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私自殴打朝廷命官,又擅坐本官位置,已犯不赦之罪,来啊,给我将其拿下!”
“等等!”
姜堰并不起身,甚至面无讶异之色,十分平静。
“王大人,真就要卸磨杀驴了?”
“公子此言实在难听,并非卸磨杀驴,实是国有国法,本官不得不照章办事。”
“再无余地可言?”
“再无余地可言!”
“那只好兵戎相见了!”
姜堰话音刚落,十几名飞鱼卫自堂后冲出,将王恩源一干人等团团围住。
这些小厮、衙役虽是乌合之众,见此阵仗不免害怕,到底有王恩源在此!
王恩源本人更是丝毫不惧。
“本官乃朝廷命官,你敢杀么?”
姜堰耸了耸肩,飞鱼卫当即上前,不到片刻功夫,竟当着王恩源面将其手下小厮、衙役杀光!
王恩源一身鲜血,不免有些害怕,却依旧强装镇定。
“你若杀我,此生此世休想再抛头露面!”
“为了使王大人死得其所,本将军只好亮明身份。”
姜堰亮出飞鱼卫指挥使令牌。
王恩源不停肉眼,为防止走神,竟快步上前想要仔细观看。
就在这时,王恩源忽的瞪大双眼,满脸皆是疑惑。
却不是因姜堰手中令牌,而是胸口处传来的剧痛!
但见明亮可见人影的刀刃刺穿其胸口,以现出一寸有余,鲜血沿刀尖滴下,滴滴哒哒的响声似有似无!
“飒”的一声,有人将那刀抽离,王恩源当即摔倒,回头一看,不是别人,竟是假扮自己那人!
王恩源惊恐万分,几度欲语,始终不曾真正开口,便转头看向姜堰。
此刻一切已然明了。
飞鱼卫指挥使林卓来此目的,俨然是为惩治自己,助那假王恩源上位!
至于其为何并未身死,想必是这林卓想要借机给假王恩源上一课,让其莫要那般冲动!
可怜自己聪明一世,竟沦落如此下场!
姜堰蹲下身拍了拍王恩源惨白脸颊。
“王大人见多识广,怎的不知本将军身边这位侍卫所用兵刃乃是特制绣春刀?”
“大名府有这位大人执掌,王大人放心去吧!”
言罢,姜堰夺过假王恩源手中刀,一刀砍下其头颅,提着头发抓起来递给假王恩源。
“假借他人之名实非英雄之举,此刻时机正好,快去笼络人心去吧!”
假王恩源喜不自胜,当即冲了出去,沿街大喊道:“吾名冯欢,不叫什么王恩源。”
“数月前我见王恩源奸淫掳掠、暴虐成性,便将其替代,这才有了所谓痛改全非一事,如今此人人头在此,诸位快来瞧,快来看啊!”
此话一出,百姓惊为天人,纷纷出门来看。
“想不到大名府竟有如此奇事,我等运气甚好,值此大灾之年,竟有这样一位传奇人物助我等渡过难关。”
“若非他,此刻我等亦如城外难民一般,恐怕要生死有命咯!”
“可是如今自曝身份,这人怕是活不久了。”
“唉,世道为何如此,好人竟不长命,真令人惋惜。”
“......”
百姓们自知冯欢命不久矣,索性送他最后一程,一路随其而去。
姜堰等人跟在后头,萧蔷小声问道:“如此大功,您为何不揽在身上?”
姜堰哭笑不得。
“这也算大功一件?本宫大破瓦剌,是不是要设个衙门,每日命人在街上不停宣扬?”
“所谓帝王之术,便是君不与臣争功,毕竟臣之功便已是君之功!”
萧蔷竖起大拇指。
“殿下大才,小女子佩服。”
姜堰不理,跟着冯欢出了城。
城外难民听闻此话,当即大惊。
亦如城中百姓一般想到冯欢必死。
“冯公子放心,我等已孑然一身,若非您救济,这条命早就饿死,因而谁敢动您,我等定不饶恕!”
“今日之事已然至此,又正值天下大乱,朝廷腐朽,不如我等爰举义旗,以清君侧!”
“冯公子,发话吧,我等定然追随!”
冯欢看了眼姜堰,忙道:“诸位莫急!我并不会死,这人头实是飞鱼卫指挥使林卓林将军割下来赠与我的。”
“林将军是太子殿下亲信,如今太子殿下有心匡扶社稷,日后还要重用在下呢!”
众人听闻此话,有些不愿相信。
“冯公子,您说此话,不会是想骗我们吧?”
“就是!我等贱命一条,若能保下您的性命,也算死得其所了。”
姜堰见状,知道不出场不行了,便亮出令牌,厉声道:“诸位,飞鱼卫令牌在此,在下另兼太子殿下口谕便宜行事四字在身,请诸位放心,这等好官,本将军哪怕赔上性命,亦会保下!”
众人见状,当即跪下。
“万望将军不可食言,冯公子这条性命,全赖将军了!”
“万望将军成全!”
百姓异口同声。
姜堰点头道:“诸位放心,本将军定会说到做到,诸位若是不信,本将军便立刻宣布,即日起冯欢正式成为大名府知府!”
百姓们见状,当即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姜堰劝了好一会儿,才将他们劝起来。
“如今正值大灾之年,殿下知道诸位饱经风霜,请诸位放心,最晚三月,定叫你们有家可回,有地可种,有粮可吃!”
百姓们似乎已对此并无感觉。
“这位将军,我等不信那些话,只要这世上多些冯大人这样的好官便可!”
“这有何难?诸位放心,殿下有心救国,先前已然大破瓦剌,如今战胜黄河,亦是天命所在!”
百姓稍稍心安。
回去路上,冯欢道:“若杨开怀知晓此事趁机发难,您该如何应对?”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本将军与殿下自有打算!倒是你,事急从权,以后万不可再轻易相信他人。”
“将军此言差矣!依小人看来,殿下最需小人这等人!”
姜堰微笑摇头。
“臣子之功系臣子,臣子之过却赖君!于你而言,此刻将人犯交上,方才是上乘选择,太子若真有心**,理应替你平了这等事。”
“不然你进退维谷,若因此身陷囹圄,殿下身边岂不是少了一位忠义之人?”
冯欢笑着点头,并不言语。
“话说你是如何让大名府百姓、衙役信服的?”
“这个简单,不现身,收买王恩源亲信,令其传令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