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快步地朝着浓烟的方向赶去,越靠近,浓烟的呛鼻味直冲褚槐的门面,他赶忙屏住了呼吸,半弯着身子,迅捷地穿梭在枯木之间。
“你在作甚!”恕善率先停了下来,看着不远处正在一座小木屋前焚烧着一堆树枝的人。
那人抬起迷茫的脸看向恕善走出来的地方,表情转而变得惊讶:“寨主?您怎么在这里?”
“枯木林里禁火你难道不知?”恕善在隐忍着心中的怒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但是脸上已经在这一瞬间冰冷了下来,这已经是一夜之间,褚槐第二次见到恕善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这......那......我......不过是想烤点野味。”那人慌乱地看看火堆,又看看身后的小木屋,拿起架起的那串用树枝戳起的烤野兔,胡乱地晃了晃。
“若是将这蛊神大人留下的这些枯木都点燃了该怎么办?”
“对......对不起,我立刻灭!”
火光瞬间照亮了那人正要拿外衣去扑灭大火的脸。
站在恕善身后的褚槐这才看清,那人分明就是那日一见的店小二。
“你把鸳鸯藏哪了?”褚槐闪到了店小二的面前,揪起了他的衣领,恶狠狠地瞪着他。
“什么鸳鸯,什么藏,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店小二躲闪着褚槐的眼神,随后将求助的目光放在不远处的恕善身上,“寨主,您看看他,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冲过来抓我的衣服,不能因为我在枯木林中烤野味,就冤枉我啊,寨主,您可得好好管管他,给我做主啊!”
“你就是小二?”
“是我没错......不过寨主您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那便是了,就是你绑架了鸳鸯姑娘?”
“寨主,怎么连您也......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啊!”
“你最好是别被我找到。”褚槐将店小二的衣领揪得更高了些,随后拎起他,丢到了一边。自顾自的往那间小木屋走去。
“咳咳。”店小二从地上爬了起来,见恕善就在自己的不远处,赶忙跪着走向了他的身边,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哭诉道,“寨主,您可得替我做主啊,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不过是个店小二,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恕善踢了踢腿,但还是没法将店小二从自己的腿上剥离,最后放弃了挣扎,给他说道:“我只看证据说话,做了便是做了,又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呢?”
褚槐踹开小木屋的大门,里头只有靠窗的一张桌子和靠着墙的一张床,他一把把床褥掀了起来,压在底下的银票随着他的动作,被卷起在半空中,他敲了敲床板,听起来像是实心的样子,不太可能在床底下另有暗道,他将桌子掀翻,找遍了整个屋子的每个角落,都没有看到任何像是地下室的入口。
“啧,没有藏在这么。”褚槐心中是一股莫名的火,走出了小木屋,走到恕善的身边,又拎起店小二的衣襟,对着他的脸直接来了一拳,“赶紧说,你把鸳鸯关在哪了?”
“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啊!”店小二的鼻子里流下了两条红色,哭丧着一张脸。
“少给我装不知道。”褚槐又朝着他的脸来了一拳。
店小二的脸瞬间青了一大块,他颤抖着手指,指向了离着小木屋不远的一个方向,“就......就在那里......有个小黑屋。”
“早说不就好了。”褚槐重重地将店小二丢在了地上,转身朝着店小二所指的方向走去。
“真的不是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店小二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褚槐离开的方向,眼泪与鼻血混在一起滴落在土地上,“惨了,这下惨了,一切都完了。”
褚槐朝着店小二所指的方向走去,果然在距离那座小木屋不远的枯树林中,看见了一座破烂不堪的木屋,这应该便是那个店小二所说的小黑屋了吧。
小黑屋的门上上了锁,褚槐用力的扯了几下也没能将门打开,他一心烦,直接一脚将门踹了下来,起先他还担心,往里倒下的木门会不会砸在鸳鸯的身上,但事实上,是他想多了,此刻的鸳鸯正蜷缩在这间小黑屋最靠里的一个小角落里,头发凌乱不堪,脸上也是沾满了灰尘,她的双眼紧闭,眉头也是紧皱,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
“鸳鸯!”褚槐踩过木门,快步走到了鸳鸯的身边,蹲了下来,轻拍她的肩膀。
这样的眉毛拧得更紧了些,褚槐才靠着月光看清她的双手双脚都被绑得动弹不得,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割开了绑住鸳鸯手脚的那根麻绳,将破布从她的嘴巴里扯了出来。
“咳咳咳。”鸳鸯下意识的捂住喉咙,开始咳嗽起来,在感觉到身上没有负担以后,才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师父?”
“鸳鸯你没事吧?”褚槐扶着鸳鸯慢慢地从地上坐了起来。
鸳鸯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倒是师父您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这说来话长,最后还是恕大师带我来的。”
“还好您来了,我差点以为我就要死在这儿了。”
“已经没事了。”褚槐的目光忽然落在鸳鸯的脖子上,他转了转匕首,挑起鸳鸯脖子上的那圈黑布条,“莫非这是那个店小二用来蒙住你眼睛的?”
“这个?”鸳鸯低头,褚槐赶紧收回了匕首,生怕会扎到她,“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个东西将我的眼睛蒙住了,但是很快它就自己滑落了下来,明明我能感觉到他绑的很紧,可它就是会自己松下来,也许是因为他绑的手法不太正确吧。”
“好了,我们赶紧出去吧,恕大师还在外面等着我们。”
说着,褚槐将鸳鸯扶了起来,但是在她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她的肚子忽然开始抽痛起来,让她有些站不稳身子,知得重新蹲了下来。
“怎么了?”褚槐感受到鸳鸯拉着自己衣服向下的力道,也蹲了下来,担忧地看着她。
“太久没有吃东西,胃疼得厉害。”
“怎么会疼得这么突然?”
“以前落下了病根,只要一不按时吃饭,就会疼得厉害。”
“来吧,我背你。”
鸳鸯看着褚槐宽厚的肩背,本想拒绝,但是从胃里传来的抽痛感,让她根本直不起身子,她只好伏在褚槐的背上,任由他背起自己。
“谢谢您,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