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是三师兄的父亲,君小七真想回答一句“我是你妈”。
因为三师兄的关系,君小七不好对他口吐芬芳,便在他的脑门上又狠狠拍了下去。
然而,卫孤舟依然坚挺着,丝毫没有要晕倒的迹象。
板砖断了,君小七甩着发麻的手,心中暗自惊叹:这大圣境的头可真是硬啊,比钢铁还要硬。系统产物,必属精品,这板砖不是普通的板砖,是一件攻击力十足的法器,居然没能将人给敲晕。
就在她准备让师尊出马时,卫孤舟的脑门上流出了血,他伸出手摸了一下伤口,两眼一翻脚一蹬晕了过去。君小七这才松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这大圣境的头也不是那么硬嘛。”
玉无衡一直抱着手当一个冷静的旁观者,直到君小七喊他过去帮忙,他才不情不愿地挪动身子。
两人将昏迷的卫孤舟装进麻袋,并打了一结,而后君小七指了指玉无衡,示意让他扛起来。
玉无衡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我???”
“是啊,总不能让我扛吧。”君小七弯着眼笑道,那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
“你就不能用灵袋,或者丢进你的琉璃空间中吗?”玉无衡十分无语的说道,这弟子还真将他当成免费苦力了,真是岂有此理,竟然让他扛麻袋,麻袋里装的还是这种人。
真是越想越郁闷,他发誓,以后打死都不跟着她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了。
“不好意思师尊,我忘了。”君小七用板砖敲晕了卫孤舟后,全身心投进套麻袋这项伟大的工程之中,第一反应自然是将麻袋扛起来麻溜跑。经过玉无衡提醒,她才将人丢进七彩琉璃空间。
然后,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紫薇殿。
“师尊,去血狱该往哪边走?”君小七鬼鬼祟祟走在前面,像极了偷狗贼,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玉无衡走在后面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心中暗自懊恼自己怎么就跟着这丫头干这种荒唐事。
“不熟悉路线你走前面上蹦下蹿干嘛?”玉无衡怀疑起了她以前的职业,若是没有干过偷鸡摸狗这一行,怎么会这样熟练投入?
君小七下意识就要轻点脚尖,但看到玉无衡正在一脸沉思地审视着她,她放下了轻轻抬起的腿,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玉无衡故作严肃地板着脸走到了前面,然而当他穿行在夜色之中时,也莫名其妙生出想要轻点脚尖,左顾右盼的想法,偷感很重的走路方式。好在这种感觉被他强行克制住了。
君小七紧跟着他的步伐,看着他每一步都精准地躲过铁衣军,直奔血狱附近,如同玉无衡怀疑她一样,她也怀疑起他以前的职业生涯。
那座神秘而恐怖的血狱,赫然屹立于高耸入云、陡峭险峻的悬崖之巅!仿佛它是一座被世人遗忘的禁地,与世隔绝。
在这悬崖的两边,仅有一条冰冷而粗壮的铁链横跨其间。
这条铁链在云雾缭绕之中若隐若现,宛如通往地狱的通道一般令人胆寒。沿
着铁链的道路两旁,每隔一段距离便矗立着一尊尊面目狰狞的傀儡。
它们手持各种兵器,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息,如同忠诚的卫士般默默地镇守着这片禁地。
任何妄图闯入此地之人,若是没有殿主亲自赐予的令牌,哪怕拥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是插翅难逃!
这些傀儡不仅力大无穷,而且行动迅速如风,一旦察觉到有人靠近,便会毫不犹豫地发动致命攻击。
即便是最为敏捷的飞鸟,恐怕也难以从它们严密的防守之下逃脱。
这里常年被血红色的雾气笼罩,即便能侥幸闯入其中,也不可能活着出来。
但这里说的是人,仙例外。
玉无衡带着君小七一路向西,轻而易举就避开了傀儡的耳目,通过了铁索桥,站在了令人闻风丧胆的血狱门口。
嗅着刺鼻的血腥味,君小七很难想象这道门里面是一幅怎样惨烈的景象。
“要是怕的话,可以拉着为师的衣袖。”玉无衡轻声道。
君小七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回答道:“不怕。”
但就在她刚要伸出手的时候,玉无衡将她收进了衣袖,直接带进了血狱。
血狱,共分为三层。每一层都犹如人间炼狱一般,充斥着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这里关押着数之不尽的生灵,它们或是因罪大恶极而被囚禁于此,或是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
牢房内,摆放着各式各样令人胆寒的刑具,有些甚至已经锈迹斑斑,但却依然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那些被关押在此处的生灵们,无一不在承受着残酷至极的酷刑折磨,他们早已不成人形,身体扭曲变形,面容狰狞可怖。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血腥味,那股味道仿佛能够渗透进人的骨髓,让人连正常的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除了这些饱受折磨的生灵之外,血狱中还关押着一些幽魂厉鬼。
它们飘荡在空中,发出阵阵凄厉的哀嚎声,使得整个血狱更显阴森恐怖。
即便是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通常情况下,身份越是重要的人,就会被关押在血狱的最高层——第三层。
此刻,玉无衡紧紧拉住君小七纤细的手腕,毫不犹豫地带着她踏上了通往第三层的阶梯。
当他们终于抵达第三层时,君小七一目扫去,发现这里的犯人数量相较于第一层明显要少得多,仅仅只有寥寥十几人而已。
然而,即便人数稀少,这十几个人所散发出的恐怖气息,依旧让人心惊胆战。
君小七仔细观察着眼前的这些犯人,想要从中找出那位神秘的副殿主。
可是,由于长时间受到酷刑的摧残,这些犯人们个个都已被折磨得体无完肤,面目全非。
有的只剩下一副白森森的骨架子,上面连一丝肌肉都看不到,有的则仅剩下一张干瘪的人皮包裹着头颅,空洞的眼眶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他们的身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到处都是深可见骨的伤口和腐烂的血肉。
尽管如此,他们的元神却仍然被强行钉在了那残破不堪的躯体之中,无法挣脱束缚,只能继续忍受着这无尽的痛苦煎熬。
更为可怕的景象展现在眼前,这十几个人竟然被分别装进了巨大的水缸之中!
水缸中灌满了不明液体。
他们的身体完全浸没在这种不明液体里,血水与这种不明液体相互交融,混合成了一种诡异而浑浊的颜色,缓缓地从水缸边缘流淌而出,逐渐浸湿了整个地面。
这幅画面简直异常惊悚、惨不忍睹!
她紧紧捏住自己的鼻子,并用力捂住嘴巴,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呕吐出来。
毕竟,那刺鼻的气味以及恐怖的场景已经让她的胃部开始翻涌搅动起来。
她强忍着恶心瞪大了眼睛,努力想要从这十几口水缸中找到装有副殿主的那个。
然而,面对被折磨成面目全非的十几人,她感到无从下手。
尽管内心充满了不适感,但她的目光不停地在这些水缸之间游移搜寻着。
“师尊,你能不能辨认出哪一个水缸里面装着的是副殿主?”
只见玉无衡微微皱起眉头,凝视着那些水缸片刻后,语气坚定地回答道:“从左边数起,第五个水缸里装的就是副殿主。”
原来,他是凭借着对副殿主元神的感应来做出判断的,他敢肯定自己绝对不会出错。
君小七毕竟只是化神境,还做不到窥探元神这一点。
听到这话,君小七点了点头,表示毫无条件地相信他所说的一切。既然玉无衡说是第五个水缸,那么那里装着的必定就是副殿主无疑了。
然而,她发现这个地方除了这些水缸之外,却没有所谓的炼魂炉存在。
不管了,先将副殿主搞定再说。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要怎么才能将人在铁衣卫的眼皮底下带走?
她和师尊现在是隐身状态,无人发现,可这大水缸要是凭空消失,很难不被发现。
就在她犯难之时,玉无衡指尖一动,一个神秘药瓶就出现在了他的手心:“这是一位医仙研制出来的迷药,能迷倒仙以下的所有的生灵。”
君小七先是一喜,然后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那我怎么办?”总不能将她也迷倒,让师尊扛她回去吧……
玉无衡看着她紧捂口鼻的模样,道:“你现在的这个动作就挺标准的,放心,迷不倒你。”
“那就好。”君小七咧嘴笑道,但又很快将手放在了嘴上,严严实实地捂了起来,最后她还是不放心,直接从系统空买了一个防毒面具戴上。
玉无衡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但也没有管她,她想戴着便戴着去吧,他是坚决不会告诉她,有他在毒雾近不了她的身这件事的。
“师尊,我做这种事情很有经验,让我来吧。”她想看看医仙炼制出的迷药到底是什么味儿。
玉无衡:“你确定?”
君小七见他这样反问,直觉告诉她这样做会很危险,于是她摇头道:“我只是顺嘴说说,还是师尊你来吧。”
玉无衡绝对不是在恐吓她,要知道那可是医仙精心研制而成的迷药啊!
这迷药厉害无比,哪怕只是稍稍沾染到那么一丝丝的气味,都足以令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只见他异常小心谨慎地缓缓打开瓶盖子,而一旁的君小七则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瓶子,满心期待着能够看到毒雾从里面飘散而出。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并没有什么毒雾飘出来,反倒是有一只色彩斑斓、绚丽夺目的漂亮虫子从瓶口飞了出来。
这只虫子展开它那华丽的翅膀,轻盈地飞出了一小段距离之后,突然间就化作了无数粉色的光点。
那些粉色光点宛如梦幻般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渐渐地融入到周围的空气当中,直至完全消失不见了踪影。
就在这么短短几个瞬息之间,原本驻守在血狱之中的众多守卫竟然全都离奇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对,就是彻彻底底地消失不见,既没有流淌满地的鲜血,也看不到任何一具残留的尸骨,甚至连半点痛苦的哀嚎之声都听不到。
整个场面显得异常诡异和寂静,唯有十几口巨大的水缸依旧安静地放置在那里。
由于这些人的元神依然被禁锢在头颅之内,所以他们仍然保持着一定程度的意识。
尽管这些人已经无法开口说话表达自己所遭受的苦难,但他们对于外界施加给自身的疼痛却是感受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这样的刑法实在是太过残忍了,跟传说中妲己所发明创造出来的炮烙之刑相比较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一提啊。
既然人还活着,那就能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切。
当他们看到刚刚还折磨他们的人,突然原地消失不见,顿时惊骇万分。
怎么回事?
人呢?
怎么眨眼间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真是大白天见鬼了。
不不不,在这个里,大白天见鬼又算得了什么,冤魂厉鬼满地爬。
他们不知道的是要不是玉无衡早就布下了屏障,他们现在也和那些铁衣军一起消失了。
就在此时,一直隐匿身形的玉无衡果断地撤去了隐身术,两人的身影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之下。
当水缸中的众人瞥见这两张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容时,如果他们能够发出声音的话,定然会惊恐万分地放声尖叫起来。
要知道,在这个阴森幽暗、充满诡异气息的地方,原本负责看守的那些铁卫军居然毫无征兆地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当大家心中惊疑不定的时候,怎料竟会如此突兀地冒出这样一对男女来?
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使得在场所有人无一不瞠目结舌、惊诧莫名。
难道说,是他们长时间遭受无尽的折磨与摧残,以至于心智都变得恍惚不清,进而产生了可怕的幻觉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