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旱的拳头快的惊人,朱旱自小也是打磨身体,有武艺在身的。
梦呓熟练的抬手抱头,护住重要的要害部位,然后老实挨打。
“轰隆!”
雨开始滴答滴答的下着,梦呓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浑身的骨头似乎都断裂般的痛。
他想错了!一年的成长,朱旱的力气更大了,速度更快了,在这个身体飞速成长的时期。
双方都误判了对方的状态。
朱旱终于停下了对梦呓的殴打。
他的脚踩在梦呓的胸口上,“还是我的沙包打起了舒服,以后,你的舒服日子到头了。”
“我要去药堂,我身上好几处骨头都裂开了,左手手臂要断了……”
梦呓开口道,即使到了现在,他的眼睛依旧很平静,平静的宛如一滩死水。
似乎,被打成这样的人不是他一样。
而他心中的恨意却早已积蓄满了,他会杀了这家伙,一定!一定!
【嗯,一定,疼死了。】
“哈?”朱旱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你的手臂断不断关我屁事!”
“你送我去!”,梦呓开口道
“我手臂如果断了,是干不了放牧的工作的,家里会少了一份收入!你父亲会发怒的!”
“我站不起来了,一个人去不了……”
听见父亲发怒,朱旱情绪上头的大脑冷静了下来,他很怕自己的父亲。
“切!给你脸了!还我送你去!”
“来!我送你去!”朱旱一把将梦呓拉起来,四处打量,看见了一个坏掉的拉车,只剩下了两个轮子和一个断掉的半截木板。
是很早以前遗弃在这里的杂物,被村里的小孩当做玩具,做滑板车玩。
“嘿嘿!”朱旱坏笑两声,眼神微眯,粗暴的将梦呓扔到了这木板车上。
“好啊!我送你一程!”
他对着药堂的方向,将木板车狠狠一踹。
梦呓被木板车带着,如同滑板一样滑行而下。
下雨的泥泞小路很崎岖,才不过行驶了几十米,梦呓就被摔得七荤八素,奄奄一息,昏厥了过去。
【做错喽,情绪上头的家伙,可没有理智可言啊!】
【韩信亦可承受胯下之辱,强者能忍常人不能忍。】
【有时候该服软就得服软的。】
诡异的念头钻进了他的脑中,像是有人在梦呓的耳边碎碎念着。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很大了,豆珠大的雨点砸在他身上,将他砸醒了。
梦呓没有呼救,这个该死的村子,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来救他的,这一点他很清楚。
他得自救!
梦呓费力的爬上那个带轮子的木板,这个半损坏木板车勉强还能用。
他的身子爬了上去,用还能动的右手扒着泥泞的土地,在大雨之中,向着药堂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有很多巡逻的猎户,他们防守着朱村,预防有野兽或者其他敌人的来袭。
也防备着异姓的小孩逃出去,但是却对凄惨的梦呓视若罔闻。
甚至还有人,饶有兴趣的看着梦呓的样子,窃窃私语,可能是在赌梦呓能爬到那个位置。
或许,梦呓此刻昏过去了,这些巡逻的猎人,会帮他一把,将其送到药堂救治。
但是更有可能,是任凭他曝尸于此。
村长的声望倒塌了,似乎自己这种平日里受其庇护的饲养品,都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
价值下降了一大截。
“是因为,不祭祀了嘛?”,梦呓想到。
【孺子可教也。】
古怪而突兀的念头跳出。
梦呓这一年过上较好的日子,是因为他即将成为祭品,带上了祭品光环。
而现在,被光环驱散恶意的全部都回来了,似乎还更加浓郁了,光环……消失了。
“这样的我,爬到了药堂,真的会被救吗?”
梦呓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可是他没有停下来,生命就是这样顽强的挣扎求生。
求生,是一个生命最强烈的本能。
【死了也挺好,说不定我还能带你穿回去呢!放弃吧…】
梦呓没有理会,如果跟那个时有时无,不能沟通的念头交流。
他就真疯了,但是只要无视它,他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爬行间,梦呓的五指指头已经跟地面磨的血肉模糊,隐约可见白骨漏出。
白骨和砂石摩擦,发出钙和石块的碰撞声,还有细小砂砾深深的嵌入血肉。
就在梦呓快要再次,昏厥过去的时候,他终于来到了药堂。
他用头狠狠的撞着门。
“砰!”
“救命啊!”
“砰!”
“砰!”
“救命啊!”
一下、两下、三下。
梦呓喊着、撞着,他已经做好了在这里死亡的准备,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有有福气的结局。
希望朱介一家能养着有福气,当看家护院的狗吧!
不要把有福气煮了吃了。
虽然,梦呓觉得,后者,估计是有福气的下场,但是他真的已经无力改变了。
他的意识模糊,眼前看不清东西。
“我要死掉了嘛!”
梦呓心中喃喃道,走马灯一样的回忆在自己脑海中闪过,他淡然的看着自己的一生。
【死了好啊!反正大家都要死掉的嘛…】
此刻,他心中甚至闪过一丝轻松,终于不用活的这么累了。
就在这时!
“吱呀……”
一道开门声响起,药堂的门被打开了。
“真是蛆虫一样顽强的生命啊!呵呵,竟然能爬到这里来!”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这是药堂的巫医,他远远就透过窗户看见了梦呓那蛆虫般蠕动的身影了。
在大山中的村子里,巫和医是不分家的。
猎户和村民们,无论是什么病,都是找巫医的。
有的请神、有的用药,治得好就是巫医的本事,治不好就是你惹得神明怒火。
模模糊糊的听见巫医的话,梦呓心中一紧,心中自语:“他会救我嘛?”
爬到药堂,梦呓的意识再也保持不了清醒,沉沉的昏厥了过去。
……
意识在虚无之中游弋,荒诞而吊诡的梦境中,梦呓的意识没有自我的浑浑噩噩的游荡。
眼前很多的荒诞画面如昙花般浮现。
那些东西,他完全不能理解,奇怪的钢铁造物,五颗宝石镶嵌的手套,蓝色的口袋狸猫。
“这里是哪里?”
梦呓的意识微微清醒,“哦!我又做梦了……”
自小,他就是一个多梦的人,这些年,还开始了做清醒梦。
看着自己那虚无透明的身体,站在这荒诞混乱的梦境中,似乎一阵风都能吹散。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梦境越发的混乱无序。
自从第一次清醒梦,他就试着控制梦境,让这里变得有意思一点。
但是,每每他去改变、掌控梦境的时候,就会感觉自己变得虚弱,像是什么东西流了出去。
让他那本就虚弱的身体,因为精神原因,变得更加虚弱干瘦。
就在这时,梦境中,一股奇特的异香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