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依然是浑身都笼在黑雾里,压根儿就瞧不见长的什么模样。
可单单是他一露面,那一股子如黑山老妖般的冷气,便是将万花城都笼了大半。
修罗殿,九州大陆上最神秘的势力。
在阴阳宗新宗主出现之前,这修罗殿甚至是最恐怖的存在。
他们手中的弟子,那是一个赛一个的高手,其中更以杀手为多。
若说大半个九州大陆的丹药都是出自丹鼎宫,那么大半个九州的杀手则都是出自于修罗殿。
除了杀手,修罗殿还专出谋士……对,就是那种搅屎棍……在五大国和其他势力中,搅的不得安生。
这些也就算了,关键从修罗殿出来的,修为还特别高,那根本就不是人能随便得罪的。
这修罗殿殿主更是强的过分,听闻只要他心情不好,所过之处那便是血流成河,寸草不生。
九州大陆的人几乎是要将他奉为九州之主的。
所以在上次的问鼎之争中,他们从来都未想过,修罗殿殿主会输的。
还是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美男。
在此之前,许多人都猜测,这次万花节,修罗殿殿主很可能是不会出现的,毕竟在问鼎之争上丢了脸不是?
可谁想,他不仅出现了,还出现的这么高调。
万花城的每一座空岛,都有对应的主人,这座最大最华美的空岛,便所属修罗殿。
就在众人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又见得一道黑芒咻的一声飞了上去。
好像还是从醉仙居顶楼天字一号房的方向直接飞出去的。
“看清楚了吗?那大人物是谁?”
“你他娘的都没看清楚,老子能看清楚?”
“……”
“管他呢,反正是个特厉害特牛逼的人不是?不然能被天字一号房接受?”
……
独孤星阑是随着宗主大人一起飞上空岛的。
这空岛距离地面足有上千米的距离,越是往上飞,越是感觉到那灵气充沛不已,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像是灵气化成,每吸一口,便让独孤星阑觉得自己要成仙了。
上了空岛,才发现岛上一片绯红。
入眼全是海棠花,红的璀璨,云雾缭绕在其中,火红的夕阳洒了下来,便是连穿梭在海棠花树之中的云雾都是淡淡的红,如梦似幻。
在海棠花树最中间,有一棵不亚于美人爹爹龙树的巨大海棠花树。
树冠伸展开来,几乎遮住了小半个空岛,花枝蔓延开去,还能见着每一朵海棠花上都包裹着一层淡淡的金。
便是在这颗海棠树的大枝干上,分别建造着一座座精致的木屋。
最大的那座木屋,就坐落在最粗的那条枝干上,从远处看去,仿佛是一座小宫殿般。
这让独孤星阑有些出神,漫天的海棠花瓣洋洋洒洒飞落,几乎是瞬间便让她想起了大周的凤鸣宫,以及古月郡的郡王府。
红的灼眼,华美却让人心头莫名生出一股子悲凉之意。
仿佛这些花就像是姜月的血肉所化。
宗主大人见她停在原地,有些出神。
终是回过头看着她,小徒弟的眼里仿佛有一星半点的泪光,看见什么了,很难过?
“是花碍眼了?”
他问道。
若然是碍了她的眼,那边一把火全烧了。
他不喜欢见小徒弟眉眼间有阴郁。
他喜欢见她笑,见她眼里有光,心里有暖。
“念起一些前尘往事罢……无碍。”独孤星阑摇摇头,将那股子说不出的难过压了下去。
她话音一落,就见得两只仙鹤掠空而来,那两只仙鹤刷的一声便落在了他们跟前。
随后化成两个白衣少年的模样。
“主上在望月阁恭候宗主大驾。”
两人朝着他们恭敬的行了一礼,随后便往后退了一步,施施然道,“请宗主随我们来。”
话落,两个白衣少年便又化成了仙鹤,嗖的一声飞走了。
只是它们飞的速度不快。
宗主大人没有多问,足下一动,一手揽着小徒弟的腰,飞身便跟了上去。
望月阁,便是那巨大的海棠花树上,那座宛如宫殿的木楼。
仙鹤将他们引到这里后,就又变成了少年模样,一人一边站在大门处,将木楼的大门打了开来。
随后如复制黏贴一样做了个请的姿势。
大门一开,里面却没有光,黑洞洞的,像是一处无底洞的深渊。
又像是一只张着嘴的巨兽,要将人吞噬殆尽。
在宗主大人身边多了一个独孤星阑,这两个仙鹤少年似乎也不介意。
宗主大人面不改色,独孤星阑确实微微眯起了一双桃花眼。
万花城内一年四季温暖如春,这空岛上原本也是暖洋洋的,偏偏这屋子,就像是埋了千万骸骨一样,冷的让人发寒。
屋外是春,屋内是冬。
一步跨进去的时候,就像是从足下生出了一片片的寒冰,要将人冻成渣滓。
连呼吸都冒着白森森的雾气。
宗主大人刚刚走进去,便停了下来。
从袖子里掏出一颗火红的,乒乓球一般大的圆球,递给了自家小徒弟。
圆球一触到皮肤,便是一片温热,那温热顺着皮肤往身体里浸透,连带着一身含义的都驱除了。
“火灵珠,那日金国国主不小心落下的。”宗主大人难得耐心的给小徒弟解释了一下这东西的来源。
独孤星阑看着手心里火红的圆珠,眼里是一丝疑惑……那天金国国主到阴阳宗来的时候,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人家压根儿就没落下什么东西好吗?
好吧……大锤师父果真是表面看起来一本正经,骨子里却是个黑的,坏得很。
唔……合她意。
她将那火灵珠握在了掌心中,却见宗主大人的脸上几乎是起了一层白霜。
虽然那白霜只是一瞬即逝,到底是没逃过她的眼睛。
“你很怕冷?”她问道。
宗主大人没回她,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
独孤星阑立即随了上去,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将那颗火灵珠重新塞回了他的掌心里。
“我爱的人也畏寒,若你是他,我便是舍不得你受半分冰寒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