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黯淡的灯光下,破旧的贫民窟街道散发着腐烂的气息。
狭窄的巷子里,垃圾堆积如山。
地面坑洼不平,随处可见散落在各处的尖锐石块,若不小心摔一跤跌上去,定要头破血流。
而在巷子的中央,一群人吵吵嚷嚷,正对着一个女人拳打脚踢。
“快把物资交出来,臭婊子。”
“快点,老子没那么多时间,信不信把你的手脚砍断!”
女人死死把一个布袋子护在怀里,她发丝凌乱地蜷缩在地上,任由他们纷纷用脚踩踹,也不肯把东西交出来。
他们的行径如同一只饥饿的猛兽,沉闷的殴打声在巷子里回荡。
地上的女人渐渐失去意识,终于松了手。
那群流氓眼睛一亮,把她怀里的布袋子抢过来。
“走。”
一行人转身离开,没人去管地上女人的死活。
几秒后,地上的女人长睫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泛着浅灰的瞳孔闪过一丝迷茫。
时亲还没来得及接受记忆,但此时此刻,身体的情况和眼前的景象都在告诉她一个事实——
她被揍了。
【修复】
【d444:是,大人。】
时亲的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受损的肌肉还是愈合,淤青逐渐消退,断骨也在重连。
时亲爬起来,冲着那群人的背影道:
“站住。”
为首的流氓头子回过头,他瘦的如电线杆一般,尖嘴猴腮,露出讥讽的目光:
“呦,怎么没打死你呢,这么抗揍啊。”
时亲注意到他手里拿着的布袋子。
她记得这个袋子是她的。
“东西还给我。”
几个流氓哈哈一笑,“你有本事爬起来抢啊。”
时亲轻呵一声。
就在几个流氓嘲讽大笑之际,女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他们的笑声戛然而止,笑容僵硬在脸上。
人呢?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流氓头儿的脸上被重重打了一拳。
他的身体本就瘦小,一拳挨下来,整个人直接摔倒在地上。
其他几人瞬间慌了。
流氓头儿指着时亲鼻子骂:“贱人,你们愣着干什么,给我干她!”
流氓们下意识面露惧色,但他们还是挺头儿的话,对她动手。
他们的动作在时亲来看像慢动作一般。
她的战斗技巧经过实验室的反复锤炼,魂体在梦境中锻炼多次。
于她而言,他们的水平就像搞笑的蚂蚁。
时亲身形一闪,轻松脱离他们的包围圈。
一拳打倒一个。
回身踢飞一个。
右手抓住一个流氓的头发,拉着他的头狠狠撞在另一个试图偷袭她的流氓头上。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敏捷迅速,毫不拖泥带水。
仅仅几秒钟,所有流氓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时亲环顾四周,在隔壁的门口抄起一个废弃木板。
木板应该是从家具上卸下来的,上面还有没拆的钉子。
尖锐的钉子闪着寒芒。
时亲高举木板。
流氓头儿吓得大喊——
“你不能杀我!你这是犯法,监察大人一定会逮捕你的!”
时亲的动作一顿。
她还没有全部接收原主的记忆,不能贸然行事。
她抬了抬下巴:“东西还我。”
“还你!”流氓头儿把布袋子扔回她的脚下,接着狼狈地爬起来,带着他的小弟们跑了。
这些流氓各个营养不良,远远看着好像电线杆成精了。
时亲把木板扔到一边,弯腰捡起地上的布袋子拆开一看。
里面装着小瓶装的矿泉水、一包压缩饼干、两盒消炎药、还有一颗糖。
就为了抢这些?
时亲开始接收原主的记忆,所有画面与剧情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这里是一个极其混乱的世界,共有三个国家。
西关、秦光、盏晓。
三个国家之间战争不断,人民倍受剥削,几乎每隔几天就有大规模的战争爆发。
在这样动荡的时局下,物资每时每刻都是极其紧张的,所有物资都要第一时间用在前线。
这样一来,底层人民拿到的物资少之又少。
原主就是生活在西关的贫民窟的女孩儿。
她的父亲被拉去前线打仗,音讯全无,母亲病重,却仍撑着身体工作,结果在工厂的岗位上休克。
工厂不想担责,辞退了母亲。
原主还有一个弟弟,不太懂事,他也不愿意工作,经常跑出去打架斗殴,偶尔会去抢劫。
目前这个家,只能靠原主撑起来。
时亲手里拿的,是他们三口之家一星期的战士家属物资补给。
时亲把布袋系好,根据记忆朝家的方向走。
抢劫这种事,在贫民窟太常见了。
比如刚才,她在贫民窟的街道中央被群殴,明明两侧都有居民,却没有一个出来帮忙的。
如果她死了,或许还会有‘好心的邻居’去通知她的家人。
流氓刚才口里提到的监察大人,不是某个人,也不是某个机关,而是一台机器。
这台机器无所不在,遍布全世界,监察着所有人。
比如街上的广告屏,人们的手机,只要连接着数据的地方,都有监察大人的存在。
如果违法乱纪,监察大人会进行最快速度的定位,将犯罪的人抓捕。
贫民窟里电子条件落后,就连手机都很少有人用。
这里的人宁愿有钱去买食物,也不会买手机。
没有电子设备,贫民窟很少会有监察大人干预这里的生活。
幸好,她也习惯不玩手机了。
时亲穿过蜿蜒曲折的小巷,跳过不少坑坑洼洼的泥土地,终于找到家门口。
家里的门由几个木板拼成,勉强裁出一个长方形,以铁钉加固。
墙体是由泥土和石块堆积起来的,时亲甚至没看到砖的影子。
墙体上裂痕交错,缝隙中露出泥土的本色。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样艰苦的条件里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