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先生。”戚阮颔首行了个福身礼,神色也舒缓了些许,“不知先生的旧友是何人,让先生带何话给我?”
“那人一向喜欢做好事不留名,草民便不告知娘娘他是何人了,但是娘娘,此人所在的地方,与你,可是极其有缘。”晏面上笑了笑,心底却微微有些轻嘲,那人一向最是慈悲,洞察天机却不能出手相助,只怕也是煎熬。
“那个人让草民带六个字给娘娘,既来之,则安之。”晏神色极其郑重的看着她,“娘娘,人要往前看,而不是沉浸在往事里,草民相信娘娘,自是懂得此话的意思。有些事情,总是来得及清算的,急不得。”
戚家小将军的事情,还是凤丫头昨晚告诉他的,可是如那人所说,如今,还不是时机。
“谢先生提点,我明白了。”戚阮在听见那六个字时怔了一下,顷刻便猜到了晏口中的旧友是何人。
当初小舅舅出事之后,她在普安寺执意求见主持一面,主持身边的那个小师父传话时便是此六字,所以她便在普安寺住了下去,才遇见了陛下。她和普安寺确实有缘,却是孽缘,她自幼时到如今,也只去那普安寺两次,却次次差点殒命,甚至因为她屡次在寺里出事,琉月那丫头还曾怀疑她是否与那普安寺相冲呢。
“如此,草民便先行告退了。娘娘保重。”
“先生慢走。”戚阮起身看着他云淡风轻的走出了室内。
晏走出门外,便遇见了等在门口的洛奕玦。“陛下不必担忧,娘娘近日易多思,不过是那药的后遗症罢了,按草民的方子,五日便可痊愈。草民看娘娘身边那位扶桑姑娘,应当是略懂医理的,针灸之事,草民想她便可胜任了。不过陛下,草民还有一事需提醒陛下,开始疗程之后,陛下最好是歇在自己宫中。”
晏坦坦荡荡的笑言,言辞点到即止。
洛奕玦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朕送先生。”
“多谢陛下。”
暗牢。
“少闵,”齐昭将手上的瓶子递了过去,神情淡然。“木一那边新出的,不会死人。”
“不必了。”戚少闵并未回头,也没有伸手接过。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折扇,“说,怎么回事?”
那个被高高吊在架上,浑身上下并没有什么好肉的人费力的咳嗽了一声,而后声音沙哑的重复了一次当年的事情,末了,还加了一句,“我佩服戚家两位将军,今天即使死在他们的后入手上,也算是恩怨相抵。”
那个人并没有什么求生的意志,整个人死气沉沉,俨然就是当初绮筵宫那个黑衣男人。他遍体鳞伤,却仿佛并没有感觉到痛,只是漠然的看着戚少闵。
他本就是该死之人,被主子放弃的暗卫,多活了这些年已经是苟且偷生许久。若不是真心敬仰戚家那两位声名赫赫,军功累累的将军,他完全可以带着那些过往,到了阴曹地府在对着冥差论罪处置,而不是出口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