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黎暗叫不好,拔腿要溜,谢昀早有预料,抬手直接点了她的穴。谢黎动弹不得,又是害怕又是羞赧,就怕这人发疯,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
“你,你别乱来啊,长公主在府里不方便。”说完就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听听这话,说的好像在其他地方就很方便似的。
“我,我不是那意思。”看着逐渐靠近的男人,她的心狂跳起来。
“阿黎觉得我该怎么罚你,嗯?”
暗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疯狂。
谢黎暗中运功解穴,嘴上讨饶道:“我错了,子渊,我保证没有第三次。”
她吓得慌乱失措,并不知这副模样有多么诱人。少女的身姿长开了不少,清丽脱俗犹如出水芙蓉。
谢昀再也忍不住,堵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气息交换,两人的心都有一瞬间停滞。
谢黎两辈子都是单身狗,哪怕对谢昀有些蠢蠢欲动,可可可,她真的没接过吻。这,这该怎么办?他要是想把她就地正法,是推开还是顺从?
顺从个毛线,单身狗也是憧憬婚礼的好不好。谢黎气的磨牙,这货要是敢那什么,她就敢杀夫证道。
“你到底在乱想什么?”青年无奈的笑了笑:“原来阿黎已经想到那么远的事了?既如此,我……。”
“闭嘴,不约,再瞎逼逼小心我宰你哦。”谢黎黑着脸,一连三拒,冲开穴道,一晃眼就没了身影。谢昀轻笑出声,指腹摩挲着唇上残留的柔软,低声呢喃:“嗯,真甜。”
“阿嚏!阿嚏!”谢黎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心道一定是谢昀那厮背后说人话。
她站在花园里,脸上还挂着未褪的绯红。摸摸嘴唇,一种异样的心情油然而生,就像被猫爪子挠了一下,痒痒的,又有些空落落的,总之烦躁的不得了。
“谢三,怎么在这儿发呆?”白煜喵了一声窜过来,下一刻喵声就变成喵嗷!
“谢三,你你你,你想干嘛!”
“吸猫。”谢黎抱住白煜,把脸埋进它的小肚皮。
白煜的个头早已不再是巴掌大,已经是成年猫的体型。它挥动着四肢挣扎:“我告诉你哈,本大爷卖艺不卖身,谢三,你这个无耻的女人快放开我。”
“闭嘴,你再喊,我就扣掉你的吃食。”这家伙仗着成年,越来越能吃,那食量比她这个习武的人都要多。
正常猫哪有这等食量,为了给它打掩护,谢黎只能把事情按在自己头上。
身边几个丫头看她的眼神古古怪怪,每每用膳都让她多吃些,那眼神带着慈爱,就好像她刚从难民堆里出来。害得她不好拒绝,天天躲在屋里吃山楂丸消食。
周姑姑为此还偷偷哭了一场,说女郎辛苦,为了习武牺牲太多,还把清晖园的下人都敲打过一遍,让他们把嘴巴闭严实些,别传去主院让岳阳长公主知道。
白煜被折腾的嗷嗷叫,让谢黎的心情好了不少:“我让你盯着的人,最近可有动静?”
白煜生无可恋的趴在谢黎怀里,机械的喵了一声:“除了上回那次,后面就没见有过行动。不过我查到一间有意思的茶馆。那个使团的副使,叫梁嘉的在那里出没过,还是乔装打扮的呢。”
谢黎脚步未停,面上露出兴味的笑意:“哦,是哪家茶馆?”
“大通茶馆,在北区那儿,很偏僻的角落,那位置,啧啧,与其说是茶馆不如说是个情报据点。”
谢黎皱了皱眉:“后汉放在南齐的暗桩?”
“或许吧,不过也不一定。”
谢黎叹息一声,南齐年年清洗暗桩,居然还有落网之鱼,有点意思。可惜她的名声太响,金陵见过她的人不知凡几,不然就能去探探底。
她惋惜了一下,把这件事跟谢昀提了提,很快就抛之脑后。
季箐要出阁了,可惜亲哥季皓和未婚夫沈拾都没时间来金陵。而且沈家无长辈坐镇,季颉便和夫人商议,让她们母女先去零凌置宅定居,然后直接在那边举办婚礼。
唐婉身为儿媳自然要跟着婆婆一块儿去。婚礼所需的东西不少,唐婉就拉着谢黎和董清华做参谋。此次出去,估计很长时间不会回来,小姐妹们也是借此由头多聚一聚。
陪女人逛街是项体力活,谢黎宁可去跟天一阁的杀手打三百回合,也不愿意重复这种毫无意义的动作。
她实在想不通,唐婉和董清华都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弱女子,怎么逛起街来,体力能那么好?
没看到她这个能在杀手堆里杀个七进七出的都腿脚发软,她们竟还能凑在一块儿兴致勃勃讨论哪支簪子好看,哪支镯子品相好。
要谢黎来说,古代就没有智商税这种东西,价格高的一定是用料足,品相好,直接挑最贵的就行,比来比去有什么意义?
董清华拿着两支眼熟的玉簪在头上比来比去,回头问谢黎:“阿黎觉得梅花簪适合我还是菊花簪适合?”
“梅花。”有气无力的声音。
“可我觉得菊花也不错,要不再试试牡丹?”
唐婉抿唇笑道:“我觉得牡丹好,清华长的大气,还是适合牡丹这种端庄的花样。”
董清华高兴起来:“那我试试。”
谢黎在心里吐槽,一刻钟前你还说戴牡丹太招摇。她两眼无神的望向街市,也不知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劲头。
谢黎都吃不消,就别说跟着二人出来的丫头婆子。她们既要防着娘子不被冲撞,还得提东西看守。四月天里硬生生走出一头大汗。
回首时,董清华正好换了一身襦裙出来,在谢黎跟前转了个圈,问道:“阿黎觉得如何?”
“美,就它了,我买单。”求求你们,我全包了行不行,咱们去吃午食吧,你们都不饿吗?
董清华想了想,犹豫道:“可我觉得价钱略高了,不如再去刚才那家铺子看看。”
谢黎就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不,她拒绝。
“阿黎陪我们再去看看嘛!”唐婉幽幽的说道:“我后天就要走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
董清华笑着起哄:“我母亲同意我出去啦,阿黎,再陪我们逛逛嘛!”
谢黎被缠的头大,举手投降:“行行行,我去我去还不成?”
董清华换下衣服,把簪子还给掌柜:“那就把东街再逛一遍,有好几家铺子我都没认真瞧。”
“好啊好啊,等逛完正好去香满楼用饭。”
谢黎就被两个手帕交一左一右拖走,掌柜收拾好东西,没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
等两个小女人尽兴,早已过了吃午食的时间,小二将三人引至厢房,暼见自家女郎像是打了败仗的士兵,头都抬不起来。
他按下疑惑,把单子递出去,问道:“三位娘子想吃点什么?”
谢黎生怕她们商量个菜都要讨论半天,直接报出一串菜名:“先上这些,要是不够一会儿再点。对了,你开一桌,让那些伺候的也歇歇脚。”
太受罪了!
谢黎不喜欢身边围着太多人,但她今日实在同情那些跟随的丫头婆子小厮们。
小二有些了解女郎的脾性,回忆起门外那些堪称瞩目的东西,很快就理解女郎为何会这般垂头丧气。
忍着笑意道:“女郎放心,小的这就去办。”
唐婉和董清华终于舍得停下交谈,对视一眼,一左一右抱着谢黎的手臂撒娇:“陪我们逛这么久,阿黎辛苦了。你哪里不舒服,我给我按摩。”
“对对,我刚学会一套按摩手法,我阿父说很不错。”董清华撸起袖子跃跃欲试。
谢黎十动然拒,看着小姐妹的眼神一言难尽。她就说董叔父怎么偷偷来她家里问父亲讨药酒,还以为是两口子为了闺女的事干架,不好意思请大夫。
“你……。”她想劝她少折腾些你阿父,不过想想还是没说出口,万一董叔父乐在其中,她岂不是搅了人家父女的天伦之乐?
饭菜上来,俩小女人终于感觉饿了,吃的头都抬不起来。谢黎轻输一口气,实在怕她们连吃饭都不放过她。
用完午食,恢复精力的俩人带着丫头婆子又逛街去了。
谢黎打死不去,留在厢房等她们,顺便看东西。
秦掌柜亲自端来茶水点心,谢黎叫他坐下:“你怎么亲自来了?”
“肆厨刚研制出来的果子露,催属下拿来给女郎尝尝。您若是觉得不错,过几日就会推出去。”
谢黎尝了口,眼眸一亮,这味儿有些像柠檬雪碧:“不错,我觉得若当冰饮,味道会更好。”
“属下也是这么想的。”两人就菜品讨论了一番,秦掌柜这才说起真正的来意。
“你说那姓梁的后汉使者跟谢焕走的近?”
“是,两人来咱们酒楼好几回,都是走后门进来的。”
谢黎点点头:“我知道了,此事你就当做不知晓,平日该怎样就怎样。”
“是,属下告退。”
谢黎小口喝着果子露,以手撑头,有些想不明白,梁嘉怎么会看上谢焕这废材?
杨墨白也想不明白,他怎么就被踢出家门了?他明明已经改邪归正,极少跟狐朋狗友出去闯祸。唯一的爱好也就去月华楼听听小曲儿,写写话本,这都能挨骂?
是的,名声跟谢黎有的一拚的杨纨绔是个话本爱好者,不但爱看话本,还下场写过不少。让书铺掌柜又爱又恨的落魄书生“浮白”就是他的假名。
杨墨白写策论狗屁不通,但写出来的话本却极受人喜爱,只是他常常拖搞,还喜欢烂尾。问,就是没激情了。
一共写了二十几本,真正完本的只有4册。
仅仅这四册,这么多年依旧占据畅销话本的半壁江山,每月都能拿到润笔费。也正是因为此,他每每被罚月银,照样有钱出去吃喝玩乐。
杨勇以为是惠阳长公主私下补贴,长公主又误会是驸马心软,这么多年,当父母的竟然都没发现有蹊跷。
在杨勇眼里,写话本是不入流的行当,哪个有底蕴的家族会让子嗣涉猎。原本只是想找借口把儿子打发出去,这下连借口都不必寻了。
杨墨白被数落了一顿,连小厮都不让带,就被亲爹打包去杨府关禁闭。
杨府是先帝赐给杨勇的宅邸,只不过自打他跟长公主成亲,就一直住在公主府。宅邸闲置,只派了忠仆看守。
这位忠仆便是当年与他一会儿逃出来的小厮杨千里,两人年纪差不多。杨千里是个古板的中年男子,杨墨白向来怕他。
主仆二人相顾无言,可多年的默契让杨千里已经明白主子要做什么。他动了动嘴,声音嘶哑的道:“主子放心,属下会照顾好小主子的。”
“嗯,去吧。”杨勇深深的看了眼儿子,似要把他的音容模样印刻在脑海,伸手拍了拍杨墨白的头:“以后……要多听话。”
杨墨白觉得父亲的神色有些不对劲,但他没有多想。他知道父亲日子过的憋屈,性情古怪也属正常,可他没想到,这竟是父子俩的最后一面。
往后的日子,每每想起,杨墨白都懊悔不已。他想,若他能干些,父亲是不是就不会瞒着他去做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