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臣就说了,望陛下恕罪!”李宽提前打好预防针,免得李世民翻脸不认人,“假话是我不愿意,真话就是我肯定不愿意!”
众人瞠目结舌,谁能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虽说李宽开口说话就没什么好话,众人心里都猜测会是什么话,不出意外再次语出惊人。众人纷纷露出古怪的神情,因为这话听上去没什么差别,不就是一个意思:“我不愿意!”
简单地几个字,怎么在李宽嘴里就变得不一样?
李道宗等人一个趔趄,险些平地摔跤,他们也被这样的答案给雷到了,悄悄地看了一眼面色铁青的李世民,心里按自己焦急,可李宽像是没事人似的一点都不紧张,而且与李世民对视,眼中满是委屈,像是再说:“父皇,是您让我说的!”
众人好气又好笑,无奈的摇摇头。
“李赟,你放肆!”李宽微微皱眉,顺着声音望去却见李泰直接蹦出来了,他性子急没有半点掩饰心中愤怒,不等李宽开口,李泰又是指责李宽之言:“明明一样的意思,为何哄骗父皇,你这是欺君大罪!”
“关你屁事!”
李宽阴沉着脸,当今皇上都没开口,李泰居然跳出来还给自己扣上一个天大的罪名,这让李宽心情很不好,而且李泰这话他像是在哪听过似的,也没多想反正李泰主动挑事,李宽当然接下,不屑一顾的表情让李泰心里一阵恼怒,碍于皇上面前保持自己的形象。
李泰在意的事情,李宽丝毫不在意,目不转睛的盯着李泰,反问道:“陛下问我有你什么事吗?你不过是魏王罢了,这里有你说话的份?皇上都没开口,你倒先跳出来指责我的不是?”
“别忘了我是你兄长,论资排辈你还在李恪后面,你跳出来算几个意思?现在还没当太子就别在我面前耍威风,就算你做了太子我照样压着你爬不起来!给脸不要脸,非要自己跳出来找骂!”
“你……”李泰气得满脸通红,指着李宽想要反驳,奈何他顾及身份及气度,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没说句完整的话来。
“你什么你,不喊一声兄长就算了,最起码也得尊称一声大人吧!”李宽毫不犹豫的怼了回去,丝毫不怂,就连李世民这个皇上,还是他父亲的面子,李宽心情不爽的时候同样不给。
若是在现代逃到天涯海角总有一天会被抓住,这个时代李宽怡然不惧,大不了收拾细软拍拍屁股走人,躲进深山老林里,谁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不说别的至少命保得住。
“行了!”李世民见李宽滔滔不绝的破口大骂李泰,说实话他心里不仅不怒反倒是很开心,嘴角微微上扬,其他人看到这结果心里一惊,李泰也注意到自己父亲的神情,咬牙切齿的闭上嘴。
李宽还想继续骂,有个人自己跳出来找骂,他还没觉得骂够。既然皇上都开口,李宽只得乖乖闭嘴不说话了。其实,他敢骂李泰也是因为瞧见李世民想要开口询问居然被李泰跳出来,要是长孙无忌等人说话倒是没办法说什么,李泰凭什么跳出来质疑?
论身份地位,李泰远不及李宽,要是礼貌的质疑合乎情理,偏偏李泰上来就给他扣个帽子,李宽最恨那些喜欢扣帽子的人,不论是谁都照样怼回去,这个时候要是认怂他还是李宽吗?
“朕也好奇你刚才所言,意思有什么不一样吗?”李世民没有追究两人的责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有意偏袒李宽,李泰暗恨不已,眼中都快喷出火来,这让李世民目光一冷,李泰瞬间老实了。
李宽恭声回道:“意思是差不多,不过本质上是有区别的!”
“那你说来听听!”顿时,李世民倒是来了兴致,其他人也竖起耳朵听着。
李宽回道:“假话说白点就是违心的话,要是陛下有命就算不愿意也得愿意;真话不愿意是真实的想法,放着荣华富贵不享,为什么要去贫瘠寒冷的漠北受罪,那不是找罪受?”
“再说了薛延陀部是什么地方,两军交锋谁也无法保证一定能活下来,这份功绩说白点我真的不想要。现在的我已经足够了,不需要再建立更多功勋,还不如多留点时间陪着妻子儿子呢!”
“陛下,臣说的句句属实,还请陛下恕罪啊!”说完心里想法以后,李宽还不忘告罪。
众人闻声哭笑不得,更多的是鄙夷与嘲笑!
李泰刚才愤怒的心情瞬间舒展开来,他笑得很得意,其他人嘲讽的看着李宽。
男儿志在四方,岂能因女子、家庭而牵绊,耽误自己的前程。
说白点就是鸿鹄之志,在场的那个人会赞同李宽的想法,除了知道他想法的那几人外,其他人无一例外认为李宽没有志气,一个没有志气的男人还算男人吗?
自始至终李世民都没说过一个字,目不转睛的打量着李宽,猛地回想起程咬金转述的话,李世民眼中露出一丝赞许之色,脸上有些感慨。当权力、财富都有了,最想要的是其乐融融的家,李世民知道自己回不去了,可他不明白李宽才二十多岁正值热血沸腾的年纪,这个年纪的男人不都是追逐自己的梦想而奋斗吗?李世民着实想不通为何李宽会思考他这个年纪想的事情,可以说他更多的精力还是放在国事上。
此时此刻,李宽脑中突然浮现出一段话:“清风十里花香,碧水烟波浩渺。看尽人间繁华,三千浮生若水。半生仗剑天涯,归田携酒伴花。觅得良人相顾,共度夕阳西下。”
若非被逼无奈,他也不会入仕为官,更不会起起伏伏直至今天这个位置,对于官场之道李宽不懂,或者说他只做自己分内之事,至于官场上的门门道道他不在乎。
因为他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李宽,追求的理想也不是顺应潮流。正是上辈子经历过人世间的浮浮沉沉,权力、财富等皆可抛之,唯有在乎的人在身边足矣,所以他不愿意参与任何斗争之中,不是他怕而是觉得没必要,自己的追求与他们都不同本就没有冲突,何必浪费时间在无谓的斗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