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妈妈带着嬷嬷们退出厢房,吩咐道,“明儿个起,好生调教一番。她若不从,就用银针,那玩意儿扎在脚指头缝里即看不出伤口,又能叫她疼得死去活来。”
“是。”两位嬷嬷应承一番,“不知方妈妈打算何时让她迎客?”
方妈妈仔细想了想,“一个月后吧,这丫头鬼主意多着,时间长了,未免夜长梦多。她虽没个才艺傍身,可那模样却是定安城中数一数二的,头一夜定能卖个好价钱。”
两位嬷嬷应下。
自打温念之被抓回香云楼,她身上的利器都被搜了个干净,唯有那虎面坠子,被她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一日十二个时辰都有人贴身看着她。
方妈妈就怕这么头倔驴想不开,断了自己财路。
次日起,嬷嬷便开始调教她。
还叫了楼里不值钱的姑娘与龟公,在她面前上演了一出又一出活春宫。
温念之咬紧了后槽牙不愿再看,她紧紧闭上眼。
可那些污言秽语还是会窜进她的耳朵。
更有嬷嬷强行掰着她的脑袋,撑起她的眼皮,叫她不看也得看。
嬷嬷说:“你也就剩下一副好皮囊,琴棋书画却是样样不会。若还不知如何用身子讨男人欢心,你觉着你能有什么好日子?”
说罢,便卯足了劲儿一手掐在她白皙的臂膀上,“懂事的,就好生学着。”
吹弹可破的肌肤霎时就多了一团淤血。
饶是这样,嬷嬷每日教完,还会替她在伤处抹上上等的白玉膏,必叫她留不下任何伤痕。
后来,温念之渐渐地不再反抗。
但看她双眼失神之下,嬷嬷便知她根本没有听进去。
这个时候再用上银针,使劲儿扎一下脚趾缝隙,便能疼得她连眼泪都忍不住,刷刷地往下掉。
有姑娘看不下去,也会宽慰一句:“妹妹,何苦呢?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反抗除了折磨自己,起不了任何作用。”
温念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反驳,也不答话。
她被折磨了半个月,果真不再反抗。
她漠然地学着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也总算勉强跳好了一支折腰舞。
才叫心狠的嬷嬷们再挑不出任何错处。
“哎,这不就对了么。”嬷嬷替她上着白玉膏,“不过,你还得多笑一笑。你这一笑啊,保管能勾了恩客们的魂儿去。他们的打赏一多,你不也能过上好日子么。”
“多谢嬷嬷。”
门扉合上,嬷嬷立即翻了个白眼,“这个温二虎她娘,当初闹得比她还厉害呢。最后怎么的,还不是得乖乖接客。装什么贞节烈女!啊呸!就没有我训不服的丫头!”
这些话,一字不漏地落入温念之的耳朵。
小小的拳头攥紧锦被,她深吸一口气,不断告诉自己:忍一忍,再忍一忍……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便到了,已入霜月天。
香云楼内,靡靡之音吟唱着淫词艳曲。
京中的纨绔早已齐聚一堂,只因听说香云楼出了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名曰:醉娆。
公子哥儿们都揣够了银票,倘若值得上价格,为红颜一掷千金,换一夜帐暖春宵,也不算亏。
温念之透过窗棂,麻木地看着夜幕中的残月。
丫鬟们正在替她上妆。
铜镜里的少女肤若凝脂,只是黛眉轻蹙,似有无尽哀愁。
“今夜,我要戴自己的簪子。”温念之按下正在替她选发簪的丫鬟的手。
丫鬟愣了愣,倒也没说什么,转头就去请了方妈妈。
方妈妈扭着身段,笑意盈盈地走过来,亲手替她簪上了那支红珊瑚,“你早这么听话,也不至于受那些苦楚。看,多好看。今夜卖了个好价钱,日后你好好学学才艺,富贵日子不就来了么。”
温念之只是木然地点了点头。
丫鬟们替她褪下衣衫,白瓷般的肌肤寸寸展露,方妈妈十分满意。
这些日子,虽用了她好多罐白玉膏。不过,跟眼前这副温软身子相比,倒也不算什么。
丫鬟们又将那层薄薄的纱衣,裹在温念之身上。
玲珑玉体,若隐若现。
“走吧,客人们可都等急了。”方妈妈说完,便带着温念之走出了厢房。
香云楼的大堂内,琴音袅袅,有美来仪。
一抹惊鸿艳影,团扇半掩,只留了一双摄人心魄的美目。艳骨撩人,叫人只看一眼,便酥了半边身子。
随着温念之莲步轻移,那些如狼似虎的眼睛齐刷刷地望向她,似乎随时便要扑上来。
她媚眼如丝,眼尾噙起了浅笑。
只淡淡扫了眼堂中的客人,心里却在想,不知今夜哪个冤大头会倒了大霉。
底下的男人们顿时被勾起一阵心火,胆子大的,甚至朝她吹了两声口哨。
靡靡之音不绝,舞娘身姿妖娆。
温念之一袭烟罗软纱曳地,香肩半露,腰若约素。
折腰舞于高台中央,流风回雪,百媚千娇。
浅浅回头,覆面的团扇缓缓撤下。
堂内众人不免有人惊呼:天人之姿,合该如此。
一曲舞罢,方妈妈便扬声道,“今日是醉娆第一次接客,她……”
“直接说多少银子呗!”有浪荡公子将她的话打断,哪儿那么多废话。若是能得了这等美人的初夜,说出去都是一桩风流韵事。
“好好,客官莫急。”方妈妈笑得灿烂,“起拍价五百两白银,价高者得!”
话音落下,有人先是怔愣一瞬。
但转念一想,这等美人儿睡一个便少一个。
香云楼里不乏出手阔绰的公子哥儿,直接加了一百两。
二楼雅间,有一双眼睛直直地落在温念之身上。
他偏头问了一声,“锦羡怎么还没来?西郊大营的事不是都处理好了么?”
身旁的护卫贴身答道,“萧将军在来的路上了,难得与殿下相见,此刻当是快到了。”
韩宥安默默颔首。
久未与萧锦羡相聚,他好容易逮着香云楼竞拍初夜的机会,才敢掩人耳目,乔装一番,与人约在此处。
烟花女子向来都是一个调调,但温念之的出现,倒是令他眼前一亮。
他忽而想起来,萧锦羡的通房丫鬟听说也是个绝色,不知与醉娆比起来,谁更胜一筹。
思及此,他勾着唇角,抿了一口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