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嚯…唰唰…”
令人胆颤的磨刀之声骤然散去,破败的木门被推开,“嘎吱”的响声透出荒凉,紧随而来的是低沉的商讨之声。
“爹,谢南星死都死了,我们也是亲戚一场,要不留他一个全尸?”
“你懂什么?”老汉搓动双手驱走寒意,从地上拿起起斧头递到儿子手里:“小病秧子横死,不用点特殊法子,镇不住。”
伴随着两个男人意图毁尸灭迹的讨论,谢南星的脑海里又出现一道空灵的嗓音。
【谢南星,你被杀之时阳寿未尽,又救下两条人命,现穿越管理处奖励你一次穿越之机。】
【因你资质太差,将本处所有金手指吓到重病卧床,故此次穿越无金手指,无任务。】
【温馨提示:原主生来就是病秧子,请宿主珍爱生命,好好活着。】
脑海的声音消散,原主单薄的记忆入了谢南星脑海,攻占着谢南星所有的意识。
男人握住斧头鼓足勇气朝着谢南星走来,微一靠近,却发现床上死透之人的眼珠子动了一下。
沉闷的“砰”声传来,颇有重量的斧头掉落在地,男人朝着老汉跪地求饶:“爹,我不敢,我怕。”
狂风大作,木门被北风撞得“吱呀”作响,透出几分阴气。
谢南星的四肢在这男人哭诉的瞬间恢复了知觉,可虚软的身体一丝力气也提不起。
想着身侧这两个杀了原主尤觉不够,还要销毁尸首的男人,谢南星浑身的汗毛霎那间竖起,但转瞬被求生的渴望替代。
老汉身上的棉衣被北风吹得凌乱,走到门边窥视着周遭的动静,确认四下无人才将门合上,重新回到床边。
弯腰捡起地上的斧头,踢了一脚跪在地上不成器的儿子:“没出息的小鳖犊子,跟着老子好好学学。”
一口唾沫吐到掌心,微微活动开双手,举起斧头便朝着谢南星面门袭来。
生死一线,暗暗蓄力的谢南星连续几个翻滚,成功从床上逃到泥地之上。
不带任何迟疑,谢南星朝着门口奋力爬行。
斧头落到老旧的木床上,将整张床砸了个稀巴烂。
听到这般粉身碎骨的声音,后知后觉的恐惧让谢南星头皮生麻。
这一斧头要是落在他头上,他爹娘都会认不出他。
爬出屋子,爬入院内,此刻夜深人静,此处是人迹罕至的山脚。
四周并无可供求助的邻里,谢南星不知他要如何从两个身强力壮的农夫手里逃生。
“爹…爹…他又活了?”
老汉拿上斧头追出房间,嗓音透出的冰冷远胜这冬日的寒风。
“没用的东西,杀个病秧子都杀不死。”
月光将小院照得亮堂,老汉瞧着谢南星这爬行求生的模样,内心生出几分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趣味。
步步紧逼,直逼到谢南星无处可逃,老汉抬腿踢向谢南星的腿。
“南星,二叔马上就要抓到你咯,你跑快点啊。”
逃跑的前路被一堵泥墙阻断,身后是举着屠刀的原主二叔,手下是能将手心划破的尖锐瓦片。
无处可逃,无人来救,谢南星要自己救自己。
竭力翻身靠着泥墙躺卧,一双蓄满水光的眸子装满示弱:“二…叔,您最…疼我了。”
“南星,你竟然敢装死吓二叔,二叔生气了。”
因着对谢南星这般装死的行为极其不满,老汉满脸的皱纹凑到一处。
像只癞蛤蟆。
“二叔,之前…都…是我的错,现在田地都给您,好不好?\"
“南星,现在晚了哦。”
握着斧头朝着谢南星又逼近一步:“你堂哥是要考科举的,你若报官,二叔的好日子就没了。”
“你乖乖去死,地下的日子可比现在舒服多了。”
死变态!
谢南星说出的话极尽卑微,竭力满足着谢老二的掌控欲:“二叔…我有银子,我爹给我留了银子,我都…给您,您…能饶了我吗?”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谢老二举起斧头的手缓缓收回。
浑浊的眸子锁住靠在墙角不断颤抖的谢南星,缓缓弓腰。
柔和的笑布满 满是褶子的脸:“傻南星,二叔逗你玩呢,快告诉二叔在哪里?”
“后院…菜…”
所有力气倾注到右手之上,身体死死抵上泥墙,借着泥墙的推力,尖锐的瓦片朝着谢老二扎去。
抽出瓦片,谢老二的肩膀留下一个偌大的血窟窿,鲜血一股一股涌出。
体力不足,反应太慢,谢南星的绝地反击,偏了。
疼痛让谢老二疯狂,一脚将谢南星踹开,弯腰捡起掉落在地的斧头:“小杂种,老子要你的命。”
一击失败,谢南星知晓自己再无逃脱的机会。
可虚软的手依然抓着攥着侧前方的枯草,无力的身体亦在朝前扭动。
谢南星,想活。
“我尊贵的穿越者,要幸运哦。”
消散的声音重新在脑海闪现,谢南星却连咒骂的力气都没了。
他穿越过来还不到半个时辰,现在又要没命了。
上一世被候选人拿刀捅死,这一世竟然要被斧头剁个稀巴烂。
一世更比一世惨。
这穿越管理处干的都是什么破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