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穿了鼻环后,牛将变得非常听话,还有利于耕作和饲养。有这样好处的事,谁也不愿意被别人学去了,可这个又藏不住。
“不如献给朝廷吧!”刘病已想了一下,说,“每年都有匈奴人敬献的牛羊,羊还好说,就是牛太可惜了,全都被杀了。就是因为那些牛没有从小练过拉车或耕地,喂养只能耗费不能产出,除了很少的母牛外,公牛都是杀了吃肉。听说,皇上经常因这事而苦恼。”
王奉光也点点头说:“听说孝武帝时,长平侯和冠军侯每战归来皆获十数万头牛以上,但是只有被杀来吃肉了,唯有皮和筋也用作盔甲和弓箭上了。如此,就只有敬献给朝廷了,那以谁的名义上表?”
“是啊。”刘病已接过话题,“要是当年有些技术,将其中一半的牛交给百姓使用,我孝武皇帝也不会因百姓困顿不堪而下轮台罪己诏了。这技术是阿越发现的,就以阿越的名义上报,我来捉笔。”
“不不不。”陈越马上拒绝,他知道目前,无论是自己的身份还是朋友圈,都无法与官府的交涉中获利,小事还好,大事随时可能陨命,没有人能保住他。
陈越想了想说道:“牛鼻穿环,这事应以病已为主,奉光大哥次之,我就只是其中操持技术之人,就可以了。”
“这不行,我不能贪此功劳。”刘病已连连摆手,他贪玩好斗鸡走狗,只是没有奋斗目标而已,也并非真真的纨绔子弟。
王奉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陈越,他突然觉得此人不简单,要是别人早抢着要这功劳,而此人好像什么都不要。
“奉光大哥,祖上就是彻侯,这功劳对他来说,没有多少用处,从当前情况也恢复侯爵的可能性不大。甚至,还会被有心之人攻击,最后得不偿失。”陈越对王奉光说,“奉光大哥,不知我这样说可对?”
见王奉光点点头,陈越又继续说:“我就是一黔首,如果占此功劳,朝廷最多赏我几亩地,再有几贯钱,仅此而已。可能县令还会因我抢了他的光彩,时不时给我下套,那可防不胜防。”
“病已是皇曾孙,是宗室之人,虽然加冠以后能封一个侯爵,若此之前无功劳,会引得别人诟病。其实,最主要的是由病已为主,别人就不会在奖赏上做手脚,可能还会多多赏赐。哈哈……”
“有道理。”王奉光点点头。
“这……”刘病已有点不好意思。
“别这啊那的,就照我说的办。主意是你想的,奉光大哥主动提供牛给你试验,我是你随便在路上找到的一个黔首,拉来动手的。你毕竟是皇曾孙,能想出这些办法,但不能动手。至于你是从哪儿想到的这个办法,那就得靠你回去找书了,总得有内容可以牵强附会。”陈越边说,边和王家仆人把铧犁重新抬上牛背,再次调整好位置保证不会滑落后,就对刘病已与王奉光说,“天已快黑了,我得赶快回家,要不然认不清路了。”
说完,陈越就拿起缰绳准备离开,结果被王奉光一把抓住。
“今天就别回去了,晚上一起喝酒,明天帮某穿几个牛鼻,让家里的小子学会后再回去不迟。到时候,你再牵一头牛回去。”王奉光听了陈越的讲解后,觉得可以与此人多多交流,此人的奇思妙想如此好像随口就来,半天下来,居然学到了不少东西。
“家母和幼弟不知道我不归家,会非常担心的。”陈越可以想家中二人,如果看到天黑后,自己还不归家,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子。
“不妨事,某来安排。”王奉光把从陈越手中抢过来的缰绳丢给一旁的仆人,又对另一个仆人吩咐道,“王辛,你马上骑上马,去阿越家告知伯母阿越在某家作客,明日才回。对了,去厨房各拿一块猪肉和牛肉送过去,要客气点。对了,阿越你家在哪儿?”
好意难却,陈越也不再坚持,告诉了王辛自家的位置与自家房前屋后的造型后,就跟着刘病已和王奉光离开此地。
来到大厅后,陈越才明白,为什么他们在牛圈附近待了那么久王奉光的客人都没有一个前来查看的原因了。一个原因可能是因为牛圈在几人面前代表着腌臜之地,不屑去之,另一个原因是,这几位大爷不仅已经开吃了,还有歌舞表演可看。
跳的舞蹈稍显凌乱,不是那么整齐,只是跳舞的人还可看。跳舞的七八个女子,大约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衣物也穿得单薄,看上去朦朦胧胧的,让人遐想篇。
陈越心里还是激动的,说真话,他以前除了在D盘里面有几个G外,真实的这样表演还没有见过。不过,可能是因为身体太年轻了,居然没有一点点反映。
尴尬地自我嘲笑了一下,就来到王家仆人刚给他摆好的座位上。一个小矮桌,一个蒲团,不过不再是麻布做的了,和刘病已等的一样了。
桌上有四道菜,一个素菜三个荤菜,素菜是水煮韭菜,荤菜应该是水煮牛肉、羊肉、猪肉三样。这可不是2000年后的水煮肉,而是真正的白水煮的。桌上还有一把小刀和一把小叉,应该是用来割肉的,因为都是大坨的肉,还有一双筷子,两个碟子一个是酱一个是淡黄色的粗粉物,一个酒壶和一个酒杯。
刀叉在中国商朝以前就出现了,只是以前用的是骨叉。汉朝时,虽与匈奴有战争,但也有交流,此时很多贵族为彰显自己的富足,煮的肉都是学的匈奴,一大块一大块的,为了方便食用,就打造了刀叉。
陈越没有客气,本来就饿了,再加上很长时间没有吃过肉了。他拿起刀叉,就切下一块肉,先在酱碟里面蘸了一下,又在那个黄色粗粉里面蘸了一下,一口送进嘴里。
有辣味!
陈越眼睛一亮,停止咀嚼,感受那股辣味,这难道是辣椒?
不对,这股辣味与辣椒明显不同,差距还很远,不是因为不够辣,而是辣中带有其它味道。陈越以为是酱料的影响,胡乱吞下去之后,又单独切了一块肉只蘸那个粉料,结果还是那样的味道,辛辣味有,但有一股严重的刺激性气味,不是很舒服。
他问了一旁的刘病已才知道那是茱萸。茱萸有辣味?陈越真不知道,对于茱萸,还只是从“遍插茱萸少一人”这句诗里面了解到有此物种,他一直以为这是观赏植物。
没辣椒,没有花椒,让陈越这个前世是西南的人,真的在生活中少了很多乐趣,特别是吃食上。
不说火锅、麻辣烫,就是普通的川菜都没有办法制作。
陈越听说过辣椒是从美洲那边传过来,当前情况下,再给他几十年他也没有办法制作出能开到美洲的船,不说还要开回来。生活在丘陵地区的他,不说造船,就是真船也没有见过几艘,当然游乐园里的脚登船不算。
唉,别人穿越是啥都会,我就只会种点地。辣椒啊辣椒!
不对,陈越想起曾经在网上看过一往篇文章,上面说在云南发现过几十万年前的野山椒,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云南那边也喜欢吃辣椒。
陈越暗暗地想,等刘病已上位后,自己要是能混个官当,一定派人云南找找。野山椒非常辣,不过少放一点就行,那样就有正宗的火锅和麻辣烫吃了,没事还可以弄点烧烤。
在陈越眼中,没有麻辣味的菜,都没有灵魂。
陈越没有参与刘病已等几人吹牛聊天,也没有喝酒,虽然吃着东西,他还是不停的看向大门外,直到王辛回来告诉他已去过他家后,他才放开手脚开吃。
“阿越,来喝一杯。”刘病已小脸红红的,端着酒叫嚷着要和陈越一起喝。
“你多大了?怎么也学起他们喝酒了?”在陈越认知里面,十八岁以后才能喝酒。
他以前是基本做到了,虽然父母在他十八岁以后,也不让他喝,不过读高中后,同学们偶尔也会集资去买酒喝,当然是啤酒,个别才喝白酒。
刘病已挪动身子,坐到陈越边上,说:“今天,非常高兴,所以喝多了点,阿越你也少喝一点,这酒不错的。说真的,阿越能认识你,是我的荣幸。”
“不,病已。你不能这样说。”陈越打断刘病已的话,说,“我们能认识,能做朋友,不是谁的荣幸,是上天安排,也是你我投缘。”
“哈哈,就是投缘。”刘病已拍打着陈越的肩膀,笑着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好像打你一顿,那么好的水车都要破坏。哈哈,结果你几句话就把我说服了,再之后你的每句话都那么有意思,做的事情也让我受益不少。有时候,我还真的怀疑你是不是黔首。那么多新奇的想法,你究竟是怎么想出来的?”
“哈哈,你还别说,听说我祖上是真的贵族。”陈越谈了口气说,“不过,那都是往上数十代以上了,现在是真正的黔首。至于新奇的想法,全是平时观察出来的,比如水车,就是小时候看见我们族人挑着水桶去河边打水,他太懒了,不愿意放下桶去打水,就挑在肩膀上去打水。结果,水流太急了,扁担上的两个水桶在他身上转了几个圈,虽然都装满了水,但他本人还是掉进水里了,好多人才把他救上来。”
哈哈,两人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