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刚刚给离厌诊完脉,楚廷昱便进屋了。
他急匆匆走到床沿坐下,拉着离厌的手问,“厌儿,你怎么样?”
离厌装模作样的应付,“王爷,没什么大事,就是早上醒来心口闷得难受,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楚廷昱转头看向张太医,“太医,王妃这是怎么了。”
张太医赶忙行礼回道:“王爷,王妃娘娘本就体弱,怕是这段时间思虑过重。”
“知道了,下去吧。”
屋子里只剩两人,离厌缓缓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她瞥了他一眼,他眼睛无神,似乎很是疲惫。
“王爷,我没事,你……”
楚廷昱打断离厌的话,一把抱住了她,“厌儿,别赶我走,让我在你屋子里待一会,这段时间我太累了。”
离厌假意关心,“王爷,怎么了?”
“厌儿,飘飘她走了,天刚蒙亮的时候,她屋子里的人发现的。”
“王爷……王爷节哀。”
“厌儿……”
离厌被抱得越来越紧,微微挣扎了一下无果,她翻了个白眼,心中腹诽:赶紧滚去料理后事,别在这里碍眼,信不信我给你一针。
才这样想着,离厌视线停留在楚廷昱后颈,似乎给这里来上一针也不错,定叫你半身不遂。
手里捏着金针,离厌蠢蠢欲动,最后是还是冷静了下来。
她对付没有功夫的人可以,但楚廷昱是有功夫的,对气劲的感知是很敏感。
而且现在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金针也不一定扎得进去,万一失败了……
离厌默默收起了金针,推了推楚廷昱:“王爷,我难受。”
楚廷昱想起她说心口难受,惊觉自己把她抱得太紧,赶忙松开了她。
“抱歉厌儿,我……”
“王爷不必自责,我没事了。”离厌趁这个空隙赶忙下了床,“王爷累的话,就休息一会吧。”
楚廷昱见离厌起身,自己也站了起来,把离厌按在了床上坐下。
“我没事,厌儿你不舒服,好好躺着,这阵子我可能会有点忙,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你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要什么缺什么只管找张伯就是。”
“好。”离厌点了点头。
楚廷昱勉强扯出一抹笑意,随后转身出了屋子。
见他出去,一直守在屋外的青翠,赶忙冲了进来,“主子,您还好吗?”
“我没事。”
“主子,您真的没事吗?您脸色很不好看。”
“没事,你哥出去了吗?”
“嗯,一大早就出去了。主子,那柳侧妃走了,听说是昨夜里走的,而且死不瞑目,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可不瞑目的。”
“青翠,你好像对柳侧妃意见很大?”
“主子,您都忘了那柳侧妃是怎么对您的了吗?
这两天奴婢可是知道了不少事,奴婢十分讨厌她,竟然那样对主子。
主子你也是心太善了,居然都不与她计较。
不过那种恶人,总算被老天爷惩罚收走了,真是活该,真是……”
青翠说得起劲,离厌给了她一个眼神,她才停了下来。
“青翠,这些话,今日你在这里说说就过了,往后不许再提。”
“……是,主子,奴婢知道了。”
“还有,往后你也不必奴婢奴婢的说话,说我就成。”
“主子,那不行,那多没规矩,奴婢知道主子好心,但在外人看来,就是主子管束不了奴婢,让奴婢没大没小的,奴婢不愿让主子被外人非议。”
“呃……那好吧。”
“主子放心,奴婢心里知道主子的好,主子为奴婢好,奴婢也该为主子着想。”
“青翠,你可真贴心,你收拾收,可能我们今天要回镇国公府。”
“……好咧。”虽然吃惊,青翠还是快速行动起来。
果真,没过半个时辰,镇国公来了。
昨日他就求到了圣旨,原本他想昨夜就把离厌接回去,但是考虑一番还是决定今天一早来接她。
求到圣旨后离旬把镇国公府里,原本属于离厌的院子重新装点了一番,他想让她住得舒服舒心。
昨天夜里他还在想,怎么跟昱王开口,今早原本还在准备马车的他,听说昱王柳侧妃昨夜去世,便着急赶来了。
现在这理由就是现成的送上门来的,柳侧妃去世,昱王府显然要忙碌,少不得乌烟瘴气吵吵嚷嚷,离厌病着,需要静养。
镇国公到落霞院的时候,心情异常激动,想到往后几日可以单独跟女儿相处,可以弥补一些欠下的父女亲情,一行热泪滴了下来。
离厌青翠坐上马车,离旬前面骑马带路,离开了昱王府。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镇国公府门口。
离厌下了马车,抬头望去,这种感觉好陌生,原主对镇国公府的大门一点记忆都没有。
除了出嫁那天走过这道门,她根本就不知道这道门长什么样。
蓦地,离厌心里一酸,真是个可怜人啊,十七年连大门都没有出过。
不过,原主也是个记忆相当好的人了,只是在出嫁那天走了一圈,她便记住了回昱王府的路径。
叹了一口气,离厌走进门内,然后就有两个丫鬟引着她,到了镇国公重新给她布置的院子。
一路走来,曾经她熟悉的那些好像都不见了,镇国公府里完全变了个样子。
离厌和青翠刚进了屋,离旬也踏了进来。
“厌儿,往后这里就是你的院子,你看看哪里不满意不喜欢的,爹都给你改过来,照你的意思改。”
离厌没接话,转身问道:“镇国公,还记得之前答应我的吗?”
离旬笑了笑道:“记得,爹记得。”
“那好,我的条件就是,我不让你过来,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的院子里一个人都不许留,你若是不经我同意,出现在我院子周围,我立即回昱王府,往后再也不见你。”
“厌儿……你……这……”离旬十分惊讶她的要求,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青翠,我们走。”离旬转身拉起青翠就要走。
离旬赶跨大步忙上前伸手拦住,“别走,厌儿,爹答应你,只要你肯留下,爹什么都答应你。”
她看着他,表情冷漠,“那镇国公现在就离开吧,对了,烦请镇国公把我的侍卫破晓也带来吧,今儿他出去得早,不知道我来了国公府。”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