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林子内,江无心单膝跪地,面前还站着个黑袍加身的人。
他手心浮现一团念火,恭敬道:
“主子,这是您要的心火。”
也是从一生长恨的阿凉体内提取出来的。
从头到尾,他接近阿凉,都是奉了主子的命令。
甚至阿凉一开始重伤,也是主子所为。
而他奉命扮成书生,捡起奄奄一息的小狐狸。
又日日照料她,成功让她爱上自己。
最后一朝金蝉脱壳,他脱离书生的身份,重回主子身边。
可他万万没想到,阿凉的执念竟会如此之深。
甚至耗费百年,只为复活他。
后来主子给他一颗冰晶心,让他用此物得到阿凉的心火。
爱恨嗔痴,皆可化为心火,可要程度极深才可。
他手里拿着主子给的冰晶心,打算交给阿凉时。
脑海中却浮现出那个雨夜,她的声声嘶吼。
他本以为自己会心平气和的说出那句从未,可他指尖颤抖的不成样子。
黑衣人伸手,扣起他的下巴:
“江无心,再在我眼皮子底下做手脚,我就杀了你。”
“你以为我不知道,每天和那女人跳舞的书生其实是你么?”
“还有那女人被知府折磨致死时,不是你出手救下她的么?”
江无心眼眸颤动两下,低声应道:“是。”
后来主子交给他的那颗冰晶心,落入晏婳情手中。
而在阿凉殉情的那一刻,他亲手在她体内埋下,他耗费百年制成的冰晶心。
江无心本无心,却为她长出颗心。
衣摆被轻轻扯动两下,他低头,看向脚边的小狐狸。
他弯腰把狐狸抱在怀里,轻唤:“阿凉。”
本来是带着假意靠近,可在时间的沉淀下,假意里竟生出真情。
后来,冷面杀手身边,多出一只毛茸茸的小狐狸。
在他满手血腥时,他会细致的遮住她的眼睛。
每当他唤阿凉时,她便回家。
他以为她的记忆已经被他剔除。
而从头到尾都记得的她,终于实现自己的夙愿。
真心在假意中疯狂生长,直到爱意贯穿心脏。
——
小间内,晏婳情躺在床上,纤长的睫毛止不住颤抖。
【宿主宿主快醒醒,别睡了别睡了,来任务了。】
晏婳情艰难的用意识回复:
“我现在浑身都疼,你就不能让我好好躺一躺?!你个狗东西。”
【不行,要来不及了。】
“这次怎么这么急?”
【这任务十天前就发布了,但我不小心给玩忘了,现在上头正给我发警告,再迟咱俩就得死翘翘。】
在亲切的握住某种草类植物后,晏婳情勉强掀开眼皮:
“我现在连睁眼都难,你让我怎么下床?”
【哎呀没事,我抽你一魂,你跟着我去做也是一样的。】
“???”
身上一凉,等晏婳情回过神时,自己已经变成个阿飘。
她回头看去,“自己”正安详的躺在床上,跟死了一样。
【快快快,我领你去。】
“你下次再整个死出,我掐死你……”
等一魂一系统风风火火的赶到城外时,晏婳情累的魂都快散了。
“你能不能考虑考虑病患的感受?”
【你现在就是个魂,浑身不痛不痒的,快走吧你。】
眼前是片林子,两人靠在树上休息。
知府怀里搂着姬娆:
“娆儿,我也没想到我们的孩子竟然会死,我也很痛心。”
晏婳情笑起来:“诶嘿嘿,没想到吧,还是我杀的。”
“就是一身肥肉太难杀,还没过年的猪好宰。”
只是两人听不见她说话,还在你侬我侬。
【任务是收集姬娆的心火,附值二十七剧情点,限时最后一个时辰。】
“为啥少了三个剧情点?你个狗东西又白嫖?!”
【哎呀这不是上次打牌老输,欠了别人亿点点剧情点,再不还别人要喊我老赖了。】
“你手怎么这么臭?”
【还不是随了你,青天白日的都能遭雷劈。】
“草……”
晏婳情看向树下,姬娆依赖的靠在知府怀里,问:
“你锁在房里的那疯女人,真的能死吗?”
知府轻嗤一声,抬手掐一把她腰间的软肉。
粗糙的手掌从她小.腿开始,一路上滑,已经快到终点。
姬娆娇羞的按住他的手:“这是外面呢。”
知府用手拍拍她的脸,“外面不是更刺.激么?”
他语毕就要抬手去掀姬娆的衣裳。
直到衣裳渐渐滑落,露出她保养得当的躯体。
知府两手一摊,眼中闪过精光:“自己.来。”
姬娆柔声应下,两人就这么开始锻炼身体。
晏婳情被雷的一把捂住眼睛:“死系统,我要长针眼了。”
“你这让我怎么搞?难不成我现在把知府一刀捅死?”
【也不是不行。】
正当晏婳情思索着,要往哪个角度捅更得劲时,耳边传来一道尖叫。
她满脸无语的扭过头,不是,至于叫这么大声吗?
有这么爽吗?
然而等她回头时,看见的却是知府浑身抽搐着倒在血泊里。
姬娆捡起地上的衣裳,一件件穿好。
知府的肚子被她捅出一个血窟窿,正一股股的往外冒血。
晏婳情缓缓瞪大双眼,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
爽死了?!
再往下看去,姬娆已经走到知府身旁,缓缓蹲下。
她伸手拍拍知府的脸:
“很惊讶自己会死么?”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儿身死,也有你的功劳,可你不管不问,现在还来跟我虚情假意。”
“还有被你锁在房中的那女人,我一开始恨她,但我现在可怜她。”
她头上戴着的花在绝望中渐渐枯萎,又在恨意的支撑下,慢慢绽放。
从知府牵着她离开的那一刻,她就下定决心,要杀了他。
她垂眸看向手中的发簪,一下下狠狠刺进知府体内。
“我和那女人遭受的一切苦难,都是因你而起,我思来想去,还是杀你更好。”
她脸上精致的妆面一点点花掉,溅上几滴粘稠的血。
等知府身上被彻底捅成筛子时,她才扔下手中的发簪,缓缓倒在地上。
乌黑的血自她嘴角溢出,她服了毒,此刻已毒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