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皇甫元启只觉得心中怒火上涌。
他这么多年倾心相待的女子，竟是这般！
还没等他发怒，苏沐染淡声开口，“对了，忘了告诉你，你身体里的毒，是我下的。”
皇甫元启眸子瞪大，竟然是苏沐染！
他待她似宝，可她竟然给他下毒！
她果然没有心！
看到皇甫元启脸上的震惊和不敢相信，苏沐染轻轻笑了笑，随后嘲讽开口，“没想到陛下叱咤一生，最后却连自己的江山也保不住。”
没错，苏沐染今天，就是来落井下石的。
皇甫元启只觉得喉咙一阵腥甜，却是努力压下。
眸子微动，随即想到了什么，嘲讽开口，“就算朕死了，皇甫昭继位，那又如何？他骨子里流的也是朕的血，这江山，依旧是我皇甫元启的！”
皇甫元启说的豪迈，话语里满是一种视死如归的坚决。
这江山，始终是皇甫家的，而他皇甫元启，就算死了，也是赫赫有名的天启帝，他的名字，会于皇家宗祠之上，熠熠生辉，流芳万古！
苏沐染半响没说话，眉眼间似是带上了思索。
皇甫元启以为她终于是无话可说，眉眼间闪过一丝难掩的得意。
可没多久，就听苏沐染漠声开口，“谁说昭儿是你儿子？”
皇甫元启脸上的得意顿时凝住，苏沐染是什么意思？
随即轻嗤一声，“昭儿是我儿子，可我没说他是你儿子......”
皇甫元启的脸色因为愤怒而迅速涨红，“咳咳......咳咳......”
因为心情的剧烈起伏，皇甫元启剧烈的咳嗽了好久，但还是不甘心的看向苏沐染，执着开口，“你说什么？”
“不可能，你说谎！”
“我早在入宫之前便有了昭儿......”
“而我，也在入宫之前就不是完璧身。”
皇甫元启脸色难看，思绪却是飘回到和苏沐染同房的那一日。
那夜，他喝多了酒，恍惚朦胧中，他嗅到了女子独有的气息。
空气中传来阵阵幽香，他一直以为是苏沐染身上的香气，实则不然，那是苏沐染点燃的媚香。
苏沐染终归不是完璧身，为了孩子，苏沐染自然不能让皇甫元启发现这个秘密。
所以，她忍着屈辱，燃起媚香。
夜漫长，苏沐染只觉得这一夜的折辱堪比凌迟。
第二日一早，皇甫元启就被赶出了沐安宫。
所以，皇甫元启并没有看到苏沐染的落红。
可苏沐渊不可能将不洁的女子送入宫中，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所以皇甫元启从来没有想过苏沐染并非完璧之身。
他堂堂帝王，可她宠爱多年的妃子不仅给他戴了绿帽子，而且她和奸夫的儿子竟然还要继承他的皇位！
噗——！
一气之下，皇甫元启竟然生生吐出一口鲜血。
“苏沐染……你这个毒妇！”
皇甫元启恨毒的目光看向苏沐染，恨不得一把掐死她。
再一想到这么多年他宠爱苏沐染入骨，纵她无度，将皇甫昭也是捧在手心里……
越想越觉得气血上涌，竟是生生的又吐出一口鲜血。
“咳咳……咳咳……”
皇甫元启的脸色顿时煞白一片，极度的刺激让他本就孱弱的身体更加虚弱，如今的他，只不过是吊着最后一口气。
此时的皇甫元启就像是风雨中飘摇的残败古树，仿佛下一秒，就会倒地死去。
然而，上天仿佛也不想让他这般痛快的死去，皇甫元启咳了一会，状态竟然稳定了下来。
看着皇甫元启如今的狼狈模样，苏沐染倏地笑了。
“皇甫元启，这江山很快就会成了寒氏的江山，而你死后，我也将会和昭儿的父亲肆意山水，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
“你说，这样的结局，你能放心的死吗？”
苏沐染说的不是自己的爱人，而是皇甫昭的父亲，可谓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皇甫元启自己给他头顶戴上了绿帽子。
苏沐染对皇甫元启可谓是恨极，所以就算是死，她也不会让皇甫元启死的安生了。
也是，自己的女人和别人的儿子继承他皇甫家的江山，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白头偕老，而他呢，则是要在冰冷孤寂的皇陵之中化为尘土，皇甫元启怎么可能甘心。
就算是死，也只能是含恨而终。
世人皆以为女子多柔情似水，可又有几人知，一旦女子对你恨极，可不仅仅是要你的命那么简单。
“你……”
皇甫元启艰难的想抬起自己的手，却是难以做到，最终，只得又落了回去。
“……咳……苏沐染……你……你不得好死！”
事到如今，皇甫元启终于看清自己宠爱多年痴恋多年的元妃究竟是一个怎样狠毒绝情的女子，不禁冷声咒骂。
可他却是从来没想到，如果不是他当年明里暗里的告诉苏沐渊自己倾心于苏沐染，苏家又怎么可能不择手段的将苏沐染送进宫？
如果不是他和苏沐渊联手杀了寒祁，苏沐染又怎么可能会绝了最后一丝生存的欲望，最终为了将皇甫昭推上帝位而变得面目全非？
这一切，终归是皇甫元启咎由自取罢了。
面对皇甫元启的恶毒咒骂，苏沐染却是不为所动。
不由得浅笑一声，“不得好死？”
“我最终怎么死我不清楚，然而，你肯定是难以善终。”
皇甫元启愤怒难耐，可苏沐染始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态度，这让皇甫元启就像一拳拳都打在棉花上，心中的怒火逐渐燃烧到了自己的身上。
苏沐染却还是不满足，“皇甫元启，你莫不是以为你死后还能入皇家宗祠吧？”
皇甫元启一愣，不知道苏沐染的意思。
就算苏沐染恨他入骨，可他终归是帝王，如果皇甫昭不想背上弑君篡位的骂名，就必须将他风光大葬。
见皇甫元启不解，苏沐染好心解释，“如今后宫之中，我为尊，我说龙棺之中的是你，那就是你。”
皇甫元启终是明白了苏沐染的意思，她竟然想偷梁换柱！
帝王驾崩，如果后妃的地位足够尊贵，是可以看帝王最后一眼的，至于别人，是没有资格的。
所以，就算苏沐染随意找个死人顶替皇甫元启，也没人会知道。
就算是帝王那又如何，一入皇陵，又有谁还会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