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你过来,就是为了让你把她救醒!”
“你先回答我,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还有,你到底骗了我多少?”
“我现在不想杀你,别再挑衅我。”
时亲听出那是越蘅和见知微的声音。
这俩人怎么吵起来了。
见知微无奈地叹气:“救不了,你应该了解你的同类,她现在灵魂破碎,可能一辈子醒不过来。”
“不行,必须救她!你不是拜师了吗?问问你师傅呢?”
见知微顿了顿:“我师傅云游四海,很忙的。”
“云游四海?”
“就是旅游。”
“……”
外面传来摔砸东西的声音。
时亲睫毛颤抖,眼睛睁开一条缝。
屋子的环境很暗,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
她勉强撑起身子,争吵声更加清晰了。
“救不了她,你也别想走了。”越蘅声音低沉,威胁之意十足。
见知微烦躁道:“我尽力联系师傅,这几天我让师妹过来照顾她。”
“不行。”越蘅冷冷道:“谁都不能碰她。”
见知微提高了音量:“你既然想救她,就要离她远点!别忘了你是什么东西,你在她身边会影响她的!”
空气陷入诡异的安静。
就当时亲担心这俩人打起来的时候,她听到越蘅挫败的声音:
“知道了。”
外面传来脚步声。
时亲再次躺回去装睡。
她察觉到有人走进房间。
脚步声围绕在四周,似乎布置着什么。
见知微在布阵?
时亲的被子被人轻轻掀起,那有温度的手抬起她的手腕,在她腕上缠上红绳。
“抱歉。”见知微压低声音:“拖累你了。”
他喃喃自语:
“我不知道你现在能不能听见我说话,你应该被噩魇压着,醒不过来。”
“我们之间或许存在误会,才让你这么长时间一直没联系我。”
“放心吧,我会联系我师傅过来,他定能让你醒过来。”
他不能上赶着主动让师傅过来,必须让越蘅急着求着,才能降低他对师傅的戒备。
一切错误的根源都是他。
他会弥补的。
见知微贴下最后一张符后,离开符阵。
时亲隐约听到门口见知微吩咐的声音——
“你离卧室远点,我布置了安魂符阵,让她不因梦魇痛苦,你离得太近会影响符阵效果。”
“好,谢谢。”
时亲睫毛颤了颤。
【d444:大人,他还在门口看您。】
时亲放弃睁眼的想法。
【我感觉我好多了。】
【d444:您的魂体比我想象得要更强大。】
【他还想看我多久?】
【d444:不清楚,要看个电影打发时间吗?我的内存里还有点影片。】
时亲提起兴趣。
【想看十八禁情趣向的。】
【d444:会封号。】
“……”
时亲被迫开始看学习向视频。
为了帮助她扩宽眼界,d444安排的课程已经进展到宇宙和银河系了。
审判局的存在,建立在另一个维度的空间。
它不与任何一个世界平行,却和各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链接。
时亲还很虚弱,并没有完全恢复。
看着看着,不知不觉间她再次陷入沉睡。
忽然,她的脑袋针扎一样疼。
时亲猛地睁开眼。
大脑前所未有地清醒。
她猛地坐了起来。
卧房的床被符阵环绕,周围一片寂静。
时亲慢慢下床,趿拉着拖鞋走出卧室。
整个别墅安静极了,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清透的光芒。
窗外,炽热的阳光照进屋内,在地板映出温暖的光影。
整个别墅一尘不染,打扫得十分干净,空气中透着柠檬的清新味。
“越蘅?”
时亲试着喊了一声。
别墅内空荡荡的,没人回应。
时亲在别墅里找了一圈。
不仅没有越蘅的身影,见知微也不在。
她记得他说师妹付长缨也会过来。
时亲没再喊人,而是奇怪地在别墅里逛了一圈。
当她站在客厅,感受到阳光时,猛地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别墅是阴宅,有越蘅在,这里不可能这么暖。
别墅常年透不进阳光,现在是怎么回事?
【d444.】
时亲呼唤着,等了半晌也没有得到回应。
时亲抄起桌上的欧式水杯狠狠砸在地上。
杯子瞬间摔得四分五裂,瓷片飞溅。
下一刻,完好无损的杯子出现在原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时亲心底一咯噔。
糟了,这里不是现实。
“谁?”
“出来!”
伴随着她的斥责,周围的场景肉眼可见的崩塌。
墙体裂出蛛网般的裂痕,房屋震颤,所有家具断裂,石块簌簌坠落。
时亲想要跑上楼拿符纸,楼梯却先她一步溃散。
周围的场景迅速置换。
云雾缭绕。
她处于雾气最中央,周围白茫茫一片。
时亲伸出手臂挥动,那些雾气散开又再次聚拢,让她始终看不清周围。
“谁!”
“别装神弄鬼的!”
雾气渐渐散去,却依旧朦胧。
时亲隐约看见一个男子,他站在不远处,长身玉立,修长挺拔的身姿如青松笔直。
他穿着白色短衫,衣领处绣着展翅欲飞的仙鹤,温文儒雅。
和见知微板正的中山装不同,这位瞧着随性了许多。
他戴着银质项链,项链下坠的银牌折射着清冷的光。
时亲挥开雾气,大步朝他走去。
“你是谁?”
时亲越走越急,可他明明近在咫尺,无论她怎么走都接近不了他。
脚下的路仿佛无限延长,她走多远都停留在原地。
时亲干脆放弃,见他没有恶意,干脆问:
“你是见知微的师傅?”
她和旁人没有纠葛,若真要出现一个不认识的人,只能是见知微提到的师傅了。
对方终于开口,声音如山涧清泉,清越悦耳。
“你好,时小姐。”
时亲戒备道:“这是哪?”
“梦。”
男人嗓音清冽严正,充满无法逾越的秩序感。
时亲皱紧眉头:“你既然是来救我醒,为什么又拉我入梦?”
“时小姐不是已经清醒了吗?”
时亲哑然。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现在的脑子的确非常清楚。
周围雾气渐浓,再次将她包裹起来。
时亲不耐烦地挥开雾气,看它们缭绕翩飞,随口问:“阁下怎么称呼?”
虽是见知微的师傅,但应该对她没有恶意。
浓白的雾气中,对方似乎朝她走来。
他的身形越来越近,也愈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