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皓看着李伟心不在焉的表情,心里也知道,对方对于这种事情比较抗拒,毕竟是城里来的投资商,恐怕最不相信的就是这些歪门邪道了。
“你放心吧,这叫欺骗天机,”刘子皓笑了笑:“本来需要用活物,但是,活物并不能解决一切,所以,就改用了血,这样,就可以欺骗天道,骗来一场风调雨顺了!”
“但是,还是不对,”李伟突然开口:“如果真的要用血,那岂不是意味着,风调雨顺包着血腥?这未免太奇怪了不是吗?”
刘子皓瞬间哑口无言,他看着祭台,思索片刻后,有些为难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毕竟,这些年来,我们都是这么理解的。”
“你们?”李伟一愣。
“对,我舅舅和张伯伯也是这么说的,这毕竟是人家自己的习俗,只要不杀人不犯法,我们肯定也管不着啊。”刘子皓道:“而且每次结束祭祀后,确实能做到风调雨顺,不过至于到底像气象局说的那样,是正巧赶上了。还是祭祀的效果,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好了,别再讨论了,人家祭祀就要开始了!”旁边的小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李伟就不再开口,专心看着台上的祭祀活动。
除了刚开始泼血有些可怕外,后面似乎就没那么讲究了,正正常常地祭祀结束后,村民们仿佛已经习惯了,三三两两的,都离开了礼堂,出了门。
李伟预想中地会被关起来的场景好像没有出现,他松了一口气,然而,就在这时——
突然从礼堂后面闯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人,紧紧扒住了他的袖子:
“救命!救救我!”
和方才李伟在礼堂里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你是?”李伟下意识的扶住了这个披头散发的人的手臂,问道。
“救救我,救救!”他却仿佛没有听懂李伟的话一样,仍旧撕心裂肺地求救,李伟终于忍不住,看向了此时此刻停下脚步的村长。
“村长先生,您认识他吗?”李伟问。
村长的脚步似乎也顿住了,他隐藏在阴影里的表情看不出来喜怒,过了一会儿才转身,笑得和蔼可亲:“他啊,是我们村的一个疯子。你们不用管他。”
李伟看着对方的表情,隐隐看出了“你别多管闲事”的警告,他愣了一下,低头看着披头散发的男人,最终没有说话,任由他扒着。
本来他是指望男人说出一些正经的证据或者其他的问题,但是他只会求救,所以,这件事,没办法去帮他……
刘子皓则更是一脸懵逼,以前他每次来,都碰不到这个求救的人,也没有人拉着他的袖子不让他走……
反而是李伟被人抓着……
“你这个疯子,别碰李先生!”他听自己的舅舅说过,这些城里人身体都弱的很,稍微碰一碰,就容易被感染细菌什么的,这个疯子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还是让李先生离他远一点儿吧。
想到这儿,刘子皓立刻把李伟拉开,然而,李伟却没动。
因为,他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清明的神色,也就是说,这人根本没疯!
那既然没疯,为什么要被这么多人说是疯子呢?
李伟心里百思不得其解,但在对方拍了拍自己的手心后松开了手,他明白了,这个家伙,大概是想要自己夜里同他会面……
现在人多眼杂,有些事,恐怕不能抬上明面儿来说。
“知道了。”李伟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那个疯子就立刻窜了回去,吱里哇啦得乱叫了一通,才消失在了礼堂的后面。
村长明显松了一口气:“李先生,不如今天就来我家里睡吧,我们村唯一的平房瓦房就是我家,不会潮湿,也好让你们知识分子好好休息休息。”
李伟看了一眼村长,没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来,最终道:“好,知道了。”
刘子皓看了一眼外面:“其实我们也可以今晚就走的。”
“你是个娃娃,你能走,这位先生他能走吗?多累啊,晚上在这儿休息上一晚上,明天出发,不就行了?还是你不放心?”村长一边走一边道。
刘子皓本来就心虚,是他把李伟带过来参观仪式的,听到村长的话后,也觉得对方的话有道理,便答应了下来。
李伟本来打算看完仪式就离开的,但是一想到那个疯子以及半中央突然消失的王屠户,顿时心里就有些不安,总觉得如果提前走了,可能会有什么不确定的变数出现。
因此,也就没有反驳村长要两人留下来住的事情。
夜里,李伟坐在村长家的院子里吃饭,比起白天进来时候的死气沉沉,村长院子里就要热闹许多了,李伟看着刘子皓根本经不住劝酒,一个劲儿地喝,他便轻轻放下酒杯。
在酒席上,两个人总得有一个人是清醒的,否则半夜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那可就是束手就擒了。
但是还有一件事,他比较疑惑,按理说周书记和张县长应该已经知道两人前往刑村的事情了,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赶来?
难道,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
此时此刻的周书记,看着陷进泥里的车,表情都变了:
“这下好了,已经一个多小时了,为什么还出不来!”
“书记,这陷得太深了,没办法啊。”张县长也很着急,刑村的古怪外人都知道,要是刘子皓出点什么事儿,他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啊,关键是,建议刘子皓去招待李伟的,也是他……
这事儿就很难办。
“算了,留一个人在这看车,剩下的人跟我走。”周书记放弃驾车过去了,直接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是,书记。”张县长立刻对着后面的人招了招手,纷纷下车,跟在了周书记的身后。
并不知道周书记和张县长因为天气的缘故,迟迟到不了,此时此刻的刘子皓,已经醉到逮着谁都要称兄道弟的,村长已经被他拍着肩膀,喊了好几声老弟……喊的对方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