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道怎样的身影?
只是穿着一身简单的青衣,静静的立身在那,却自有一种镇压三界六道,横推万古乾坤的无敌真韵。
在那道青衣身影两侧,更是有两口朱红色的古棺横陈,显得有些妖异与瘆人。
人皇秘境现世。
那两株阴阳母树,各自流转光辉,无尽的阴阳道则,如同遮天巨伞,甚至改变了整个苍茫大陆的天象。
“你是何人?”
乾皇目光死死的盯向那位屹立于阴阳母树下的青衣老人,双目中流转混沌气息,在揣测与惊疑这位青衣老人的身份。
“我名伏兮。”
青衣老者抚摸着身侧的棺椁,平静言道。
伏兮?
乾皇一怔,他似乎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伏兮?那不是昔日人皇的名讳么!”
中州道域,一位古老至尊似有所感,望向东荒道域的方向,惊诧道。
“人皇?”
乾皇目露惊疑之色,但很快便又平复下去,声音又恢复了冰冷,
“一个后来者罢了,本皇还道是谁。”
乾皇,证道于上古时代初年,即便是在诸尊沉眠的古老禁区内,他亦是其中最为古老的一批。
当年他证道之时,人族不显,人皇亦未出现,自然也没有听过对方的名字。
而五域众生,在听到古老至尊口中的人皇二字时,却不禁突然面露振奋之情。
犹如将要溺死之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将满含希冀的目光,望向那道青衣身影。
“人皇!那是我人族的始祖啊!”
“人皇降临,是看到子孙后代遭受苦难,所以来拯救我们的吗?”
“哈哈哈!我人族先祖降世,肯定是要来庇护我们的,我们得救了!”
无数人族生灵喜极而泣,觉得自己得救了。
人皇,那可是人族的始祖!
即便是在人族诞生的诸多帝境当中,也拥有着最为崇高与神圣的地位。
而今人皇降世,不是为了庇护人族,又能是为了什么?
“庇护人族?”
世间众生的声音,同样也落到了乾皇耳中,他看向那道屹立于阴阳道树下的身影,面露一丝冷笑,似乎洞悉了对方的状态,
“不过只是一缕残念而已,也能庇护人族么?”
屹立于阴阳道树下的身影,正是昔日为顾清雪等人赐下造化的人皇残念。
以乾皇的实力,自然一眼便能看出这一点。
只是一道残念而已,真身怕是早就陨落了,也敢谈什么庇护人族苍生?
简直是可笑!
只是一道残念?
当五域人族,听到乾皇那略显不屑的话语后,不禁面色苍白。
难道就连人皇都无法拯救他们了吗?
“在这种时刻发现此地,也算是本皇的一桩造化。”
乾皇望向古岛上的阴阳母树,眼中露出一抹欣然之意。
作为渡世如此悠久的古老至尊,他自然早就服用过不死神药,寻常不死神药,早已无法为他延寿。
不过在这古岛上的阴阳母树上,他却感应到了凌驾于寻常不死神药之上的气息。
或许将这两株母树炼化吞服,会有奇效,能够助他将状态恢复的更好一些。
很显然,其他的禁区至尊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纷纷向乾皇投来略显艳羡的目光。
只不过,那些古老至尊也只是略微艳羡,并没有抢夺乾皇造化的意思。
于他们而言,此刻最大的造化,便是杀入天渊成仙,既然人皇秘境出现在乾皇所在的领地,那便应当归属乾皇所有,他们不想因小失大,耽误了后续杀入天渊成仙之事。
乾皇心念一动,施施然降落在古老道域之上,无视了人皇残念,以手抚摸着那两株阴阳母树,微微点头道,
“不错,的确是神物,于我恢复有大用。”
默认了这两株阴阳母树已经归自己所有后,乾皇的目光又移向横亘在人皇残念身侧的两口棺椁,目露一抹探究之意。
“葬身只需一口棺椁便是了,这里却有两口棺椁,是何用意?”
乾皇的声音冰冷而淡漠,似是在询问人皇残念,等待着人皇残念的回答。
但是面对乾皇的提问,人皇残念却只是敛目垂首,不发一言。
“哼,便是人皇在世,于本皇而言也不过是个小辈,汝不过只是一道残念罢了,也敢对本皇摆谱。”
人皇残念的态度,令乾皇有些不满,
“既然你不说,那本皇便亲自探究一番好了。”
乾皇言罢,便自顾走上前去,来到了一具古棺旁,抬手便要将这口棺椁掀开。
“唉。”
此刻,人皇残念方才发出一道叹息声。
他看向欲要掀开古棺的乾皇,平静劝说道,
“打开此棺,于你而言,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事。”
“呵,装神弄鬼罢了。一口棺材,能奈本皇如何?”
人皇残念的劝说,完全没有被乾皇放在心上。
便是活着的人皇,他都不惧,更何况是一个死人?
乾皇不屑,依旧向古棺探手抓去。
‘哐当——’
随着一道沉闷之声响起,始终封闭的棺盖,被乾皇缓缓的推开,而他的目光,亦向着棺内投去。
棺盖被推开,有阵阵混沌气息自棺内荡出。
乾皇目不转睛,盯向棺内。
突然间,一抹错愕与震动之意在乾皇脸上浮现,
“这是……”
然而,还没等他接下来的话说出口,自那棺椁之中,竟突然伸出一只血淋淋的臂膀,五指合拢,猛地攥住了乾皇的身体,并直接将他拖进了棺椁中!
那只血淋淋的臂膀中,像是蕴藏着难以言喻的魔力,从始至终,乾皇甚至都没有做出一丝反抗!
‘哐当——!’
又是一声巨响,当那只血淋淋的臂膀将乾皇拽进棺内后,被推开的棺盖竟无风自动,猛然闭合!
‘咚——咚——’
细微而沉闷的声音,自古棺内传来。
隐约可见,这口古老的棺椁,正在微微颤动着。
但这种颤动,只是持续了极短的时间,便平复了下去。
且更为瘆人而可怖的一幕出现了。
一缕缕鲜红的血迹,从棺椁的缝隙中不断渗出,顺着棺体蜿蜒流下,染红了整具古棺,妖艳而凄厉!