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柴快步穿过后院,在鸳鸯的房门前站定。
“大小姐,马车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我在府外等您。”
“知道了,你先去吧。”
“是,大小姐。”
鸳鸯用发簪松松地将头发扎了起来,拿起铜镜,看了看自己稍做了些打扮的脸,满意地点了点头,嗯,看起来还是那么好看。
她放下铜镜,走到衣柜前,开始翻找起自己衣服,小渊喜欢青色,那么就穿一条青色的烟纱裙去见小渊吧!
阿柴坐在车板上,有些无聊地打着哈欠,马儿有些不耐烦地弹了弹它的后蹄。大小姐怎么还不来啊。接连的哈欠让阿柴看起来有些泪眼婆娑。
“阿柴。”
“大小姐!”
阿柴见鸳鸯朝自己走过来,赶忙从马车上拿下一个小板凳放在地上,一手掀起车帘,一手扶着鸳鸯上马车,“大小姐小心。”
直到在马车内坐定,阿柴才将帘子放了下来,悠悠驱转马车,往街上走。
“大小姐,您要去哪?”阿柴的身体跟着马车一摇一晃。
“去太微山吧。”
“太微山?好咧。”
鸳鸯扭头看着窗外,皇城的大街依然是那么得热闹,商贩向外支起了小摊,卖蔬菜的阿婆,卖猪肉的彪形大汉,坐在胭脂水粉摊后支着脑袋看着来往百姓发呆的中年妇女,卖桂花糕的大叔撩起袖子大声叫卖,才过午后便坐在馄饨摊里昏昏欲睡的馄饨店老板……
城内一片安逸平和的景象,百姓也是丝毫没有受到朝廷风波的影响,步伐整齐的侍卫巡逻队,今天也保护好了皇城的安宁。
出了城门后,看到的便是环绕马车般的郁郁葱葱,零星的村庄散落在各个角落,更添了一份人烟气。
马车缓缓地停在一条用石子堆成的山路前,阿柴扭头冲马车里喊道:“大小姐,这里应该就是太微山的上山之路了。”
“好。”
鸳鸯从马车上走下来,抬头望着这条蜿蜒却不见尽头的山路,迈出了第一步。
阿柴从鸳鸯的身后探出了头来:“大小姐,要我陪您一起上去吗?”
“没事,你在底下等我就好。”
“是,大小姐。”
阿柴坐回车板上,看着鸳鸯逐渐变小的背影,直至消失。
鸳鸯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还有些虚弱的身子迫使她走几步就得停下了喘一会气。
好在,太阳还没下山。在终于可以看见太微观的地方,鸳鸯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正在太微观门外扫着地的秋晨,忽然瞥见好像有一个人影在往上走来,在看清楚来人的容貌时,他有些激动。
“温喃师……”妹字还没喊出口,秋晨就已经意识到不对。师妹自从上次和夏师弟一起回来以后,好像就再也没有出过太微观的门了。
“秋小道长,请问游道长在吗?”秋晨还在否定自我的时候,鸳鸯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啊,原来是鸳鸯姑娘啊。”他看着眼前这张与温喃师妹相似的脸,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师父他应该还在内院里睡觉,你有事的话直接喊醒他就可以了,没有关系的,只是……你瞧,我这还要扫地,也没法领你进去,就只能麻烦姑娘自己去找师父了,穿过那座林园就是师父的院子了。”
“秋小道长言重了,鸳鸯还要感谢秋小道长指路,那鸳鸯就先去找游道长了。”鸳鸯微微屈膝,低头,冲秋晨行一礼,朝着他所说的方向走去。
秋晨看着鸳鸯,瘪瘪嘴,这对姐妹的怎么都能这么好看呢。
鸾清河枕着手,在躺在游白意的屋顶上晒太阳,在看见走过林园的鸳鸯后,朝着房间里喊去:“师父,来客人了哦”
见游白意并没有理他,便又喊了一声:“师父?”
“清河,为师听得到,还有,从为师的屋顶上下来,你这样成何体统?”
“罗里吧嗦,师父你是老妈子吗?”
“我是你师父。”
鸳鸯还没走进游白意的院子,就已经看到他正靠着一棵树,朝自己这边看过来,为微微吃了一惊,秋小道长不是说他在睡觉吗?
“鸳鸯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游道长,请你告诉我,小渊是不是在这里?”
“姑娘说的小渊是指……夏渊殿下?”
“正是,游道长,你一定知道小渊在哪的对不对?”
“这……我并不知,我常年居住在太微观中,不曾出过门,也确实没有见过殿下,姑娘怕是找错了地方。”游白意扭头,不去看鸳鸯。
“怎么会……我明明,我明明感觉到小渊就在这里。”
“怕是要让姑娘白跑一趟了。”
鸳鸯的眼中明显透露着失落,怎么会不在这里呢……
“那阿喃!我想见阿喃!”
“阿喃最近身体略有不适,不方便见客,姑娘若是要见阿喃,不如改日再来?”
“那……那好吧,给道长添麻烦了。”
“清河,去送鸳鸯姑娘下山。”
是夜,游白意静静地坐在屋内,看着摇曳地烛火。
鸾清河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师父你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呢?”
游白意叹了一口气:“又何必给殿下找不必要的麻烦呢。”
“可是他们不是青梅竹马?”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青梅比不过空降。”
鸾清河皱眉,空降又是个什么东西?
此刻在柳河镇秦宅的上空,闪过一个黑影,那黑影身形灵活,三下两下,便翻过了院墙,溜进了一间还亮着烛光的屋子。
“容王爷。”秦汉冲容南风行礼。
容南风摘下黑色面罩,冲秦汉点点头,往里屋走去。
“太子殿下?”
夏渊放下手中的茶盏,拿起茶壶,为容南风斟了一盏茶。
“容王爷一路辛苦了,不妨先坐下喝杯茶?”
“你可别跟本王说,让本王不远万里过来只是为了与你一同喝茶?”容南风在夏渊的对面坐下,晃了晃茶盏。
“王爷说笑了,我可听说王爷好像是偷偷跟着花前辈一起回来的吧?”夏渊微微一笑。
“所以你到底找本王有何事?”
“我找王爷来,就是希望王爷可以帮我一个小忙。”
夏渊对着容南风的耳朵小声地说着些什么,容南风的眉头越皱越紧。
“我为何要帮你?”
“事成之后,我许你中原边境三座城池,王爷一直想要的那三座,并为王爷赐婚如何?”
容南风略加思索,感觉自己好像并没有吃亏,便点了点头。
“那也行吧。”
“那就多谢王爷相助了,天色已晚,今夜王爷不如就在此歇息吧?”
“有劳,明日一早本王便会启程回西北为这件事做准备。”容南风站起身,朝屋外走去,“本王要住得宽敞点的房间。”
秦汉此刻也已经准备好了屋子,正在门口等着容南风从里头出来:“容王爷,您往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