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皓,你别喝了,你看你醉成什么样的,来,坐下来拿块毛巾擦擦脸。”刘子皓被李伟强行摁在了座位上,给他毛巾,让他擦脸。
毛巾带着一股子腐烂的怪味儿,似乎被放了很久的样子。
“哎呀,这什么东西啊?好臭啊,你怎么能用这么臭的东西给我擦脸?哎,你放开我。”刘子皓根本不配合,李伟尴尬地笑笑。
“一直都是小刘喝,李先生怎么不喝?”村长笑着问。
自从那个疯子出现过后,李伟心里对这个村长的警惕程度已经排到了顶峰,他躲开村长倒酒的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其实我不太爱喝酒,但是今天有缘见到村长,怎么说都得表示表示。”李伟笑着一边说,一边喝了一大口。
然而,他就猛地咳嗽了起来,咳嗽声很响,越咳嗽越上头,整张脸通红无比,就好像从铁炉里面拿出来的烙铁一样,那杯酒也就顺理成章地被他咳嗽咳嗽出去了……
一点儿都没喝到。
村长忙递过去水,让他漱口,李伟哪里敢喝,连忙吞咽了两下道:“没事儿了,我现在没事儿了,你看我刚才就是呛到了,没想咱们这儿的酒啊这么厉害。”
这句话似乎说到了村长的心坎儿上,村长笑了一声道:“那确实,咱们没别的,就是酒好,这个烧刀子啊,特别烈,喝了之后整个人都能热乎起来!”
李伟立刻迎合了两句,看着已经睡倒在座位上刘子皓,暗暗吐槽对方不争气,怎么喝点酒就倒了。
现在留他一个人面对这只老狐狸,真是力不从心。
“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们早点休息吧。”李伟提议:“明天一大早我和他还得走呢,他呀,今天晚上喝这么多,宿醉头肯定很疼,所以拜托您给他找个舒服点的房间了。”
李伟的语气很是温和,但是句句都在拒绝,本来刚刚端起酒杯的村长,尴尬地放下了酒杯。
对方都说了不想喝了,自己再劝酒,恐怕也不太好……
“我要继续喝!来!叔!我们继续!喝!”本来睡着的刘子皓突然从座子上坐了起来,随手拿了一个酒杯,就是要继续喝,看的李伟心有戚戚,这家伙是一点儿都不能喝,干嘛逞强啊……
好不容易在村长的帮助下,李伟把刘子皓扶上了床,他就已经出了一身的汗了,再加上,村长这地方,和城里还是有一定差距的,至少炎热的天气下一点空调都没有……
让他根本没办法躺在床上超过十分钟……
看着刘子皓没心没肺地躺在床上打着呼噜,李伟心头一阵无语,最终,他选择去打点水,简单清理一下……
然而……
“村长,您怎么在这儿?”看着站在井口边抽烟的老头,李伟心里有一万个槽要吐。
“哦,这不是怕你们热吗?给你打点井水。”村长笑呵呵的,看上去颇为正常,李伟心里却越发觉得对方的这个笑,非常诡异。
“不用了,我小时候家就是农村的,我会操作这个东西。”李伟不动声色地拒绝道:“不如,您也回去休息吧?”
“我这也睡不着,没事儿,我帮你,咱们刑村的人,都是热情好客的啊。”
李伟:……大可不必。
“其实李先生是来考察的吧?”村长背对着李伟打水,突然说了一句话。
“考察?”李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反问。
“李先生何必呢,”村长把满满一桶水放在了地上,转过来,烟枪磕了磕青石板:“其实你再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你看起来像那些大老板投资商。”
“何以见得?”李伟不再装傻了,干脆利落地问。
“子皓对你的态度,太过于小心翼翼了。这样的态度,当然可以想到了。”村长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最终道:“像你们这样的投资,一共能投多少钱,能保证村里的人都有工作吗?能把这里建设成旅游基地吗?我们这里没有信号,可以再给我们做一个信号塔吗?这些要求,你能答应我吗?”
李伟被这一系列的问话给问懵了。
“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我们刑村故步自封,不想发展也不想被投资?”村长打断了李伟的话。
“难道不是吗?你们举行这些封建仪式,盲目相信一些东西……”
“你以为这是我想要的吗?这是大家想要的。他们不想努力,也不想迈出去,只想在这个小山村里稳稳当当的。”村长第二次打断了李伟的话。
他的语气很激动,听上去十分地可怜。
“好了,这件事,可能没那么简单,我今天看到的那个疯子……”
“也许他不是疯子?”村长帮李伟补充了后半句。
“对,这是我的猜测。”
“他当然不是。”村长的表情变冷了起来:“下一步他应该就会来找你,并且向你哭诉他的惨状,请求你来帮忙。我警告你,千万不要答应,否则你小命不保。”
李伟不明所以地看着村长,有些不太理解对方的意思。
“言尽于此,相信不相信随你。”村长仿佛一下苍老了许多,他佝偻着后背,转身离去,只留下了一桶冰冷的井水。
李伟舀了一勺水,在自己身上浇了下去,顿时打了个冷战,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他突然思考到了一个一直以来被他忽略地问题。
那就是,如果村长和那个疯子不是一伙的,应该及时出来制止疯子向外传递消息,但是村长并没有这么做,但如果他们是一伙的,你唱白脸,我唱红脸,又是为了什么呢?为他这样一个普通商人吗?着实没必要吧?
想到这儿,李伟心里是越发地想不通了,还有下午那盆颜色鲜艳的血,别以为他好糊弄,那盆血,一看就知道是人血,完全没有必要讨论。
这种程度,骗骗刘子皓这种小孩子还可以,骗他,还是嫩了点。
但是为什么?难道,那个疯子,是工具人不成?抽血的工具人?可是村长不是说了吗?那个疯子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