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诚心发问,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沉默许久,徐英幽幽道:“不如直接请示陛下,陛下英明神武,雄才大略,必能为我等指条明路!”
此话一出,两方皆拍手叫好。
明面上,陛下必须考虑杨系地位,又似是十分钟意姜堰,由他抉择,于双方而言再好不过。
于是,一干人等当即合奏一道折子,很快递到养心殿。
皇帝已病入膏肓,如今无暇看折子,便让老太监念。
老太监念完大吃一惊。
“陛下,竟有这等事,莫不是......”
皇帝面色平静,打断道:“命大名府缉拿要犯,不得有误。”
“可是陛下,若大名府出手缉拿,虽可放过那要犯,却也会因此被骂办事不力,杨系更会借机弹劾,要犯事小,保住殿下根基事大啊!”
皇帝丝毫不理,勉强翻身,不一时便睡着。
太监无奈,只得拟旨。
圣旨下到内阁,杨开怀见状喜不自胜,却并不表现,冷然道:“烦请司马大人通报殿下一声。”
“殿下近来偶得一位美女,下官不便叨扰,便照此做吧。”
司马军已猜到姜堰要以退为进,让杨系搭上萧蔷,再利用萧蔷反钻入杨系根基,便就坡下驴,装出一副气愤又无可奈何模样。
杨开怀冷笑一声,便把圣旨交给其他大人。
大家象征性传阅一番之后,便下发给河总衙门。
姜承等人见姜堰并未阻拦,便知其中有猫腻,不再多言,再将圣旨下发至大名府。
大名府衙门。
正办公的年轻男子见状略惊。
“是谁竟敢如此大胆,擅杀河总治下士兵?值此剑拔弩张之际,如此做岂不是故意找死?”
一旁师爷道:“大人莫怪,小人听百姓说,那些治河兵嚣张跋扈,所到之处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该死至极。”
“这些人呢,亦该死?”
“官职最大之人是个什长,名叫石三二,治河兵中不说最臭,每每为人提起,亦与恶人二字形影不离。”
“那便好,真是大快人心。”
“大人莫高兴的太早,那真王恩源原是杨首辅门生故吏,您狸猫换太子以来却多次顶撞,俨然要倒向太子。这些治河兵亦出自杨系,您若抓捕要犯,便为太子不容;若不抓,杨系正好趁机治您一个办案不力之罪!”
“闹了半天,竟是个阳谋。依你看来,该当如何?”
“依小人看来,太子非那等目光短浅之人,您先修书一封表明心意,再抓人保住地位也不迟,毕竟大名府知府一职,于太子而言,实乃重中之重!”
“可是......”
“事急从权,大人不可菩萨心肠!”
男轻男子闭口不言,轻声叹了口气。
次日。
年轻男子正在大堂上纠结,忽的有小厮前来禀报。
“启禀大人,杀河道兵那要犯来自首了!”
“什么!?”
年轻男子大为震惊。
一旁师爷忙道:“大人,机不可失!我等并未直接抓捕,而是其主动投案,说破大天,亦与我等毫不相干!”
年轻男子不理师爷,起身道:“命他们进来。”
不一时,姜堰一人走进大堂。
年轻男子见姜堰生的气度不凡,眉宇间狠义并重,知道并非凡人,便道:“堂下何人,犯了何罪前来自首?”
“回县老爷话,小人名叫严绛,亲手......”
“亲手什么?你竟敢私自冒领罪责,来呀,将其乱棍逐出!”
师爷与一干衙役皆大吃一惊。
“大人,这严绛正是圣旨上言明杀河道兵之人,若不严惩,乃是抗旨......”
“尔等莫非聋了不成?”
见年轻男子发狠,一干衙役不敢忤逆,当即将姜堰赶了出去。
师爷叹道:“我等小命,算是不保咯。”
年轻男子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还好本官及时悬崖勒马,不然此人若当堂陈说何为忠义,你叫本官如何应对?”
“反正我等并非当差之官,如今朝廷腐朽,大不了继续做山大王,胜过谋害忠良千倍万倍!”
众人似是不怪年轻男子,皆释然一笑。
那边厢姜堰苦笑不得,没走两步,许七六等人凑了过来。
“公子,您可真神了,竟真就无事发生!”
许七六由衷赞叹。
婵儿眼中满是崇拜之意。
姜堰不做理会,带众人出了城,在城外枯林中找到被五花大绑的真王恩源。
塞嘴布摘下,王恩源哽咽道:“这位公子,前面便是大名府,我乃是大名府知府,若你帮我夺回位子,此后定当为你马首是瞻!”
“此话当真?”
“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好,咱们走!”
众人皆不解,却不敢多问。
不久,姜堰带着王恩源来至衙门,不过一个眼神,飞鱼卫当即杀了进去。
不过眨眼功夫,飞鱼卫归来,架着衣冠不整的假王恩源!
见是姜堰,假王恩源面露怒意。
“本官救你一条性命,你为何恩将仇报?”
“大人,您实在仁义,本公子佩服。只是如今朝廷腐朽,权势地位方才是重中之重,本公子可不愿一世被人追杀,生死难料!”
假王恩源冷笑连连,啐了口唾沫,再不言语。
真王恩源趁机道:“公子,快把这假冒本官之人杀掉!”
“这个好办!”
姜堰摆了摆手,假王恩源便被拖进小巷,不一时,“咔嚓”一声,再无动静。
真王恩源忙道:“公子,我消失许久,家人想必担心坏了,如今之计,应当先同家人团聚,公子在此处等上一等,我也好趁机回家取些金银细软犒赏公子!”
“那本公子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真王恩源忙溜走。
许七六上前道:“公子,这王恩源历来狡猾狡诈,不可不防。”
“无妨,本公子早有打算。”
王恩源回到府上,进门一看,妻儿老小尽皆被绑,便忙上前替他们松了绑,又命人寻来十数名亲信小厮与衙役,浩浩荡荡返回衙门。
刚一进去,王恩源便将姜堰坐在自己位置,当即喜不自胜。
“公子,你虽于本官有恩,到底不能僭越!”
“王大人这是何故,立足未稳,竟敢在本公子面前自称本官!”
“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