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跟贾赦也是亲戚,拐了个弯的亲戚,贾赦的儿媳王熙凤叫薛姨妈做姑妈,至于薛姨妈为什么会来,大概是因为贾赦钦差扈从的身份。
淮安到金陵之间的距离实在不算很远,朝发而夕至。
薛姨妈自丈夫死后,只盼着薛蟠这个儿子过活,谁知十八岁竟犯下这样的人命官司来,害得他妹妹的选秀之路也断了。
选秀的第一样就是身世清白,薛姨妈虽然对这方面还曾经有过一种不切实际的痴心妄想,但无奈她的女儿薛宝钗也这样说了的,便叫她无力。
不过事情还有转机,因为这王爷和贾赦极相好的,没准会网开一面。
就在此刻,王忠派来的司法顾问,王婶子,拜见薛姨妈说道:“冯家的人不肯善罢甘休的,不如夫人此刻请批杀人,把他们给做了。”
薛姨妈道:“这样不太好吧。”拐子的事情,还没有完结,再染上一个杀人,如何了得。
王婶子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薛姨妈:“你先走吧,我和宝钗商量一下。”
薛宝钗听薛姨妈一说,连忙道:“母亲切不可这样做,哥哥的事情这么样,还未可知呢,又生一事端,不是给人把柄吗?”
薛姨妈觉得有理,也就不提这个。
那王婶子把薛姨妈到了金陵的消息告诉了王子腾,可把王子腾气得不行,他拍桌子道:“怎么可以这样,我跟他们说了这么多次,就是不听!”他是钦差,薛蟠犯了人命官司就这样光明正大回来,人家岂不背后嚼舌头,说王子腾是罔顾国法,包庇亲戚。
薛姨妈几次来信,王子腾都告诉她不要来金陵。
王子腾立刻吩咐仆人道:“传我的命令,让她们赶紧走。”
王子腾的仆人立马赶到薛家,薛家却已经被刘德盈派去的官军给包围了起来,仆人无可奈何,只得折回禀报,当王子腾知道这个消息后,直直是破口大骂了一刻钟。
是夜,岳北风来戚忠嗣家中做客,他们俩是打仗时候结识的,岳北风在战场上救过戚忠嗣的命,可谓是生死之交。
“岳兄,如今我想去总督府,不知你可否随我一同去啊?”戚忠嗣道。
岳北风摇头道:“我就不喜欢你这副做派,咱们武官就是打仗,蝇营狗苟的东西沾了,到底有什么好的。”
戚忠嗣叹气道:“岂不闻‘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
岳北风原本还举着酒,听得此言,立马放下了,他的眼神是冷的,言语却是热的,“从前那个和我说‘封侯非我愿,但愿海波平’的戚忠嗣哪儿去了!”
戚忠嗣道:“岳兄,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们两个的才干,便是荡平突厥,那也就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为何到了今日,却依旧只是这样的芝麻官吗?”
岳北风道:“你不会要说,这是因为我们在朝廷里面没有人,没有后台这样的话来吧。”
戚忠嗣答:“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还真是这样的,朝中有人好办事,。”
岳北风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随后道:“以后,再不要叫我喝什么酒了,是我素不相识了,我岳某没有你这样的兄弟!”说罢,就此离去。
戚忠嗣想挽留,却挽留不住,岳北风走得跟风一样,风能挽留吗?
心中只有叹息,但也来不及叹息,拿着自己准备的礼物,去拜访刘德盈。
是夜,刘德盈坐在房间里面,思考条件,薛蟠不是一定要死,但是薛家要吐血,宝钗,他要;钱,他也要。
看薛家上不上道了。
今天还是苏仙的诞辰,所以刘德盈挥毫默了一首《留侯论》为苏轼贺冥寿。
刘德盈且写着,潘安在道:“王爷,那戚忠嗣来了。”刘德盈自然会有一个欢迎名单,胡显说的戚忠嗣自然就是其中的一个。
刘德盈还是照旧写着,道:“让他进来吧。”
戚忠嗣进来了,见刘德盈在写字,提着礼物,在刘德盈的左后分,大气不敢喘一口,站着如喽啰。
刘德盈也好似戚忠嗣没有来过,沉浸在自己的书法世界里面。
“太史公疑子房以为魁梧奇伟,而其状貌乃如妇人女子,不称其志气。呜呼!此其所以为子房欤!”刘德盈一边吟诵着,一边把这篇文章写完了。
刘德盈问:“你认识这篇文章吗?”
戚忠嗣突然被叫,心中紧张,摇头道:“末将不知。”
“初,权谓吕蒙曰:“卿今当涂掌事,不可不学!”蒙辞以军中多务。权曰:“孤岂欲卿治经为博士邪!但当涉猎,见往事耳。卿言多务,孰若孤?孤常读书,自以为大有所益。”蒙乃始就学。及鲁肃过寻阳,与蒙论议,大惊曰:“卿今者才略,非复吴下阿蒙!”蒙曰:“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大兄何见事之晚乎!”肃遂拜蒙母,结友而别。知道这吕蒙的事情吗?”
戚忠嗣道:“末将受教。”
刘德盈这才把身子转过去,看着戚忠嗣,他的五官端正,脸黑黑的,又看向他手里拿的盒子,道:“你是来送礼的?”
戚忠嗣道:“这是末将的一点...”
“不要说了,说的再好听,那也是送礼,如今这个时候送礼,是不是要贿赂我啊?”
戚忠嗣突然感觉背上汗涔涔的,拜道:“末将...不敢。”
刘德盈道:“你也不用这样,胡总督跟本王提起过你,说你有韬略,会打仗。”
戚忠嗣听了,稍稍心安,拱手道:“那都是胡总督谬赞。”
随之,刘德盈用手摸了摸戚忠嗣的头,戚忠嗣只觉得时间漫长,听刘德盈问道:“戚佥事,听说,你有个妹妹?”
戚忠嗣道:“王爷所言不虚。”却不知刘德盈已经走了。
戚忠嗣还跪着,一旁的潘安在道:“戚将军,王爷已经歇息去了,还说这篇文章就赏给你了。”戚忠嗣听了,立刻叩头。
潘安在见戚忠嗣要把盒子放下,说道:“别介,王爷不收这个,将军还是自己拿回去吧。”
“多谢公公。”戚忠嗣给潘安在递了张银票,在潘安在的笑眼中,带着刘德盈的手书和那只盒子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