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盈见薛蟠离开,拿出童贤安送他的那把剑,就在庭院里面习武。
倒是委屈了林进这个枪棒教头,宅子太小,他只能在外面打熬身体。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刘德盈挥剑还是很有一套的,他以前练过的,高祖传授的剑法,这剑法有些太极剑的意味,又要凌厉些。
事实上刘德盈才挥舞了没几下,到省略号时,刘德盈就听到下人的说法,让贾赦进来了。
贾赦心中焦急,但见刘德盈气定神闲的样子,他也不能着急,只好在一旁看着。
越看,心中越有了疑问,这剑...
这剑...
这剑好像是辛稼轩老王爷的佩剑,怎么现在在殿下的手里?
难怪,当日侯爷与殿下这么熟络,看来那皇觉观里面还真有猫腻。
刘德盈挥剑自若,一套打完,神清气爽,扭头看着贾赦道:“贾赦,此来所为何事啊?”
贾赦方才回过神来,作揖道:“听闻王爷与那李神医相熟,家母这几日茶饭不思,日渐消瘦,实在没办法,这才来求王爷了,还请王爷救我!”贾赦跪求道。
“哎哎哎,起来起来。”刘德盈扶住了贾赦,“这李神医也不是本王说请就能请的。念在你的孝心,本王就试试吧。”
贾赦称谢不迭,当下又问道:“王爷,这剑?”
刘德盈看贾赦眼神里面有疑,又有悄咪咪做贼的感觉,答曰:“偶然得之。”
贾赦心想,没准是侯爷给的也未可知,也不说话,跟着刘德盈一起去了李时景的宅子。
李神医的宅子在杏林街,据说是当年隋唐圣手孙思邈的住所,别的也不多,杏花惹人眼,药味掩人鼻。
有一个看门的仆人,两只眼从眼袋及厚重,头发有些白了,脸上都是褶子,身形也颇为岣嵝的,堂堂的李大神医就用这样的人来看门,当然,这宅子的对面就有一户人家是刘祯专门派来保护李神医的。
那仆人也傲气得很,打量了刘德盈几眼,不紧不慢地问道:“谁?什么事情?”
“吴王刘德盈,来请神医救个人、”刘德盈道。
那仆人进去了一会儿,方才出来请刘德盈进去了,贾赦要进时,那老仆只伸出那瘦的手,横在贾赦的眼前“只说让吴王进去,没说别人。”
“你...”但到底恼不得,贾赦只能在外门踱步。
李时景正在和老母杜老太太待在一起,刘德盈只能在外面等着,杜老太太叮嘱道:“你啊,看病要一视同仁,不能像那个什么贾家的老太太一样,偏心眼儿。哎,能不能让吴王给我念段经?”老太太是虔诚的道教徒。
这位名满天下的阎王敌,此刻连连点头,随后一路恭敬告退,出门。
“殿下,不知有何事情?”李时景上次差点害死人,此刻定要问个明白。
刘德盈道:“荣国公贾赦的母亲得了病,请神医来看一看。”
不料李时景却摇头道:“不行,我若是去了,我母亲便不开心。”原来杜老太太的母亲也是一个偏心眼儿,所以度老太太是恨透了贾母,这几日没少吐以前的苦水。
刘德盈又求了几遍,到底不行,只得出门,贾赦急急来问,刘德盈道:“自求多福吧。”
贾赦就走到李宅门口哭。
这哭声是把给李时景感动了的,杜老太太却说道:“不行,这贾母这样偏心眼子,到头来反是那个被赶出去的大儿子要照顾她,好处都让她占了,没这个道理。”当年她可是被母亲给气坏了,一辈子吃她的用她的,没嫁之前百般虐待,嫁了个好人家吧,那个母亲又天天来打抽风,要赡养。
李时景见老母不喜,便咬死了不救这个人,都说医者父母心,这会他也要当一个偏心的人。
贾赦哭的悲哀,也不知这眼泪是演的,还是真的,贾赦固然不是一个君子,可刘德盈当前页无法用最恶的恶意来揣测他。
刘德盈对于贾母没什么感情,她没给他吃,也没给他传的,只是冷眼看着,此刻却对贾赦道:“本王再去说一遭。”
孟子曰:“人皆有恻隐之心。”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刘德盈给杜老太太念经,李时景跟着贾赦去给贾母治病,顺道,刘德盈还让李时景去给里黛玉看看。
也不知李时景用了什么法子,那银针只在贾母的极泉穴、内关穴、郄门穴、几处扎了扎,那贾母一口黑血吐出,竟然精神就恢复了,抱着贾赦大哭。
把林黛玉的人参养荣丸停了,又开了一副药后,李时景就回家了。
李时景回家的时候,杜老太太听刘德盈讲经是津津有味,连连点头。
但李时景到底还是被盘问了,杜老太太看着李时景的气色不对,知道他肯定是操劳了,问道:“你去干什么去了?”
李时景不敢骗母亲,老实回答道:“到荣国府看病去了。”
杜老太太也没有看李时景,而是问刘德盈道,“王爷,我有一个事情不明白,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怎么我却看不到世上有这样的公道?”
杜老太太这个话把刘德盈问到了,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也是常有的事情,道教是说,行善反遭其恶是因为继承了先人之恶,而行恶反得善终,是因为先人积善积恶的结果。可贾赦和贾政又分明是一个先人,说贾母以后会在地狱遭苦,好像又不对。
对于这样的事情,刘德盈是比较相信佛家的业力说的,他对杜老太太道:“他生下来带着业,不做不行,只好让他做,自作自受,那贾母如果能安心受下来,自然有报应。”
如果行善像投资一样,那么难免就会有得失感,就有输有赢,如果不求回报,那么就一直赢。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是比较积极的态度,不过刘德盈是一个庸俗的人,他是做不到的。
杜老太太一听,心里将信将疑,点点头,这事也就了结。
不过贾母再想对贾赦怎么好,已经晚了。
贾赦也只是维持表面,心里的疙瘩到底没有放下。
母子间多年以来的厚障壁,反而更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