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凌不置可否:“我托前辈去查探,知道人是死是活,总归定心些……。”她叹息一声:“原本想着司前辈既能来去自如,我就求他把咱们都带出去。只是前辈喜怒无常,也就不好强求。”
“如此便好。”李珏喝了口茶,淡笑道:“咱们与他萍水相逢,能不欠人情就不欠。再说,今日有难得前辈帮忙,难道往后有难,都寄希望别人来救?”
“林兄说的是。”乔凌以茶代酒敬他一盏,惋惜的情绪逐渐淡去。
喝过茶,知道乔凌没事,几人正欲告辞。就在这时,外面突然荡出一股强大而恐怖的气机,吹的客栈窗棂哐哐直响。
李珏难得面色凝重,转身下楼去,乔凌叶羽楼三连忙跟上。
一楼大堂倒下一片人,唯有宁老三、马秀娘和黎青仍在苦苦支撑,只是看他们面色苍白,额头大汗的模样支持不了多久。
如果把宁长老的内力比作一盆水,那屋外那人的内力便是一条汨汨流淌的长河。
司望关一头白发无风乱舞,气机暴涨,好似受到什么刺激,走火入魔一般。
面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一会儿哈哈大笑,一会儿呜呜哭泣:“老夫想起来了,老夫是司望关!师傅,师傅,徒儿愧对您的教诲,铸成大错啦!”
十来个血煞楼弟子从不同角度窜出,想要联手制敌人。可惜的是双方实力差距太大,别说动手,光是靠近就被那强大的气机震的气血翻涌。境地低的口吐鲜血,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一个看似头目的人,面庞露出骇然之色:“竟是证虚境,这种老怪物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走,快走!”
然而,司望关哪会放他们走,缓缓转过身,头目便感觉被一股强大的气机锁定,动弹不得。
司望关狞笑一声,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老夫杀不得他,还杀不得你们?”然后那头目便觉掌风盖向头顶,双眼一黑,七孔流血而死。
解决了血煞楼的人,司望关望向客栈方向,只一眼就看到乔陵,他倏然瞪大眼,嘴唇颤抖,转眼就来到客栈外。
“你……。”他死死盯着乔凌的脸,双手止不住颤抖,好似想要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突然,他抱住头,痛苦的嚎叫,一掌打在“画地为牢”上。
宁老三惊觉不妙,刚喊了句“快退”,就见那在“兵器榜”上排进前十,不知坑害了多少江湖豪杰的机关暗器,在强大的气机下化作一堆齑粉。
众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然而眼前的难关还未过去,这位走火入魔的前辈要是大开杀戒,没有一人能抵挡的住证虚境强者发疯。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但凡是醒着的人都听见了那头目不可置信的喊声。
证虚境啊,那可是传说中的境界,没想到真有人能够到达。
那股气机来的猛烈去的也快,司望关最后深深地看了眼乔凌,白眼一翻,晕厥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敢靠近,李珏走上前探过鼻息,人还活着,然后按在其手腕上,起身对众人说道:“内息紊乱,遭反噬了。你们之中谁懂医?”
宁老道道:“在下略懂一二。”于是先将人抬进客栈安顿,仔细看了说道:“这位前辈经脉逆转,内息紊乱,原就有重伤未愈,此次发狂应当是受到了某种刺激。”
乔凌追问道:“那该如何治疗?”
“这个嘛,唯有两种法子。一是寻个比他高出一整个境界的高手,替他梳理紊乱的内息;二是待他清醒,自行运功梳理。只是在下从未见过这般严重的内伤,也不知前辈醒来能否想起往事。
乔公子可是前辈的亲人?”
他顿了顿,在北剑不善的目光下解释道:“在下没有想要打探私秘的意思,只是先前听席公子提过一句,说司前辈早在十几年前就失忆了。
再上这一次伤上加伤,老朽觉得想要靠他自己梳理机会极小。如果他是乔公子的亲人,最好赶紧通知家人,把人带回去治疗。”
他看着乔凌郑重其事说道:“在下从未见过受到这般严重内伤的人,他活着本就是奇迹。只是一日没有彻底治好,就有爆体而亡的危险。”
乔凌神色复杂地看了眼这个面熟的前辈,摇摇头:“我并不认得他。”
宁老三不信,只是碍于李珏的面不好多加深问。
乔凌深吸了一口气,说起另一桩事:“之前司前辈同我说起过,被掳走的弟子都被关押在客栈附近的别院里,是我托他前去查探,才会害他走火入魔。”
“这关子安什么事?”只要长眼的人都能看出司望关与血煞楼曾有过节。或许害他受伤失忆的便是那里的强者。
宁长老眼皮子一跳,不知是否多心,总觉得这书生话中有话,赶忙附和道:“是是,亏得前辈帮忙,这个恩情我丐帮铭记在心。在下立刻就把消息告诉大伙儿。”
“老狐狸。”李珏哼笑一声,随后上下打量乔凌:“你身子可有不是?”
“没有,怎么了?”
“哦,没什么!没事就好,咱们也下楼去,这儿就交给掌柜照顾吧。”
掌柜这会儿全身僵硬,冷汗都流下来了。他躲在一旁把事情从头到尾听了个遍。想到是自己推荐“一剑阁”弟子去那间别院,就忐忑不安。
“一剑阁”向来仗势欺人,是非不分,会不会把责任全推到他身上?天知道,他真的只是一时好心。
席芩看不过眼,推他一把,才换回掌柜的神智,扑通一声跪下,哭道:“少东家,您救救小人吧,小人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都指着小人过活,小人不能死啊!”
席芩看着掌柜哭的涕泪横流,实在辣眼,拉他起来,道:“放心,我南席商行不是随便什么人想来找茬就能找茬的。”
掌柜眼眸一亮,这是少东家肯庇护他的意思,拍了一通彩虹屁,对李珏道:“林侠士放心,小人一定会照顾好司前辈。”
李珏看了眼一无所知的乔凌陷入深思。宁老三那番试探与其是想打探司望关的底,不如说想要探究乔凌的底细。
方才那股强大的气机,就算是他都需要以屏障做抵挡,而乔陵这个才入门不久的阴阳师居然能安然无恙。
想起上辈子看过的小说,他玩味的翘起嘴角,莫非子安是天选之子?只是按照一般套路,天选之子不该是他这个穿越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