娘,最近是为了何事一直梦魇缠身,夜不安寝?”
“不瞒先生,我这些日子一直思及旧事,夜夜梦回,过往那些事,那些人,总是在我的梦里徘徊。自从慢慢慢慢知道了许多事情背后的真相,便一次次觉得自己从前错的离谱,蠢的愚昧。”戚阮神色茫然,她甚至不知道,她的重生是否真的有意义?只是将那些往事上遮盖的纱幕揭开,将那些她曾以为的事实打碎,让她清清楚楚的知道了自己当初是如何的愚昧无知,可笑荒唐。
她对不起陛下,忘了普安寺的相识;对不起小舅舅,忘了他殒命的真相;对不起兄长,辜负他一颗想要护着自己的心;对不起她身边那些真心为他担忧的人,如今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戚阮落寞的低下了头,神色怅然,整个人身上围绕着一种绝望的气息。
“娘娘,草民需得向您赔罪,望你赎罪。”晏叹了口气,起身拱手施礼,戚阮连忙伸手去扶。
“先生这是何意?我怎能受您的礼,快请起。”
“不瞒娘娘,你这些心里,只怕只有一分是出自你自己的真实想法,便是真正为那些旧事难过,而余下的,便是草民那药的后遗症。”晏直起身子,神色有些严肃。他在把脉时便在怀疑了,如今倒是更加确定。
“娴妃娘娘,你服用过梦千回,此药似毒非毒,攻的是心。它不带剧烈的毒素,却会影响人的颅内某些地方,里面有致幻的成分,通过放大人的记忆里最是恐惧的事情,或者心底深处最是不愿意面对的事情,来达到使人神经崩溃,在昏迷之中送命的效果。所以这药,对于大奸大恶之人是剧毒,对于心思纯净之人却无大碍。”
“但是这药,在人体的时效是六个月,而不只是昏迷那三个月。清醒之后,只是没那么严重罢了。”晏神色难得有些难看。他本以为娘娘被护的极好,连梦千回都未能让她忆起当年普安寺的事情,便不会出什么变故了。若是今日他已经离开这京都,只怕是要出了大事。
据他所知的娴妃娘娘,可不是如此懦弱的模样,将门之后,万不该因他的药,变成此般模样。
“先生不必自责,是我自己没防备好。请问先生,可还有挽回之法?”戚阮眸子闪了闪,她近日也察觉了不对劲,却又无法改变,以往的她,何曾如此脆弱,自找回了记忆后,她便恢复了往日性格,既然已知当年的事情必有隐情,怎么会因为知道了所有的真相而生出那么多消极的情绪。
“娘娘放心,草民留下的两张方子,一张有安神之效,另一张是针灸之法,合起来五日之内,必解了娘娘体内的余下的药效。”晏信誓旦旦,他这药,自然是他最了解。他说能治,必然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