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般的佞臣,终究是无法在阳光下行走的。”
站起身,顾南栖大步朝着门口走去,却在中途停了下来,她头也不回道。
“崇曦,你以后会明白的,你的人生不需要一个满身阴暗的佞臣。”
顾南栖走了,崇曦孤身一人坐在屋子里,静的让他想要落泪。
北云川走了进来,“主子,顾大人……走了?”
崇曦垂着头,像是一夕之间失去了所有那般,他落寞的低声呢喃。
“绕了这么一圈才遇到,我比谁都明白你的重要。”
北云川一愣,茫然的指着自己道:“主子是说我么?”
崇曦不曾理会他,只是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满身孤寂。
……
良姜默默的跟在顾南栖的身后,无数次欲言又止。
“有话说?”
“嗯。”良姜快步上前,她抬眸复杂的看了一眼顾南栖在,这才道:“主子,你从前对大盛储君一见倾心,为何,不给彼此一个机会呢?”
“奴婢知道,在大盛的时候,他对你都是利用,甚至将你骗进石窟林,险些没了一条命,可那也是因为他想要为你报仇而已,他一直以为是你杀了公主的。”
“呵呵。”顾南栖轻笑一声,伸手在良姜的额头轻轻敲了一下,“你不明白。”
“奴婢是不明白,不明白主子明明心悦大盛储君,明明放不下他,却又非得让他娶旁的女人。”
“若他娶的是殷宁,于两国,于他的帝位都是极好的,可若娶的是个佞臣呢?”
“况且,在世人眼中,我是男人,良姜,我肩上还有责任呢,我不放心殷暮商,荣国侯府也还不曾覆灭,殷天成,也还没有为他所做下的事赎罪呢。”
良姜突然就沉默了。
她看着顾南栖,突然觉得,公主她变了。
如今的她,身上有一种凛然的豪气,沉淀了岁月飞扬的热情,那种豪气蓬勃的张力,与世抗衡的凌厉,令人刻骨惊心。
“良姜会永远都陪在主子身边的。”
顾南栖点了点了点头。
这个世间,她在意的人也不多了,只想要他们都好好的。
……
东宫·
夜风瑟瑟,月上窗棂,灯火通明,烛火摇曳。
宁静的夜晚月朗风清,带给人一种清逸娴静的感觉。
明净清澈如柔水般的月色倾洒,清光流泻,意蕴宁融,月色柔和而透明,轻盈而飘逸。
而东宫之内的气氛与这夜色却是截然不同。
沈珈蓝未施粉黛的脸上被泪水打湿,她跪在殷暮商的脚边,哭的嗓子都沙哑了。
“殿下,求求你救救母亲,母亲是不会下毒的,她不会那么狠心的,她知道我把殿下看得比我的命还要重,是万万不会行这大逆不道之事的。”
殷暮商稳稳当当的坐在椅子上,琉璃灯火下,他俊美无双,温醇绝色,便这样静静的看着沈珈蓝,只是那眼底,冷的叫人寒凉彻骨。
“将我看得比命还重。”殷暮商唇角勾起一抹笑来,顿时映衬了漫天春光。
他俯身,骨节分明的大手掐住了沈珈蓝的脸,却是没有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