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传信后宅,让内眷回避,再行查抄。”刘德盈看着那些锦衣军道,他的三个媳妇儿还在里面呢。
体仁院早被官军包围了,倒也不怕人跑了,甄应嘉指着刘德盈道:“你...你好狠的心.”
刘德盈并没有回话,贾赦喝道:“面对钦差还敢如此不敬,来啊,给我立即拿下。”左右也不敢动手,直到看见刘德盈点了点头,那甄应嘉方才被人带走,出去后,立马送往神京。
谢夫人、李夫人等知道甄应嘉被带走,贾赦查抄体仁院的消息,俱是魂飞魄散,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又听丫鬟报道:“老太太昏死过去了。”当下都吓得六神无主了,泣涕涟涟。
甄秋秦、甄秋吴两姐妹彼此看着,也是不知所措,怎么前还要她们敬酒,现在就抄家了呢。
只听甄秋楚道:“伯母、母亲不必如此慌张,殿下既吃了我们姐妹三个的酒,定然会对我们甄家网开一面,当此之时,万不可自己吓自己啊。”
谢夫人听了甄秋楚的话,稍稍安定,只是听着门外的脚步声,翻箱倒柜的声音,依旧心里头害怕。
刘德盈坐着喝茶,只听贾赦来报:“抄到了好几箱的借票,全是违规取利。”
刘德盈拍案道:“好得很,很该全抄。”
不一会儿又有锦衣军来报:“王爷,哪里有好些御用的衣裙,小的们不敢动,还请王爷视下。”
刘德盈思索道:“既然是御用的,不要动了,抄别的吧。”
“遵命。”锦衣军又如狼似虎地去查抄。
“...玉马一对,白玉观音一尊,白玉汤碗九十八只,玛瑙烟壶一百个,洋表二十只,珊瑚数珠九十盘,黑狐皮十八张,青狐六张,貂皮三十六张,黄狐三十张,猞猁狲皮十二张,麻叶皮三张,洋灰皮六十张,灰狐腿皮四十张,酱色羊皮三十张,狐狸皮两张...”听着这抄来的名单,刘德盈的耳朵要起茧子,这不是大头,大头是房契、地契,还有当票、典票。
这典当出去的都是逆产,刘德盈到时候直接拿着当票、典票,带着兵去那些典当行,古董行把这东西全零元购了,一勺烩。
于此同时,赵锦在前往姑苏的路上,他要去抄魏青的家,苏州织造也不能跑,魏青到时候会很得意,他未雨绸缪了,他绝对不会想到刘德盈已经把甄家给抄了,他转移的财产,全被拿走。
“潘安在,你留在这里,出了问题,都是你的。”刘德盈叮嘱道,树倒猢狲散,这个时候需要提防恶奴,留些兵来保护甄家还是很有必要的。
那些锦衣军带着已经清点完的抄来的大箱小箱由官军护送者,沿路百姓也是不常见抄家的情况的,都觉得新鲜,人们对于他人的这种灾祸,常常是幸灾乐祸的。
各人自扫门前雪,要笑他人瓦上霜。
大箱小箱被放在总督府,刘德盈自然用不着贪污,他跟刘祯是有分成比例的,三七开,这三成留给刘德盈,刘德盈要养甄家。
不过这次抄甄家的收获实在超乎刘祯、刘德盈之前的猜想,恐怕分成的比例还要调整,这个暂且不提。
刘德盈在想到时候回京该怎么回甄嬛的话。
难道甄嬛会去问刘祯?
柿子挑软的捏。
还不是他去面对老太妃的质问?
一字形容曰:难。
看着手中这份御史递上来的甄应孝涉嫌逼迫男子致死的材料,刘德盈的眉头舒展多了。
官员从来是看碟下菜的,知道甄家倒了以后,金陵的那些御史立马就开始找甄家的黑历史,人红是非多,甄家的黑料又怎么可能少?
不过庙堂之高的事情向来波谲云诡,这些涉嫌落井下石的御史很有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
......
我这劳碌的岳父。
刘德盈看着这刚听到命令,就立刻前往体仁院办公的林如海,很是心疼,两淮的盐政,体仁院,虽然是无比的殊荣,却很劳累,虽然这体仁院是暂代的。
这刘祯真是拿人当牲口使的。
刘德盈要给他弄些幕僚来,胡显之前还有些幕僚,刘德盈原本是要留着自己用的,但是见岳父如此操劳,算了,给他用吧。
林如海从前是书生,有崚嶒骨,可是地方上都是老油子,办事不是光有风骨就行的。
林如海多活几年,黛玉应该会很高兴吧,不,她是一定会极高兴的。
有的时候,想起某些人的笑容,就会给人以无限的希望和力量。
胡显的头号幕僚,徐青藤,现在就在金陵的大狱里面,罪名是贪污,这个人倒是一个花钱如流水的人,要刘德盈给他洗脱罪名也不难,但要看他陪不配合。
这样的人有野心,肯定不甘寂寞,不然他也不会做幕僚,要是耍个性,刘德盈就是一条“不为囯用者杀”。
刘德盈颇为瞧不起陶渊明这样的人,历来对他的吹捧实在太高,做隐士是不行的,身在江湖,心存魏阙,人才必须为国所用。
刘德盈和林如海说了几句诸如劳逸结合的话后,就有锦衣军来汇报,经查,那天要杀刘德盈的人身上有属于甄应孝的东西。
看来那个老渔夫是被屈打成招的,刘德盈要去金陵狱把他放出来。
一到金陵狱门口,早早就有一堆官员等待着,他们是按察使司的官员,为首的便是按察使王忠。
“卑职有罪。”王忠等一大票官员说道,他们就是来请罪的。
刘德盈冷眼道:“屈打成招,刑讯逼供,好好改改吧,王忠,去传我的话,初六都来总督府,本王有事情要宣布。”
王忠道:“卑职一定好好查查,这群该死的...”
他的话被刘德盈打断了,“你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是卑职失职。”
“好了,你们走吧,好好想想自己的问题。”刘德盈一挥手,让那群按察使司的官员滚蛋,那些官员感恩戴德地滚蛋了。
这次那两个狱卒简直是用了望远镜了,早早就把门开了。
一条幽暗的甬道便出现刘德盈的面前。
在腐朽的臭味与炭火的暖味交织的气味中,刘德盈一步步朝牢房深处,朝着黑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