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捋烟雾是什么?她没点香啊。
徐娘立刻看去,只见空气中确确实实飘散着黑色雾气。
雾气是从男人的身体里出来的,好似幽魂一般飘飘荡荡,在空气中转了一圈流入女人的身体里。
这……
徐娘卜算半生,也算有阅历的,当下认出这是邪术,和玉佩的原理是一个路子。
她当即大喝:“你俩!停下!”
时亲抓着陈律辞的衣领,主动与他分开。
陈律辞却托住她的后脑,眸色深邃,满是心疼:“不继续了吗?”
时亲笑了笑:“你还亲上瘾了?”
陈律辞垂眸,与她额头相抵:“我的意思是,如果不够,可以继续。”
男人的眼眸黑白分明,除了涌动的欲火之外,还有分明的通透。
他知道她在干什么。
见他察觉,时亲坦然承认:“我在拿你的寿命给自己恢复,你明白吗?”
陈律辞忽然笑了,温柔之色泛至眉梢眼角。
“你早说,早用这个招数出来,也不至于把我吓着。”
时亲愣住,她不确定地重复一遍:“你听好了,我健康恢复的代价是你会短命。”
“嗯,听着呢。”
陈律辞抓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声音极低:
“你能活着就好。”
时亲说不出话。
她有点烦躁。
本来她觉得,用他的寿命滋养她的魂体,是理所当然的事,毕竟他这条命也是她续上来的。
结果呢?
他这么一说,她居然愧疚了。
陈律辞看她纠结的样子,又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嘴角:“够不够?不够继续。”
时亲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也不是要死不活的模样了。
“不用了,用多了也会反噬的。”
她之所以能保持着清醒,是因为她魂体本身的强大,还有她锤炼出来的毅力。
这是邪修的术法,最严重的反噬下场,是她彻底失去理智,变成一个疯子。
她不希望把自己活得那么狼狈。
要不是走投无路,她也不会想到用这个办法吊着一口气。
“啧啧啧,想不到你这个妖精还会这种手段。”徐娘走到沙发旁,像看稀奇物件似的观察时亲:“你跟谁学的?”
“妖精?”时亲注意力放在这个称呼上。
徐娘双臂环胸:“你是从玉牌里出来的,受玉牌限制,那可不就是精怪吗?”
好像有点道理。
时亲懒懒地靠在沙发上:
“随便你怎么叫,我没有师傅,天生就会这种邪术,正如你所说,我是妖精,把我惹恼了,我杀人的。”
陈律辞跟着附和:“是啊是啊。”
时亲忍不住用胳膊怼了他一下。
他根本没听到她说什么,就在旁边‘是啊是啊’的。
徐娘摸着下巴打量着时亲,越看她越觉得不简单。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很奇怪。
怎么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呢?
徐娘不太想跟他们扯上关系了,很危险。
“陈老板,等你们弄完养玉的事儿,以后就别来找我了。”徐娘恳求着。
陈律辞胳膊搭在时亲身后的沙发背上,姿态慵懒:“房子过户的手续都要办好了,你跟我提这个?”
“我不是那意思,陈老板。”
徐娘有苦难言:“我也就是一个普通人啊。”
这事已经超出她的能力范围了。
陈律辞没有应,拨通陈梦潇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很强烈的回音:“别催了,上楼了。”
说完陈梦潇就把电话挂了。
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
徐娘来到门口,迎陈梦潇回来。
陈梦潇手里拎着一个沉甸甸的包,她把包放在客厅地板上:
“就这些,我这一晚上一分钟也没闲着,我感觉我快猝死了。”
她一抬头,看见时亲,吓了一跳:“你恢复了?!”
面庞精致冷艳的女人坐在沙发上,靠在陈律辞怀里,虽然面色不佳,但精神状态已经大好。
发生什么了?
陈梦潇还是懵的,徐娘已经把包的拉链打开。
一股陈旧的腥气扑面而来。
徐娘拧眉,从包里翻出一堆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骷髅,还有几罐不知名粉末。
“你从哪弄的这些?”
陈梦潇起身,摇摇晃晃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找大老板买的。”
时亲不明所以,她戳了戳陈律辞:“不许撒谎,老实交代。”
陈律辞毫不犹豫,一五一十全都招了。
包括那场以她自由为名的交易,还有他那阴暗至极的心思。
时亲听完,抬起手就给他一巴掌。
陈律辞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两下:“别生气。”
时亲冷笑:“要不是我太虚弱,你别想躲过去。”
“我是怕你手疼。”陈律辞眸色认真。
“……”
站在一边喝水的陈梦潇看着俩人的互动,气得无语。
她跟她这个名义上的哥哥虽然中间隔了很多年没有见面,但至少有这层亲缘关系在。
这才几天,她哥居然能跟这个女的这么亲?!
陈梦潇心里这个难受。
另一边,徐娘检查完背包,很不淡定地瞥向陈梦潇:
“我只问你,这些骨头是人骨吗?”
陈梦潇吓得手抖:“可不能乱说,都是动物骨头。”
时亲满脸犹疑:“你们确定这是养玉吗?”
“养玉是其次,养小鬼是真。”徐娘把包合上:“这些都是给小鬼的补品。”
时亲觉得有点不靠谱。
她侧过身,跟陈律辞好好商量:
“你去找祁嫣,现在能救我的只有她了。”
陈律辞的眼神瞬间变得很复杂。
他怕她们见面之后,她就会离开。
但是都到这个时候了,不是该担心这个的时候。
陈律辞无比纠结,最终还是选择妥协。
“好,我去安排。”
时亲摸了摸他的头发,点破他的心思:“你是不是怕祁嫣把玉牌拿走,连带着我也跟她走了?”
陈律辞点了点头,眼中焦虑,他喉结滚动,声音透着无奈:
“但孰轻孰重我知道,这次我不会拦着你们见面了。”
就算她被带走,如果她真的可以恢复,或许……
或许他能接受吧。
陈律辞垂眸,事情还没发生,他已经觉得胸腔压抑着不舍。
时亲靠在沙发上,戳了一下他的脸颊。
“陈律辞,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